離市委不遠的一家咖啡廳內。
“說吧,找我什麼事?”任爲佩隨意的喝了口咖啡,面無表情的看着羅翊飛。
羅翊飛眼神閃了一下,似乎在掙扎什麼,隔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你跟肖冉是好朋友,所以一定知道當初她爲什麼突然悔婚,是不是跟徐雯有關?”
任爲佩愣了下,跟看一個不認識的人一樣打量了他半天,才冷笑着說道:“羅翊飛,你現在纔想起來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晚了點兒?”
羅翊飛的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放在桌上的雙手握緊了幾分,“我知道我有不對的地方,也知道你對我很大的意見,不過我希望你能告訴我真相,這件事我有權知道!”
任爲佩嗤笑了一聲,“我怎麼敢對你有意見?你可是市長家的乘龍快婿,再說……”她話音一冷,眼神如刀,“你早幹嘛去了?現在才來追究真相,我還偏就不想告訴你了,想知道自己問你老婆去!”
“真的跟她有關?”羅翊飛面色頓時鐵青一片,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除了這件事跟醫院那件事她還做了什麼?”
“你問這些幹嘛?”任爲佩警惕的看着他,“我告訴你,羅翊飛,現在冉冉過得很好,你別想着去破壞她的幸福!”
“她原本應該是我的妻子!既然我知道了她是被徐雯陷害的,那麼就該推翻這錯誤的一切全部重來!”羅翊飛的嗓音猛地提高了幾分,表情很激動。
任爲佩一下火了,“哐”的一聲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怒視着他,寒聲道:“羅翊飛,你丫是不是有病啊?當初你怎麼對冉冉的?現在還敢說出這樣的話,裝什麼情聖?你還要不要臉啊?徐雯是壞,設計了冉冉搶走了她的一切,但是你就沒錯嗎?如果你當初能對她有一點點信任,如果你當初願意去調查真相,會發生那麼多事嗎?我告訴你,晚了!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就是沒有後悔藥!”
“別忘了你當初是怎麼說她怎麼對她的,你要真的有悔意覺得對不住她,就麻煩你以後離她遠遠的!”丟下這句話,任爲佩拿起包便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冷眼看着羅翊飛,“我警告你,不要試圖去破壞冉冉的家庭,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羅翊飛黑着臉坐在沙發上,沉默了片刻後,突然猛地端起杯子將杯子裡的咖啡一飲而盡,接着甩下兩張一百的鈔票,大步離開了咖啡廳。
他一打開家門,便看見徐雯呆呆地坐在客廳裡,臉上掛着淚痕,雙眼都是腫的。
徐雯一看見他回來,便猛地起身站起來,衝過去拉住他的手,帶着哭腔說道:“翊飛,我們不吵架了好嗎?我知道錯了,你別再生我的氣了。”
羅翊飛技巧性的甩開她的手,徑自坐到沙發上,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錯在哪?”
“我不該那麼說你,不該對你發脾氣,翊飛,原諒我的口不擇言,好不好?”徐雯立刻走過去坐到他身邊,抓住了他的胳膊,面帶哀求的看着他。
“還有呢?”羅翊飛看着她,眼裡毫無半點情緒。
“還有什麼?”徐雯沒明白他的話,疑惑的看着他。
“你當初是怎麼讓肖冉悔婚的?是怎麼逼得她不得不辭職離開學校的?是怎麼設計自己摔下樓梯丟了孩子的?或者還有些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今天我們就全部說清楚。”
徐雯一下呆住了,愣了好半天才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說道:“你都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懂。”
“別裝了,我沒心情看你演戲,把一切都說出來吧。”羅翊飛的語氣很平靜,但是眼底卻醞釀着風暴,一雙黑眸壓力十足的盯着徐雯。
徐雯臉色變了幾變,咬了咬嘴脣,固執地裝傻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是嗎?”羅翊飛笑了,眼底卻冰冷,推開她的手站了起來,往臥室走去。
徐雯立刻快步跟了上去,當看見他從牀底拿出旅行箱開始收拾衣服的時候,她立刻上前將箱子關上,有些恐慌又有些憤怒地看着他,“你要做什麼?你這是要做什麼?”
羅翊飛冷冷地推開她,繼續從衣櫃裡拿衣服,一邊往箱子裡放一邊說道:“我回自己家去。”
“這裡不就是你的家嗎?你還想去哪?”
“曾經是,但現在已經不是了。”
“羅翊飛,你什麼意思?”徐雯一把將他從衣櫃前扯開面對着自己,怒氣衝衝的看着他。
“意思就是我們離婚,你可以繼續住在這裡,也可以回市委大院去繼續做你的市長千金,隨你的便。”羅翊飛不搭理她,繼續收拾東西。
徐雯氣得渾身都在發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待到羅翊飛將東西全部收進旅行箱裡要關拉鍊的時候,她突然跟瘋了一樣衝上去,將箱子的衣服扯出來丟得一地都是。
“我不離婚!我做錯了什麼你要跟我離婚?羅翊飛你王八蛋!你想跟我離婚好去跟肖冉重續前緣是吧?我告訴你,沒門兒!”
“你還敢提肖冉?”羅翊飛抓住她的胳膊,一個用力便將她摔到牀上,眼裡滿是怒火,“要不是你使陰招,當初她會悔婚嗎?要不是你陷害,她會離開學校嗎?要不是你自作聰明耍手段,你肚子裡的孩子會沒有嗎?你還有臉提她的名字?就連你說什麼愛上我跟我結婚,都是你算計來的!徐雯,我沒見過比你更惡毒的女人!我告訴你,你連給肖冉提鞋都不配!”
羅翊飛的話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紮在徐雯的心上,直讓她痛苦得幾乎窒息,但是她強自壓抑着,裝出委屈的模樣,含着淚搖頭道:“這些話是不是肖冉告訴你的?她是嫉妒我跟你結婚在那惡意中傷我!我是你妻子,你怎麼能相信她而不相信我?”
羅翊飛卻不爲所動,嗤笑道:“我就是太相信你了纔會跟你結婚,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無辜的她。徐雯,我不是傻子,收起你那套吧!我不會再相信你!”
徐雯被他毫無感情的絕情話語打擊得倒退了好幾步,眼淚一滴一滴的滑落下來,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羅翊飛也沒理她,彎腰將被灑落在地的衣服一一揀了起來,疊好後重新放進旅行箱裡,拉好拉鍊後,扯出拉桿,拉着箱子便往門口走去。
徐雯立刻上前從身後抱住他,哭着喊道:“翊飛,別走!別走!我會那麼做也是因爲我愛你啊!”
羅翊飛停下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愛我?愛我就是破壞我本來可以得到的幸福?愛我就是讓我跟個傻子一樣的被你當槍使去傷害無辜?愛我就是連我的孩子都可以拿來設計害人?徐雯,你的愛情太恐怖了,我承受不起!”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徐雯放聲大哭,雙手死死地摟着他的腰,“孩子的事情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的!要不是你-媽重男輕女,我也不會在知道懷的是女兒後……”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羅翊飛打斷,“你還敢拿我-媽來當藉口?是,我和我父母都期盼你會生個兒子,但就算是女兒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憑什麼決定他的死活?憑什麼?”
說完,羅翊飛一使勁便掰開了她的手,回頭冷漠地看着她,就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眼裡沒有半點波瀾,“過兩天我會通知你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我走了。”
他剛走到客廳,便聽到徐雯帶着尖利和瘋狂的大吼聲:“羅翊飛,你要敢跟我離婚,我就把你貪污的證據交出去,你等着前途盡毀吧!”
羅翊飛回頭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我貪污的證據?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就是用這個東西逼着肖冉跟我分手的吧?”
聞言,徐雯的眼神閃爍不定,低下頭,羅翊飛眼裡閃過一抹明瞭,自嘲的笑道:“原來如此,我竟然爲了一個心思惡毒的女人放棄了一個真正愛我的女人,你想舉報就舉報吧,我無所謂。”
“證據交上去你前途就全毀了,還要坐牢,你就不怕?”
“就算前途盡毀,就算要坐牢我也認了,權當我做錯事的報應。”
丟下這句話後,羅翊飛拖着箱子打開大門走了出去,身後傳來徐雯的大吼聲:“你竟然寧可坐牢也要跟我離婚?羅翊飛你有種!滾吧!滾了就不要再回來!”
羅翊飛腳步未停,關上了房門,將徐雯的哭聲和咒罵聲阻隔在門內。
開着車,他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將車開到了肖冉的補習社對面的馬路上,透過車窗看着補習社關閉的大門。
當看到四周的店面也都關着門時,他不禁眉頭微皺,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身邊剛好走過來一個似乎是住在這一片的男性居民,他連忙露出一個友好的微笑,上前禮貌地問道:“師傅,打擾一下,我想問問爲什麼這些店鋪都關門不做生意了?”
“哦,市裡要對這片進行改建,所有靠街的店面都要拆除掉,真是沒事找事做,這條街的店面也才修了不到十年,這裡又不是什麼商業區,都不知道那些領導在想什麼,錢多了燒的!”男子說完便離開了。
羅翊飛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他不住在這個區,也跟負責城市規劃的部門不熟悉,所以今天才知道這裡要拆遷的事情。
重新上了車,面露擔憂的看了眼補習社的門,嘆了口氣,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