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進來只見上座一位身穿紅色連襟百蝶衣的老婦,一頭銀絲被整齊綰起來,只是簡單的帶着一隻銜珠金鳳釵。雖然有了年紀,一眼望去便知道保養得極好。藍老爺坐在下側也是一身暗紅色的長衫外罩。
蘇雨煙略望了一眼坐在老婦左側的中年美婦,白皙的皮膚泛着淡淡珍珠般的光澤,雖是上了些年紀,但是保養得也算極好。容貌端莊,一雙美目雖然因爲年紀的原因不在那麼明亮,可是望着人的時候卻能讓人一凜。
她還在打量着衆人,身畔忽然想起藍楚蓉的聲音,“還傻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給老夫人,夫人和老爺敬茶。”
蘇雨煙聽完默默不做聲,這是已經有人取來了墊子,她回身望了一眼月錦。月錦會意轉身去了。她這才輕輕提起裙襟準備拜見藍家的老夫人。藍楚蓉可以走到遠處,笑着望着老婦人說道:“老夫人,這是您的孫媳蘇雨煙。”
蘇雨煙盈盈拜下道:“請老夫人的安,祝老夫人福泰安康。”老婦人聽完微微笑道:“乖順,乖順。”說吧抓起了幾顆棗子笑呵呵地扔了過去,忙有幾個丫鬟笑着上前拉起了蘇雨煙的裙子前襟,棗子竟然極準地滾落到了裙襟裡。還未等她反應衆人都嗤嗤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笑,忽然讓蘇雨煙明白了其中的含義,臉上驀地一燙。衆人見她難爲情笑聲更高了些。月錦此時也拖着木盤走了近前。蘇雨煙看了她一眼,月錦將木盤一轉,蘇雨煙立刻會意,伸手取過茶盅,雙手向上一遞說道:“請老夫人用茶。”
菁扇上前取過茶盅轉遞給老夫人,老夫人和藹地笑笑結果茶,一揭蓋臉上的笑意一頓。一旁的婦人忙問:“可是茶太燙了?” 蘇雨煙擡頭柔聲說道:“雨菸斗膽,這是從家鄉帶來些幾味藥材,因想着老人服用最好不過,故而命丫頭切了來給老夫人。”
老夫人聽到此,端起來喝了一口這才問道:“你說這茶怎麼個好法?”
蘇雨煙回話道:“山楂能消食能清體內的淤積,人老因爲陽氣不足,故身體的元氣少行,身體自然淤積甚
多,此乃是萬病之源。丹蔘又有活血調經,祛瘀止痛,涼血消癰,清心除煩,養血安神的功效。這樣長期服食益壽延年。”老夫人靜靜地聽完,臉上漸漸露出驚訝之色。嘆道:“想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懂得醫理真是難得啊。快起來吧,菁扇去取我的串碧璽珠來。也略表表我的心意。”說完呵呵笑起來。
菁扇笑着走到蘇雨煙的身旁說道:“趕緊給老爺敬茶吧。”蘇雨煙端起茶盅雙手遞了上去,藍老爺端起一笑喝了一口,抓起幾個桂圓扔了過去,照舊有丫鬟幫着接。人們又是一陣熱鬧的笑。
蘇雨煙知道這最後一杯茶是要給自己婆婆的,於是輕輕笑笑拿起走進了幾步恭敬地上手上遞道:“雨煙給太太敬茶。”蘭夫人略是笑笑,望着眼前自己的兒媳婦。滿滿伸手接過茶盅,揭開一看,不是金陵本地的茶葉,這香氣和色澤不是雲南的普洱又是什麼。脣畔泛起一抹極淡的笑意輕輕喝了一口,這才說道:“有心了,快起來吧見過你的嫂子們。”
這是從她伸手轉出幾個女子,熱絡地上前拉住她笑說道:“四弟妹生的真是好模樣!......可不是!......就是!”
蘭夫人一指其中一個身穿粉蘭衫裙的女子說道:“這是芸香,是你的大嫂子!”接着又一指不遠處打扮很是素雅的女子說道:“這是你二嫂子碧月。”說完有拉過身邊站着的一個玲瓏嬌小的女子說道:“這是你嫂子,凝雪。”蘇雨煙含笑一一行禮見過。
蘭夫人最後望望她,抓起一把花生扔了過來。這一扔出其不意,連蘇雨煙也是一驚,忙退了幾步,幾個丫頭也急忙拉起裙襟準備接。可是距離太近,速度又快。就算已經反映很快的去接,但還是沒有接到什麼,只聽見花生散落一地的聲音。
空氣中突然安靜了!沒有人發出任何聲音,蘇雨煙此時悄悄望了一眼蘭夫人,她此時望着滿地的花生,微微挑了挑眉毛,脣邊還自掛着那若有似無的笑意。蘇雨煙心裡立時明白了。
滿室的寂靜還是老夫人打斷的說道:“你越發隨我了,瞧瞧兒
媳婦這麼好,高興的過頭不成。”蘭夫人轉身賠笑說道:“可不是麼,我這一高興竟是忘了該早點撒花生的。”站在她身邊的幾個兒媳婦聽聞此話,也是臉上表情不一。
老夫人朝着蘇雨煙一伸手說道:“這可憐見的,快來我這裡,讓我細細地瞧瞧!”蘇雨煙輕走了幾步上前,握住老夫人的手。說道:“是我愚鈍沒能接住太太的福氣,怨不得太太。”
藍老爺接話說道:“叫你幾個哥哥進來見見。”說完回身望了一眼藍楚蓉,藍楚蓉轉身出去。老夫人只管和蘇雨煙說着話。
不一會兒,只見幾個男子隨着藍楚蓉走了進來。老夫人望了一眼,笑呵呵地說道:“這是你大哥,這是你二哥,這是你三哥。”蘇雨煙逐一行禮。忽然眼神落在最後面那個男子身上。好個靈氣鍾秀的飄逸男子!一身秋月色的衣袍外罩青蓮色的外敞衫,腰間繫這一條蝴蝶軟秀青絛,綰起的髮髻上一根白玉簪襯得他與衆不同。他的眼神也僅僅地盯着蘇雨煙。
見他這樣盯着自己看,蘇雨煙收起眼神不在看他。老夫人拉着她說道:“這是不是你的哥哥,這是楚蓉的表弟。蘇雨煙暗中瞭然,於是又望着他行禮。這男子上前還禮道:“楚墨見過嫂子。”
蘇雨煙聽着他的話,忽而覺得怎麼對眼前的人像是似曾相識一般。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由得有些亂了呼吸。
“他雖是表弟,卻是一直養在我身邊的,他父親北上上任,我捨不得他去便留在身邊親自撫養。說來不是一母兄弟,可是卻又沒什麼分別,你也只拿他當自己的兄弟就是了。”老夫人一臉疼愛的望着藍楚墨說道。蘇雨煙聽完含笑點頭稱是,便不再言語。
禮已畢,蘭夫人拿起銀牙籤紮了一塊水果遞給老夫人笑說道:“眼下蓉兒的大事也算辦完了,接下來就是端午了,今年的端午怎麼過。我還要特地討了您的示下才好指派下去。”
老夫人聽着伸手輕輕摸摸蘇雨煙的頭髮,笑望着她問道:“你是過門的第一年,怕你過不慣,你來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