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女人

因爲沒有絲毫的精力用到大腦,接下來大概有四五天的時間對姿姿來說是空白一片。

被耳邊輕微的響動驚醒,姿姿緩緩睜開眼,最先看見的是一雙近在咫尺的滴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

姿姿嚇了一跳,猛地往後一退,觸動了額頭的傷,眼前便是一黑,她閉了閉眼,定了會神才重新睜開眼。

“嫂嫂,你好些了麼?”見姿姿又睜開了眼,大眼睛的主人脆生生地問。

“好些了,”姿姿緩緩坐起身,摸了摸南映棠的腦袋,“怎麼過來了,沒去你姐姐那裡玩嗎?”

南映棠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姐姐她不見了。”

“不見了?”姿姿略微詫異,心下想,還好走了。

“映棠,”伴着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南映庭端着一碗藥走了進來,拍了拍弟弟的小腦瓜,“嫂嫂要喝藥了,你去找奶孃玩吧。”

南映棠嘻嘻一笑,走之前還晃動着小胳膊給姿姿打氣,“藥雖然很苦,但嫂嫂不可以耍賴,映棠每次生病了都大口喝藥,從來不怕苦的。乖乖喝藥病纔會好。”

姿姿失笑,“好,謝謝你小勇士。”

南映棠笑着小跑了出去。

“頭還疼麼?”南映庭在牀邊坐下,擡起手,輕柔的撫上她的額頭,從繃帶一直劃到臉頰。

“好些了,”姿姿輕輕一笑,忽然間想起,“倒是你,傷好些了麼?”他傷纔沒幾天,又花大力氣抱她回來,傷口沒有裂開吧?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南映庭微笑。

“真的?”姿姿不信,好一些還行,這麼短的時間怎麼會“好得差不多”?

“要檢查嗎?”南映庭忽然曖昧地一笑,作勢便要去解自己的衣帶。

“你你你……”姿姿連忙一手捂住眼,顫顫地指着他,“流氓!”

指尖被溫暖的手掌握住,拉下,耳邊是溫柔的聲音,“好了,不鬧了,喝藥。”

眼睛被捂住,視覺被阻,其他的感官反而格外清晰起來,姿姿甚至覺得自己的耳脈,清晰地暖了一下。

南映庭舀了一勺藥,吹了一下,遞到姿姿嘴邊,姿姿緩緩嚥了一下,皺起了眉頭,“好苦。”

“乖乖喝藥病纔會好,你連映棠都比不過麼?”南映庭笑。

“喝就喝嘛。”姿姿小聲嘀咕着,配合着南映庭的動作將藥喝完,苦得直吐舌頭。

忽然一隻修長素淨的手拈着一粒去了籽的甜棗湊到面前,姿姿一愣,下意識地張開嘴,甜棗便被喂入,牙齒輕輕一合,香甜滋味便在嘴裡迴繞。

“甜嗎?”南映庭溫柔地笑。

“嗯。”姿姿含糊地應着。

南映庭於是附過身,低下臉,輕輕地在她脣上一啄,滿意地笑,“果然很甜。”

姿姿石化,臉

卻爆紅,想要丟出枕頭,那個人卻已經瀟灑萬端地笑着出去了。

南映庭不讓姿姿下地,於是姿姿一整天都很無聊地呆在牀上,直到傍晚紫楠和芳甸擡進一個大浴桶,灌上熱水,撒上新鮮的玫瑰花瓣,南映庭則過來抱姿姿起身。

“幹嗎?”姿姿十分驚詫,一手搭在南映庭肩上一手還不死心地扯着被子。

“沐浴。”南映庭回答。

洗澡?這個話太含糊太危險了,是你洗還是我洗還是一起洗?

“你已經好幾天沒洗了,沒問到身上奇怪的味道嗎?”南映庭看着她一副怕吃虧的模樣,嘴角扯出一抹笑。

姿姿連忙低下頭去聞自己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奇怪的味道。

那邊南映庭又十分無良地笑,“騙你的,其實我有幫你擦洗過。”

什麼?那她不是被他看光了?姿姿頓時臉色變得十分古怪,類似於一種要怒卻不能怒,想苦笑又苦笑不出來。

“耶?”南映庭更加愉快,“又相信我的謊話了?”

這個男人調戲她調上癮了。

“南映庭,”姿姿咬牙切齒地威脅他,“小心我咬你。”雖然她現在被他抱着,手腳不便,牙齒卻還是很鋒利的。

“好啊,”南映庭大笑,笑得曖昧,“想咬哪?”

姿姿語塞,只在心裡罵,臭流氓!

南映庭把她放在浴桶邊,丫頭們自動地出去還關好門。

“你不出去麼?”一時安靜,姿姿有點尷尬,輕聲問。

“你受傷了,爲夫不是該照顧你麼?”南映庭笑,伸手攪了攪水面,紅豔豔的玫瑰花瓣輕輕地盪漾開來。

照顧?算了吧!“我自己可以的。”姿姿乾笑。

“這麼緊張,”南映庭捏了捏她的臉,轉過身,走到桌邊,撿出一本書看,“放心,我不會偷看你的。”

半晌,沒有動靜。

南映庭翻了一頁書,眼角看到彷彿站成了雕塑的姿姿,奇怪地問,“還不動?水都冷了。”

“有人在我不自在……”姿姿爲難地說着。

“說了不會偷看你的,”南映庭這次說得倒是正經,眼色示意了一下門口,“娘着人看着呢。”

難怪南映庭不出去,姿姿有些喪氣,“那你真的不準看。”

“放心,堂堂鳴玉公子不會做那些事情。”南映庭轉過身繼續看自己的書。

姿姿僵了一下,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是該洗個澡了,想想那天被承澤抱過吻過就全身不舒服啊。

脫到最後一件衣服,姿姿瞄了瞄南映庭,發現他依舊一動不動地看着自己的書,這才全部脫下,跨進浴桶,匆忙地洗乾淨自己,瞄了瞄南映庭,起身的時候便迅速地給自己套了件睡衫,只是跨出浴桶的時候,悲劇地腳底打了滑。

驚叫了一聲,姿姿眼前的世界翻轉着。

也不見南映庭怎麼動身,瞬間他已經閃到姿姿身邊,左手一伸扶住肩頭扯回她失去重心的身體,右手緊跟着扶住她的腰。

拉扯間衣襟有些散開了,露出胸前的幾分春色。

站穩的姿姿看着南映庭正神色古怪地盯着自己的胸部瞧,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伸手要去遮他的眼,“流氓!”

南映庭原本對眼前意料之外的豔福有些呆愣,乍見姿姿的手伸來,下意識地一驚,後退,卻忘了放開姿姿,於是姿姿又被他往前扯得失去重心,腳下有水又滑,一陣手忙腳亂之後,姿姿還是無法抑制地壓倒了南映庭。

尷尬得要死!

姿姿心裡罵了一句倒黴,手忙腳亂地撐起身子,只是,原本就很脆弱的腰帶,拉扯間——全部散開了。

姿姿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腰帶散開,仰面躺倒的南映庭先是一愣,接着不自覺地從上到下將面前凹凸有致的美色看了個遍。

“啊!色狼!”姿姿尖叫着,手忙腳亂地跳起來——似乎膝蓋撞到了南映庭哪裡——聽到他低呼了一聲也顧不得問,背過身七手八腳地繫着自己的腰帶。

整理妥當自己的衣物,又整理好表情,姿姿這纔回過神,看見南映庭依舊仰躺在地上,手撐着上身,一腿曲着,一腿伸直,臉色通紅,呼吸急促,有些惱怒地瞪着她。

“怎麼了?我弄疼了你的傷口了嗎?”姿姿頓感不妙,連忙問。

“還好,沒死而已。”南映庭沒好氣道。

聽到這話,姿姿更加擔心,走上前矮下身子,擡手就要解他衣服,“真的碰到了,我看看裂開沒。”

南映庭卻猛地抓住她的手,身子一動,姿姿頓時被半壓在地上,感受到自己被強烈的熱氣包圍,姿姿下意識地不敢亂動。

“笨女人,非要玩火麼?”南映庭有些緊繃地握着她的手,眼裡有幽暗的火苗。

姿姿一愣,緊接着明白了自己剛纔撞到了他哪裡,頓時不自覺地往他身下一瞅。

“還玩!”將她不老實的目光看得一清二楚,南映庭恨恨地低吼了一句。

“咳咳,沒有沒有,”姿姿十分無辜地說着,“我只是有些頭疼。”

這個惡女人!南映庭恨恨地看着她,看着看着,卻又悠悠吐出口氣來,目光變得柔和,起身拉她,“起來吧。”

姿姿乖乖起身,南映庭撫了撫她的頭髮,柔聲道,“去休息吧,好好養傷,乖一點,別讓我擔心。”

姿姿躺在牀上,過了好久南映庭才上得牀來。

姿姿假裝睡着,聽到南映庭在耳邊的低語,“我終於知道,你對我有多麼重要,我們好好過日子,嗯?”

輕柔的吻落到自己脣上。

這一夜,兩人過得相當微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