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雙的心理還沒有緩過來,李暮暮是安吉拉的爹地,這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陪她喝酒陪她偷吃禁果準確地說被她強了的竟然是她愛了十多年的人的弟弟,這叫她情何以堪,如何面對?
時間過去四十多天了,眼看春節馬上就要來了,至從安吉拉出生後她一直都是和女兒過,原以爲今年會一家團聚,看來又是一場空。隨着時間的臨近,整座城市的節日氣氛越來越濃烈,街頭張燈結綵好不熱鬧,一派祥和喜慶的熱鬧氣氛。
有人在寂寞裡熱鬧,可有人卻在熱鬧裡寂寞。
安吉拉嘟着嘴,悶悶不樂,獨自在畫板上塗鴉。吳雙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車水馬龍,每一個人都有一個不一樣的故事吧,她真想在人羣裡瞧見一個自己的影子,找到一個參照物,這樣才知道何去何從。
“媽咪,媽咪,安吉拉心裡好難過。”安吉拉走到吳雙身旁,仰着淚汪汪的大眼睛。
吳雙低頭一看,心悸微顫,自顧自己悲涼,卻忘了安吉拉需要保護,需要一個強大的媽咪保護。吳雙抱起安吉拉,輕輕擦拭小臉上的淚痕。
“安吉拉怎麼啦?”
“我想爹地……嗚嗚……”將頭埋在媽咪的肩上又傷心地哭了。
吳雙的心更痛了。
“安吉拉都有好久沒有見到爹地了,爹地不是超人嗎?他爲什麼不來看安吉拉?安吉拉已經很乖很乖了!”
“安吉拉不哭,爹地會回來的。”
“真的?”安吉拉馬上停住了抽泣,盯着媽咪的眼睛。
吳雙肯定地點了點頭,“來,和媽咪拉勾。”
母女倆拉起了小勾勾,“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騙了人是小狗!——蓋章!”於是母女倆互相親了又親,安吉拉哈哈大笑起來。這就叫孩兒面,說變就變。
李家。
秦琴琴拿出家庭相冊,在裡面翻找起來,她拿出幾張李暮暮的單人照,然後叫李大壯挑挑。
“呃,你看看,哪一張好看?”
“沒事兒翻這些照片幹嘛?”
“我有用!我看就這張不錯,穿着軍裝威武神氣,有你當年的風采!”
李大壯聽老婆說有他當年的風采,得意起來,“你也不想想是誰家的種?”
“老不正經!我跟王嫂都說好了,準備請她幫李暮暮提親去。”
“提親?提什麼親?不是說好了要把吳雙娶回來嗎?”李大壯着急了。
“就是去吳市長家提親,我都安排好了,王嫂的老公是市政府退休的老幹部,以前和吳市長一個單位,他們交情好,說話方便。你是吳市長的老部下,給他開車也多年,你覺得吳市長會答應嗎?”
李大壯思考了一下,“很難說。以前雖然我給他當司機,但是我們幾乎不說工作以外的事情。”
“要說家境我們配不上人家,可我們兒子優秀呀,這樣的女婿就是市長打起燈籠也難找。”秦琴琴心裡還想着孩子都生了吳市長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就叫關鍵部位有人!
王嫂拿着李暮暮的照片去找吳市長,吳建國聽說是李大壯的兒子,覺得確實很不錯,他的心裡非常喜歡。他將照片留了下來,解決吳雙的事正讓他頭疼,現在好,有人主動送上門來。
李大壯接到吳市長的電話,他知道應該是李暮暮提親的事。他來到市長辦公室,果然,吳市長對他前所未有的熱情,和顏悅色的,讓他受寵若驚,還真有點不習慣。
“李大壯,我就開門見山不跟你客套,今天早上王嫂來過了,她向我推薦了你的小兒子,部隊那個。這個事情是你們全家人的意思嗎?”
“是的,七中的時候吳雙也來過我家吃飯,孩子們都認識,也都有好感,特別是我兒子,就是李暮暮,很喜歡吳雙,所以就拜託王嫂做媒。不知道吳市長看上小兒沒有?”
“嗯……這個嘛,我們考慮考慮,主要是要徵求吳雙的意見,畢竟這是孩子們的終身大事。不過我很看好這小子,這樣的女婿是求之不得呀!”前半截官腔,後半截纔是大實話,領導說話都這樣的喲。
“謝謝市長擡舉,高看我兒了。”
“咦!不要謙虛。如果有緣分今後咱們就是親家了。”吳建國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的心裡如釋重負。
他心裡的小九九是這樣打的:安吉拉的爸爸是誰都還不知道,難保不會是什麼外國人,與其女兒找回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倒不如嫁給一個可靠的;李大壯大小是個局長,李暮暮是軍人,軍人講義氣有責任心,而且一表人才的跟自己的女兒很般配,這樣的親家不會給他添麻煩,他的面子也過得去;李家主動提親,就是發現吳雙的過去也不會怎麼樣,況且李大壯要在他的手下爲官,如果李家對他的女兒不好,他有的是辦法處理。
父親都是爲自己的女兒好的,可他終究是爲自己考慮得多,爲女兒考慮的少,到底女兒真正想要什麼他一無所知,也壓根兒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就是殘缺的父愛!
李暮暮回到部隊後的每一天每一秒都是煎熬,他的手機裡拍了很多安吉拉的視頻和照片,是那次在遊樂園裡拍的。每晚躺在牀上他都會播放,反覆地看。他覺得很神奇,竟然有一個小生命跟他流着相同的血,這個小生命是多麼可愛,很多地方跟自己多麼相似……突然間他覺得自己真正成爲了男人,一個必須擔當的男人。
這一次,李暮暮將自己的故事原汁原味地講給首長聽,首長被打動了,立即安排他去省城的省軍區上掛工作,這樣就方便他追求渴望的幸福。
“愛情不易,軍婚不易,小子加油!”臨走時首長含着淚拍着李暮暮的肩膀說,也許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遺憾,要這個年輕的排長去幫他圓夢吧。
兩個迫切相遇的人老天會特別眷顧,在茫茫人海中,總會被一根線牽着,直到找到彼此,將線綁成一個同心結,白首不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