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的訓斥
訓練場上寂靜無聲,球員們更是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觸怒弗格森。
弗格森揮揮手,先讓隊醫檢查羅納爾多的傷勢。
隊醫提着急救箱站在羅納爾多身旁忙碌了一會兒,先幫對方噴霧止血後,又檢查了其他地方纔回過頭來說:“額頭和右眼皮都要縫針,在傷口徹底癒合前會影響視力,大概需要休養一個月。”
衆人紛紛咋舌,幾個球員更是向阿蘭·史密斯投去了同情的目光,因爲他們知道對方這次慘了。
“卡爾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你在訓練的時候毆打你的隊友,還無視教練的話,只扣一週薪水都算少了!”弗格森怒瞪着阿蘭·史密斯:“從今天開始,你離開這裡,去跟預備隊訓練一個月!”
阿蘭·史密斯不敢反駁,乖乖垂低着頭,答了聲:“是,BOSS。”
弗格森威嚴的目光掃視着其他人:“你們不回去訓練,難道也想被我下放到預備隊?”
曼聯球員們都被嚇的一哆嗦,互相對視一眼立刻散開,跑向遠處準備訓練。
卡爾站在弗格森身邊,心中還在思考剛剛的情景:他雖然是曼聯的教練,但阿蘭·史密斯剛剛的表現卻完全沒將他放在眼裡,到底是對方太狂妄了,還是自己的威信仍然不夠?如果是後者,以後他要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去修正自己?
正當他深思的時候,卻聽到弗格森突然說:“雖然你對阿蘭的處罰並不過分,但決定下的還是有些魯莽了。”
卡爾擡頭看看周圍,發現此刻弗格森身邊站着的只有自己,於是他明白弗格森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他疑惑道:“魯莽?這件事難道不是他的錯麼?”
“你跟羅納爾多的私交是不是很好?”
卡爾奇怪:“您怎麼知道?”
“我看出來的。”弗格森雙目盯着訓練場,淡淡道:“剛剛我差不多看完了全程,你所展現出來的態度——無論是對羅納爾多的關心,還是對阿蘭的憤怒,都告訴了我這一點。”
卡爾爲自己辯白:“您是不是覺得我偏心了?可我是聽了魯德的話……”
“人的心都是偏的,教練們當然也不例外。”弗格森突然扭頭對卡爾笑了笑,機智的眨眼說:“我剛剛說了,你的處罰沒有問題,但我要訓斥你的是,當你想單方面的處罰一名隊員的時候,不應該將對另一名隊員的關心表現的那麼明顯。”
卡爾乖乖受訓。
“你是一名教練,無論是助教還是主教練,能不動手的時候就儘量不要對球員動手,哪怕是要拉架。如果你真的感覺非常着急,大可以吼着要別人去做,球隊裡的那些球員不能說全部,起碼一半都要比你身體強壯。問旁觀者打架的原因這一點做的不錯,但聽完後起碼要給當事者一個辯解的機會,這也是能夠看清一名球員犯了錯後是會誠實的承認、還是狡猾爲自己開脫的良機,聽完所有人的話之後你纔去處罰,纔會更令人感到信服。”
頓了頓,弗格森看着卡爾:“像你剛剛那樣,聽完魯德的話就去命令阿蘭道歉,還給他扣薪水那樣的處罰,只會讓人覺得你是在急吼吼的爲羅納爾多出氣。”
卡爾微覺羞愧,他想爲自己說點什麼,但最後還是一字未言,只是更加認真的去琢磨弗格森說的話。
弗格森是真的想要傳授給卡爾點東西:“要想成爲一名好的主教練,最基本的功課,就是越到關鍵時候,越要喜怒不形於色。你給別人看到的,只是你想要別人看到的,就算是真的偏心表面上也要維持一個基準的公平,不然球員們會感到不滿,更衣室也會永遠存在一個你消除不了的隱患。”
雖不能說是大徹大悟,但弗格森的這番話對卡爾來說絕對有醍醐灌頂的功效。結合者自己數月來觀察到的弗格森一言一行,卡爾總結出:要想成爲一名好教練,首先要學會演戲。
……
或許每一個以煤炭或鋼鐵發家的城市都會孕育出一支球風略顯粗獷的球隊,比如說紐卡斯爾,又比如說利茲聯。
但紐卡斯爾和利茲聯在英倫三島獲得的待遇卻截然不同,“喜鵲”可以說是整個英國最受歡迎的球隊之一,但“青年近衛軍”卻在一次針對英格蘭球迷的獨立調查數據中顯示,他們擁有的死敵數量位列英格蘭前三甲。
同樣可以稱作是工人階級的球隊,兩者的差別爲何會那麼大?最重要的原因,是利茲聯的足球流氓聞名世界。
無論是利茲聯成績最鼎盛的時期,還是現在,他們的足球風格一直沒多大變化,都是那麼的粗野兇狠,隨着足球運動的不斷髮展,人們越來越追求漂亮的足球風格,利茲聯自然飽受足球評論員和球迷們的敵視。更何況在英國警方一次專門針對足球流氓的點名活動中,利茲被稱做“英格蘭擁有足球流氓最多的城市之一。”
而因爲暴力毆打亞裔學生被指控刑事犯罪的“英超第一兇徒”鮑耶,就曾在利茲聯效力七個賽季,也順便帶壞了青年近衛軍的名聲。
阿蘭·史密斯跟鮑耶做過隊友,別的不說,打架的技巧他肯定是學到了不少的,在卡靈頓訓練場上那短短的幾分鐘,他就將羅納爾多揍的需要養一個月的傷:眼皮眼角縫了7針,額頭4針,外帶肩膀脫臼。
當羅納爾多的全部傷情都展現給曼聯更衣室後,所有球員都感到震驚,他們驚訝的不僅僅是阿蘭·史密斯的兇狠,還有羅納爾多的堅強——肩膀脫臼有多痛苦很多球員都親身經歷過,而羅納爾多被揍的滿臉是血肩膀劇痛居然還倔強的一聲不吭,這小子的心理素質太過硬了!
羅納爾多去醫院縫針的照片被媒體曝光,無孔不入的小報記者很快獲悉了阿蘭與羅納爾多打架的事情,類似於“曼聯更衣室內訌!”的標題頻頻出現在報紙上,曼聯隊內還沒怎麼樣,這件事先在球迷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越是擔心出亂子,麻煩還越是接連不斷,弗格森感到慍怒不已。他在一次隊內會議上將所有球員都罵了個狗血淋頭(包括阿蘭和羅納爾多)後,用威脅的語氣說“如果以後你們再發生爭鬥,並且被我和媒體知曉,等待你們的絕不僅僅只有扣薪水這麼簡單!”他還嚴禁隊員們看着一週的小報新聞,以防影響到他們的比賽情緒。
或許是受到了隊內低氣壓影響,第四輪聯賽對埃弗頓的比賽,曼聯又以0:0的平局告終。現在他們僅以5分在積分榜上排第四,第一名是切爾西,藍軍四戰全勝。
比賽結束後,大家情緒低迷的各回各家,這時候羅納爾多突然提出要請卡爾吃飯,於是他們一起去了某間口碑不錯的意大利餐廳。
或許是第一次跟球隊教練單獨出來吃飯的緣故,羅納爾多表現的十分拘謹,點完單後就一直坐在那裡,隻眼神時不時瞄過卡爾一下。
“你的眼睛怎麼樣了?”卡爾試圖活躍氣氛:“應該快拆線了吧?”
“明天就去醫院。”羅納爾多的目光盯着卡爾頭頂上方,說:“叫我Cris吧,老喊你奧斯頓先生或教練有點怪怪的,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Cris。”卡爾現學現賣:“我比你大7歲,你也叫我名字就好。”
羅納爾多咳嗽了一聲,點點頭,表情顯得有點害羞。
話匣子一旦打開,接下來的交流就顯得十分流利了,相對於羅納爾多那被媒體扒的幾乎透明的身世,卡爾的過往經歷似乎顯得很是神秘,所以羅納爾多就很是好奇的問了卡爾許多問題,包括他過去的工作、生活等方方面面。
談着談着,卡爾突然想起了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在今天對埃弗頓的比賽裡,羅納爾多和阿蘭·史密斯被安排挨坐在最後一排替補席上,弗格森的本意是做給外界看“瞧,我們這兩名球員之間其實沒多大的矛盾,他們還能肩並肩坐在一起”,但是阿蘭卻全程90分鐘對羅納爾多黑臉,好像他心中還存有怨氣似的。
“明明是史密斯將你打成了這個樣子,爲什麼我看他的表情好像很不甘心似的?”卡爾一邊吃着盤子裡的東西,一邊問羅納爾多道。
羅納爾多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極其精彩。
卡爾嗅到了“有□□”的味道。
他沒繼續追問,只是安靜的等待着,瞧羅納爾多是會隨便找個理由搪塞自己,還是說出真相來。
“史密斯在訓練時候挑釁我,其實……”半天后,羅納爾多磨磨蹭蹭的說出了下面的話:“是因爲我搶了他女朋友。”
卡爾差點被一口意大利麪嗆死。
看到卡爾的表情,羅納爾多迅速補充道:“我跟勞倫認識的時候並不知道她還有男朋友,而且那是去年的事了,我沒想到……”
“沒想到史密斯轉會來了曼聯?”
羅納爾多尷尬的點頭。
“現在你還跟他的女朋友在一起?”
羅納爾多搖搖頭,聳肩說:“我們已經分手了。”
卡爾嘆了口氣:“算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
原先他只覺得阿蘭·史密斯很可惡,沒想到居然是羅納爾多這小子先不厚道才惹下的禍因。他想跟羅納爾多說點什麼,但想了想,自己是他的教練,也沒立場對他的私生活指手畫腳(要插足球隊生活起碼也要是主教練纔會有底氣),於是就住口了。不過他還是想,等明天開始找個機會再跟阿蘭·史密斯套套近乎,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羅納爾多見卡爾半天不說話,幾次想要開口,但後來也不知是自己想到了什麼,閉緊嘴巴,表情也變得有些不快起來。
這種表情卡爾在安西婭的臉上看多了,對付傲嬌青少年他最有經驗。
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溫和體貼的微笑,卡爾語調和緩的說:“我沒有覺得你討厭,只是我剛剛在想,你有機會還是要跟史密斯談一談,解開這麼心結纔好,畢竟你們以後是要並肩作戰的隊友。而且,搶別人女朋友這種事千萬別有第二次了,這對你的名聲很不利。”
羅納爾多臉上的那點不快消失了,他對着卡爾認真的點了點頭。
……
結束了愉快的一餐,卡爾看着羅納爾多在餐館門口搭出租車離開後,也招手攔下了一輛準備回家。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卡爾看了一眼屏幕,發現來電的卻是勞裡:“Hello——”
“卡爾,我的兒子。”勞裡爽朗的笑着:“每次我打電話給你都有好事要發生!”
“好事?”
“慕尼黑1860想請你去做主帥,這叫不叫好事?”
PPS:阿蘭·史密斯轉會曼聯後曾經找理由在更衣室裡和C羅打了一架,C羅很悲劇的沒打過對方,因傷休養了一個月,之後有媒體爆出來兩人打架的原因是阿蘭·史密斯在復仇,因爲C羅曾在2003年搶過他的女友勞倫·弗拉茵。因爲當時C羅在曼聯更衣室裡的地位還不夠高,所以這事不了了之,兩人都沒被處罰。 不過在後來06年世界盃的時候,阿蘭·史密斯在有女友的前提下和女星珍瑪·阿特金森偷情8個月,後來珍瑪又認識了C羅,成爲C羅女友之一,算是兩人互相給對方戴了綠帽子……吧。
PPPS:最後一句話表示着卡爾終於準備滾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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