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年罷了,希爾娜,你是對自己沒有信心,還是對我沒有信心?”
曾恪搖頭,露出溫暖的笑容,將身旁嬌俏的女友擁入懷中,希爾娜溫順的將腦袋匍匐在曾恪的胸膛上,輕聲道:“只是想到很長時間無法看到你,心裡就很是難受。”
曾恪想了想,鬆開希爾娜,雙手圍繞在脖前,將掛在脖頸上的一個玉墜摘了下來。
“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做男戴觀音女戴佛,這是小時候我母親送給我的,算是護身符吧,戴着它,就能平平安安。”
掌心處是一個翠綠色的玉墜觀音,並不是太好的玉石,但這塊“觀音”曾恪已經戴了很多年,母親送給他的禮物,他始終貼身收藏。即將分別之際,曾恪覺得,將自己視若珍藏的東西送給希爾娜,也代表着自己的一腔情誼。
“這個給你,戴着它,就能感覺我隨時在你的身邊。”
“母親送給你的禮物?”
希爾娜愣了一下,臉上的嬌羞更甚,眸子中閃爍着感動的暖意,驚疑的問道:“我聽說中國有男女戀人互送禮物的習俗,好像是叫做……叫做,定情信物?這個……算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嗎?”
曾恪眨眨眼,好像還真是這樣,不過,希爾娜什麼時候成爲“中國通”了?連定情信物這樣高大上的習俗都知道?
曾恪點點頭。
希爾娜更是欣喜,忽然坐直了身體:“你幫我戴上吧。”
“好。”
曾恪小心翼翼的將紅繩系在宛若玉藕一般的白皙脖頸間,希爾娜低頭摸了摸胸前的玉墜,在曾恪的臉上輕輕一吻:“我會小心珍藏,每天都會戴着它。”
曾恪點頭:“恩。”
“我們出去轉轉吧。”
希爾娜站起身,曾恪伸手拉住了她。
“等等。”
希爾娜俯身從行李箱中拿出一根墨綠色的“長棍”,在曾恪面前揮了揮,笑着道:“戴上它,我想聽你用它吹出世界上最美妙的樂章呢。”
這是在希爾娜生日的時候,曾恪送給她的那支長笛。
“好。”
曾恪重重點頭。
……
院落裡。
拉拉卡看着曾恪和希爾娜漸漸走遠的身影,滿臉的羨慕嫉妒恨,大家都是男人,我長得也不差啊,可爲何曾恪這傢伙平安夜這天就有女友相伴,而我就註定是一隻無人問津的可憐單身狗?
“珍妮弗,要不,我們也出去逛逛吧?”
拉拉卡眼巴巴的看向珍妮弗。
珍妮弗站在門口,遠處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這纔將眼睛看向了拉拉卡,一臉的“嫌棄”,嘴上卻是道,“好啊,咱們就去逛逛。不過,你得答應我,聖誕節之後,你就給我滾蛋。說不定你和希爾娜還能乘坐同一列航班呢!”
拉拉卡砸吧砸吧嘴,很識趣的搖頭,然後一溜煙小跑着回了房中。
“我去幫金特爾先生,他一個人在廚房裡,可能忙壞了。”
珍妮弗冷笑:“你的柺杖!”
拉拉卡風風火火的又跑了回來,將柺杖夾在腋下,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這個混蛋,還真以爲他的腳傷勢嚴重,結果……”珍妮弗低聲輕罵,目光卻是再次看向了遠處,“希爾娜要去美國了,唉,這到底算是好事情,還是……真是糾結啊!”
……
因爲今天是平安夜,所以霍村顯得特別的熱鬧。
霍村雖然不大,但這裡雖小,但五臟俱全,什麼都不缺,小村裡商店、超市、咖啡館……這些都有,只是規模比大城市要小上許多罷了,算是很袖珍了。
不過再袖珍,人們對於節日即將到來的歡樂氛圍,依然濃烈,街道兩邊的樹木,已經掛上了綵帶,而路邊的小店外,也是放着張燈結綵的小樹,上面還掛着零零散散的禮物盒,各種顏色都有,吸引了很多小朋友的駐足觀看。
店主們會笑呵呵的站在門外,或是端着乾果,或是拿着糖果,送給圍上來的小孩子,也會讓他們挑選一個喜歡的顏色的禮物盒。
得到禮物的孩子們,興奮的在街上跑來跑去,而跟隨在後面的大人們,都是帶着燦爛的笑容,向遇見的每一個人送上一句:merrychristmas!
“哈,曾,你是來逛街,買一些晚上需要的食材嗎?哇哦,來我這裡瞧瞧,免費送給你,想要什麼,你自己拿!”
“嘿,曾,平安夜快樂!”
“希爾娜小姐!哇哦,你和曾又是上街散步嗎?你們可真是恩愛!”
“曾,我這裡有剛到的火雞!你要來一隻嗎?帶回去吧,晚上和希爾娜小姐好好的大餐一頓,相信我,你們的平安夜晚宴會非常愉快的!”
曾恪和希爾娜牽着手,漫步在霍村的街頭。
村裡的節日氛圍已經很濃烈了,到處都是張燈結綵,到處都是人們的笑臉和歡歌笑語,希爾娜腳步輕快,不時的或是轉圈,或是輕呼,臉上歡笑不停。
兩個人都是霍村的名人,一個是球隊的大英雄,一個是霍普先生的侄女,當然,這並不是重點,希爾娜是一個性格嫺靜和善良的女孩,她和村民們相處得都很融洽,大傢伙都很喜歡她。
球隊的大英雄和受人喜愛的“村花”走到一起,成爲一對戀人,霍村人們都很興奮,認爲這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沒有什麼比這兩人更般配的了。
霍村的人們都認識他們,所以在街上的時候,無論大人和小孩,都會很熱情的揮手打招呼,送上一句平安夜的祝福。甚至有不少小店的老闆,吆喝着讓曾恪和希爾娜進店去,他們有聖誕禮物贈送。
曾恪謝絕了村民們的好意,只是牽着希爾娜的手,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四處閒逛。
走得累了,兩人在一座小公園處停了下來,就在路邊的石凳上坐下,希爾娜將腦袋倚靠在曾恪的肩膀,望着前方波光粼粼的小湖,滿臉都是笑容。
“其實我很喜歡霍芬海姆,儘管我並不是出生和成長在這裡。”
希爾娜這樣說道,“小時候,父親和母親都很忙,我是跟着霍普叔叔和格瑞塔姑姑長大的,後來,霍普叔叔變得更加忙碌,我則去了法蘭克福,基本上只有每個月能夠見到他一次,所以我很感激格瑞塔姑姑,因爲她陪着我去了法蘭克福……”
“不過長大以後,我就搬出去一個人獨住了,格瑞塔姑姑人其實很好的,不過有些時候,我並不喜歡她總是爲我安排好一切事情的做法,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後來,我開始在霍芬海姆工作,也回到了辛斯海姆居住……”
“霍村雖小,但這裡卻讓我感覺到溫暖,這裡的人都很好,善良熱情,他們中很多人還認識我的父母,就像是我的長輩一樣,關心着我……小城平靜安詳,我喜歡漫步在這裡的鄉間小道,我喜歡和熟悉的人笑着交談,談談生活,談談工作,也喜歡和小孩子們一起做遊戲……以前我就在想,我就要一直生活在這裡,就像現在這樣,和相愛的人依偎在一起,看着平靜的湖面,感受着這裡平靜的美好……曾,我是不是很幼稚?”
曾恪認真的看着她,搖了搖頭:“不,這並不是幼稚。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塊淨土,顯然,這裡就是你的淨土。霍村,確實是一個會讓人感覺到平靜安詳的地方。”
在沒有交往之前,曾恪覺得希爾娜就是一個只可遠觀不可接近的高貴女神,在交往之後,才知曉她也只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罷了。
只是隨着接觸的時間越久,曾恪越是瞭解,其實,希爾娜是一個擁有着簡單純粹的純潔女孩,她喜歡的很簡單,嚮往的也很簡單,在如今這個紛繁喧鬧的時代,希爾娜其實只想守着她的寧靜,過她自己的生活。
這種簡單的純粹其實是很可貴的,儘管在如今這個時代並不太現實,尤其希爾娜還是霍普家族的繼承人,她的未來註定是要承擔許多東西的。
但以後是以後,曾恪希望,這個簡單的女孩能夠讓自己的快樂一直繼續下去。
“曾,爲我吹一曲笛子吧。你吹笛子的時候很專注,我很喜歡。”
“好。”
曾恪接過墨綠長笛,想了想:“要吹《白娘子》嗎?”
上一次,曾恪爲希爾娜吹奏的就是《白娘子》故事裡的歌曲,希爾娜很喜歡,所以曾恪再次詢問,是不是依舊吹這首曲子。
“這是很感人的一個愛情故事,但今天我不想聽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雖然分離之後是團聚,可我並不想分離那麼久。”
希爾娜緊張的看着曾恪,曾恪微微一笑,點點頭。
“那就《歡樂頌》吧。就像歌裡唱的那樣,你就是我的聖潔女神,儘管會短暫分別,但我們依然要保持快樂,因爲,不久之後,我們就將重聚!”
嘴脣與長笛接觸在一起,悠揚輕快的笛聲驟然響起,曾恪專注的吹奏,希爾娜帶着甜蜜笑容的看着他,林間似乎有小鳥都被明快悅耳的笛聲吸引而來。
“很抱歉,曾,我要失信了,今年夏天,我可能無法和你一起回到中國了。”
“這個夏天不行,那我們就下個夏天,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恩!”
笛聲中,一對戀人輕輕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