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很少見到楚殤說如此情緒化的話。
今天算是第一次。
而對楚雲來說。
他沒有任何道理阻攔楚殤。
以前，是因爲楚殤頻繁做出違背楚雲原則性的事兒。
所以他纔會阻攔。
內心，纔會有牴觸心理。
但現在。
他沒這個必要了。
因爲主戰場，已經轉移到了帝國。
甚至是與祖家有關的。
楚雲非但不會阻攔。
相反，他還願意支持。
並協助楚殤去做一些事兒。
“你接下來要做什麼？”楚雲好奇問道。
“與你無關。”楚殤淡淡說道。“你只要做好你的事兒就夠了。”
“我會做好。”楚雲說罷，話鋒一轉道。“但我還是很好奇。”
“好奇什麼？”楚殤問道。
“好奇祖紅腰背後的人，究竟是誰。”楚雲問道。“你一定有答案，是嗎？”
“至少暫時，這個答案與你無關。”楚殤淡淡說道。“你也沒必要刨根問底。”
就像祖紅腰所說的那樣。
該你知道的時候。
你一定會知道。
楚雲聞言，吐出口濁氣。
也沒有繼續追問。
楚殤也並沒有在酒店逗留太久。
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你大半輩子，都在爲這一天努力？”楚雲跟隨着站起身，問道。
“是的。”楚殤淡淡點頭。
“值得嗎？”楚雲問道。“放棄了所有。放棄了人生的全部意義？”
“你呢？”楚殤反問道。“你這些年，又在爲什麼而活？”
“我比你活的有意義。”楚雲說道。“我爲了我的家人，爲了我的老婆孩子。爲了我所有在乎的人。當然，我也爲了華夏。”
“但我不僅僅是爲了華夏。”楚雲總結道。
“你這些年，活的比我累。付出的比我多。”楚殤說道。“至少這些年來。我沒有像你這樣，經歷那麼多次生死之局。”
楚雲挑眉說道：“這也要比？”
楚殤沒有說什麼。
轉身走了。
走的很乾脆利落。
走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這些年，他的確活的沒楚雲那麼壓抑，那麼絕望。
他經歷了太多生死之戰。
而楚殤，卻不需要經歷這一切。
他這一生，或許唯一會對他構成威脅的，就是孤單，是寂寞。
長達三十多年的漫長孤獨。
不是一般人所能忍受的。
有家不回。
有老婆孩子，不看。
他一直在等這一天。
他也即將等來這一天。
儘管到目前爲止，他不確定是否能夠打贏這最終一戰。
但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來的並不忽然。
來的。
還算不太晚。
目送楚殤離開之後。
楚雲喝了一口茶，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老闆。”
身後。
真田木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
她表情凝重地看了楚雲一眼，問道：“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在下一盤棋。”楚雲說道。“我還在等。”
真田木子聞言，微微點頭說道：“明白。”
“晚上，我想吃點特別的。”楚雲忽然笑了笑。說道。
“沒問題。”真田木子點頭。去安排了。
一下午。
楚雲並沒有離開酒店。
他很安靜地在思考。
在構思整個大局。
這一戰。
對任何人來說，都有着特殊的意義。
甚至是有着最終的意義。
楚雲絕不可能掉以輕心。
他甚至要慎重地走好每一步。
因爲輸了，他就會輸掉一切。
包括他的整個人生。
……
傅家。
傅雪晴再一次見到了祖家大哥。
這是他們第三次見面。
但傅雪晴對祖家大哥的警惕心，還是很重。
他們雖然已經達成了合作關係。
但傅雪晴對這所謂的合作，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或者說。
她並不認爲二人合作了。就可以完全放心下來。
任何的合作關係，都敵不過利益的衝突。
一旦利益產生了分歧。
就有可能一夜反目。
她和楚雲，不就是如此嗎？
“計劃，已經啓動了。”祖家大哥平靜的說道。“所有的一切，都已經處於執行當中。”
“我接下來，需要做什麼？”傅雪晴問道。
“找個時間，約一下楚雲。”祖家大哥平靜地說道。
“約他幹什麼？”傅雪晴皺眉問道。
“當面談一談。”祖家大哥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或許還會給他最後一次回心轉意的機會。”
“我覺得你想太多了。”傅雪晴搖頭說道。“我瞭解楚雲，他不會是一個會回心轉意的男人。”
“你如果足夠了解他。”祖家大哥說道。“你會想到他將來有一天，會撕碎你和他的合作關係嗎？”
傅雪晴聞言。
表情明顯僵住了。
片刻之後，傅雪晴紅脣微張。問道：“約在哪兒見面？”
“就在你家。”祖家大哥說道。
“明白。”傅雪晴說罷。話鋒一轉道。“這一次，是他最後一次機會嗎？”
“是的。”祖家大哥淡淡點頭。“這是他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光是見他嗎？”傅雪晴問道。
“他如果來的話。我小妹，應該也會來。”祖家大哥說道。
年輕一輩的一場會晤？
或者說。
一羣頂級年輕強者的。一場最終談話？
傅雪晴微微點頭：“我會照辦。”
“你的復仇計劃，從這一刻開始。就可以啓動了。”祖家大哥說道。“我不確定你能走到哪一步。但至少有我在的這幾步，你不會走的太艱難。”
“謝謝。”傅雪晴說道。
“你的承諾。我希望你也不要忘記。”祖家大哥說道。
“當然。”傅雪晴說道。“我眼裡，只有復仇。”
“嗯。”祖家大哥淡淡點頭。抿了一口茶。目光平靜，卻充滿了鋒利。
……
楚雲在接到傅雪晴電話的時候。
他的模樣看起來，是有些意外的。
尤其坐在他正對面的，還是祖紅腰。
當電話掛斷之後。
他主動開口說道：“傅雪晴要見我。”
“只是傅雪晴嗎？”祖紅腰問道。
“還有你大哥。”楚雲微笑道。“他們似乎想找我談判。”
“你介意我和你一起過去嗎？”祖紅腰問道。
“我正有此意。”楚雲微微點頭。
略微停頓了一下。
楚雲繼而說道：“你覺得，你大哥爲什麼要在這個節骨眼見我？”
“他想要你的命。”祖紅腰說道。
楚雲聞言，卻絲毫不覺得意外。
反而是沉默了一下。又問道：“那你想過去。是打算保我。還是？”
“我看有沒有機會，在他要你命的時候，我要了他的命。”祖紅腰面無表情地說道。
“所以我死不死，與你無關。你想要的，是你大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