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借錢可以,但總不能白借吧?”
孫向陽其實並不排斥借錢給對方,而且這錢也不是爲了給某些人發福利,是爲了紙箱廠恢復生產,也是爲了高檔養生棗。
沒錢,是萬萬不行的。
與其等人其他人忍不住伸手,還不如直接痛快的借給蘇慧晚。
至少有蘇慧晚擔保,不會成爲爛賬。
“你又打什麼主意?縣裡可沒有什麼給你抵押,至於那點利息,你也看不上纔對。”
蘇慧晚狐疑的說道。
正常情況下,像金家溝的煤礦,平時都是打白條,一年結一次賬,甚至爲了結賬都不知道要打多少口水仗,想要全部要回來,根本不可能,一年壓一年纔是正常。
後世那些煤老闆完全就是趕上了好的時候,可在那之前,日子並不好過。
尤其是這次跟周圍幾個生產隊‘交易’之後,那邊也派了人過來剪紙,一直居住在這邊,導致那幾間辦公室已經有些窄。
而蘇慧晚也不僅僅是孫向陽的表姐,更是雙水灣的靠山,關於這點,老支書看的很是明白。
好人好事招牌?
至於那剪紙畫之鄉,更是縣裡一句話的事情,製作個招牌送到雙水灣,又能值幾個錢?
以前,孫向陽也說過這個打算,但卻始終沒什麼動作,現在竟然主動要求,明顯是因爲某些變化所導致,簡而言之就是時機到了。
因爲有礦務局那邊打招呼,煉焦廠那邊,現在每個月都會跟雙水灣結算一次賬,這在別的生產隊,或者別的煤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要抵押,也不要利息,白借給紙箱廠那邊,直到紙箱廠那邊賺錢以後再還。”
雙水灣既然有這個優勢,我打算借這次機會,先把剪紙畫之鄉的名頭搶佔了,順便弄幾個職稱,讓剪紙畫真正走上正軌。
五十萬,雖然對雙水灣來說也不是個小數目了,更何況雙水灣還有不少外債,但以雙水灣如今的情況,拿出這五十萬其實並不傷筋動骨。
“那好,明天我讓會計來縣裡,取個整吧,五十萬,剩下那點錢,留着應應急。”
雖然比以前忙碌的多的多,但他卻甘之如飴。
別到時候報社的人來一看,都擠在幾間小屋子裡,那像什麼話?
就算只是旁聽生,借讀,沒有畢業證,那又怎麼了?
大學裡的貓,都跟家裡的貓不是一個品種。
哪怕到了後世,又是非物質文化遺產,又是出口多個國家,但年銷售額加起來,甚至連瓷器的零頭的零頭都比不上。
等他兒子讀完大學回來,自然也會不一樣。
在老支書看來,雙水灣根本‘不缺錢’。
蘇慧晚愣了下,滿臉不解的看着孫向陽。
孫向陽見狀也沒有管,他相信在那報社的人到來之前,老支書肯定都會把一切安排妥當,在這方面,老支書可從未讓他失望過。
香江,東南亞一帶的華人,這些人才是剪紙畫的潛在購買人羣。
蘇慧晚眼睛頓時一亮,緊緊盯着孫向陽。
“剪紙畫之鄉的招牌,雙水灣這邊,也爲縣裡創匯一段時間了,但一直都沒什麼大動靜,所以我希望縣裡能夠認可雙水灣是剪紙畫之鄉,並且在縣裡,以及地區的報紙上進行宣傳,最好是隆重一點。”
“招牌?什麼招牌?”
跟蘇慧晚分別後,孫向陽便回到雙水灣,然後找到老支書還有沙宏成,將蘇慧晚借錢的事情說了一下。
再加上雙水灣自己不想出名,縣裡也就假裝不知道這回事。
既然利益方面,無法賺取太多,就只能從名聲,從一些實際上的東西來補償了。
“沒,那個兔崽子,出去後就跟撒了歡一樣,除了剛開始寫了一封信回來,這倆月都沒動靜。”
老支書興沖沖的離去,沙宏成也急忙跟上,這種好事,他怎麼能讓老支書一個人出風頭。
職稱什麼的,她因爲沒關注,所以並不知情,不過她倒是沒有懷疑孫向陽的話,畢竟孫向陽消息來源渠道不會比她差。
不過以今年雙水灣的表現,就算拿先進生產隊榮譽也是板上釘釘的事情,雙水灣不拿,別的生產隊哪個有臉拿?
除了當初宣傳了一次外,後面更是沒有半點消息傳出來。
“直說吧,你想要什麼?”
孫慶餘雖然嘴上在埋怨,但臉上卻掛着欣慰。
這也將是他支書生涯中,不可磨滅的一筆,必須要寫在村志裡面,供後代子孫瞻仰。
直至一飛沖天。
孫向陽說出自己的打算。
孫向陽搖搖頭說道。
孫向陽搖了搖頭,雖然黃德發回到香江後一直在努力擴大剪紙畫的影響力,但這東西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起來的,而且過年過節纔是剪紙畫銷售的旺季。
蘇慧晚也懶得再去猜,畢竟她跟孫向陽的關係不同一般。
同時,孫向陽也說了準備打造剪紙畫之鄉的事情,縣裡接下來要讓報社的人來採訪,拍照,然後登報,甚至縣裡還要送來剪紙畫之鄉的牌匾。
搬遷,先不說沒有那麼大的地方,但是完全可以捯飭捯飭,讓建築隊全部上馬,弄的寬敞點,乾淨點。
孫向陽不緊不慢的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此刻,孫向陽突然要縣裡宣傳,也難怪蘇慧晚會產生這樣的聯想。
一直以來,縣裡之所以沒有進行大規模宣傳,除了之前在雙水灣踢到了鐵板,鬧出灰頭土臉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雙水灣這邊的‘出口’的剪紙畫一直不多,屬於小打小鬧。
而借錢的事情,更是被他忘到了腦後,讓孫向陽自己去通知孫慶餘會計就行,他準備好好改造一下剪紙畫小組的工作環境。
甚至在他看來,兒子以後完全可以接他的班,任憑誰也說不出一個不是來。
能夠把剪紙畫賣到香江,在國內現在還是頭一份,而剪紙畫這種東西,固然有手藝高低的問題,但不管縣裡,還是地區那邊,想要找出一些剪紙畫厲害的人,實在太容易了。
到時候雙水灣的收入,將是幾十倍,上百倍的暴漲。
孫向陽說道。
就連沙宏成也難得沒有唱反調。
他的那層關係,在縣裡遠不如蘇慧晚來的更有用。
雙水灣煤礦能有這種待遇,在當下都有些不可思議。像後來那種某形狀的債務,全部都是這種打白條慢慢遺留下來的問題。
“我要一塊招牌,一塊縣裡承認的招牌。”
可惜香江那邊現在能夠消化的剪紙畫數量實在有限,要不然,他倒是想把動靜鬧的更大一些,直接登報紙,整個俞林地區收購剪紙畫。
既然孫向陽說了要恢復,那肯定有這麼回事,無非就是早晚的事情,如果提前爭取的話,說不定還真的可以。
相比從雙水灣借來的這筆錢,實在不算什麼,縣裡也更不會有人反對。
這種事情,以蘇家的能力不是做不到,但容易落人口實。
並且將剪紙畫製作成精美的冊子,纔是最佳銷售方式。
“臨時還沒有。”
畢竟當初那封信,孫建剛將自己到學校後的所見所聞,都說了個遍,並且已經在那邊徹底安頓下來,雖說是旁聽生,但他在那邊並未受到什麼歧視。
還是先進生產隊的招牌?
這是什麼?
這是榮譽!
孫向陽最後說道。
孫向陽想了想說道。
到時候再把剪紙畫之鄉的牌匾一掛。
“向陽來了,快坐。”
這樣一來,等後面剪紙畫擴大規模,雙水灣就能牢牢霸佔這個名譽,這可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相當於品牌。”
不過自從孫建剛去上學以後,他的工作明顯也增加了不少,煤礦那邊的會計工作,現在全部由他兼着。
“我聽說要恢復職稱評定了,而剪紙畫,也是一門正兒八經的藝術,可以歸咎到工藝美術行業,跟製作陶瓷的那些手藝人,都是可以進行評職稱的。
實際上,在村支部搬遷到新的大隊辦公室以後,原來的辦公室便成了剪紙畫小組的駐地,而這邊也算比較寬敞,幾間辦公室雖然沒有打通,但也遠比普通窯洞寬敞的多。
“香江那邊需求量變大了?”
雙水灣的煤礦,受限於規模,能做到眼下這種程度實屬不易。
對此,孫向陽現在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蘇慧晚痛快的應下。
老支書甚至都沒什麼猶豫,直接大手一揮:借!
現在的他,的確有底氣說這個話。
聽到這個消息後,老支書頓時激動起來。
雖說孫向陽幫其治病的事情一直瞞着,卻瞞不過一些真正的有心人。
孫慶餘見到孫向陽到來,立即起身,親手幫孫向陽泡上一杯茶,看着孫向陽的目光要多順眼就有多順眼。
“不用了吧?這不是給他添麻煩嗎?”
當初縣裡爲什麼急匆匆的想要摘桃子?
不就是因爲這種剪紙畫太容易‘複製’了嗎?
都不用什麼投入,一把剪刀,買點紅紙就可以了。
尤其是煤礦擴建後,產量還會翻着番往上漲,等下個月,煉焦廠那邊又會給結算錢。
不過因爲時間久的緣故,要想裡面多好,顯然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這次,雙水灣承了人家不小的人情。
用他的話說,現在他就是雙水灣的一份子。
只要挖掘採購指標一天沒放開,沒允許隨意買賣,想要賺大錢,就不可能。
但相比職稱,她更在意孫向陽說的剪紙畫之鄉。
而對那些人來說,一個小小的煤礦,還是在政策之下的扶持,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對於別的小煤礦來說,也就只有羨慕嫉妒的份。
但剪紙畫,國內的人又有多少人會購買?
就算有人喜歡,誰家沒把剪刀?
蘇慧晚不解的問道。
孫向陽知道對方喜歡聽什麼,乾脆說道。
很多人或多或少會買點瓷器之類的,畢竟吃飯的盤子碗這些,也是屬於瓷器,屬於必不可少的日常用品。
所以,這剪紙畫重要的不是剪出來,而是銷售的渠道。
孫向陽微笑着說道。
“行,回頭我就幫你聯繫報社,到時候讓人去雙水灣找你。”
“要不改天抽個空,餘叔帶着嬸子,還有建剛媳婦去看看他。”
自從兒子去讀大學以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斷過。
甚至很多當初看到報紙的人,都覺得是假的,誇大其詞,畢竟這種事情,以前不要太多,一畝地產萬斤小麥都屬於正常節奏。
一些廠領導在位的時候都不結清,伱還指望下一任廠領導來結算?
想什麼好事呢。
畢竟,他現在也是雙水灣的支書,只不過是屬於第二生產大隊的支書罷了。
哪怕對聯這些東西,過年也會家家戶戶張貼。
相比瓷器這些日常能夠用到的東西,剪紙畫的市場規模,無疑還是太小了。
但孫家來做這種事情,任憑誰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雖說他在地區那邊也有關係,但終究隔着一層,縣官不如現管。
就算不提她眼下的身份,光是以前當記者時候的人脈,幫雙水灣宣傳一下剪紙畫,對她來說都是輕而易舉。
回信中,孫慶餘自然也再三交代,讓他在那邊安心學習,不要辜負孫向陽對他的期望,至於家裡,一切有他,讓兒子不用擔心。
唯一的問題就是基礎太差,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跟上。
“最近建剛寫信回來沒有?”
蘇慧晚瞪着孫向陽說道。
齊活。
直接買張紅紙,自己剪點就行了,還不用花錢。
在他的帶領下,雙水灣終於走出公社,甚至走出縣裡。
也就只有那些大煤礦,有關係,有資源,才能活的舒服。
“那你好好的要宣傳剪紙畫幹嘛?不怕有人上門打秋風?”
隨後,孫向陽又來到大隊辦公室,如今也就是孫慶餘,領着兩個人,天天駐紮在這邊。
至於說以後如何,那也終究是以後的事情。
所以,剪紙畫在國內的銷售,孫向陽從未指望過。
“你這野心夠大的啊。”
是雙水灣的榮譽,也是他孫玉德的榮譽。
因爲他兒子上過大學,光這一點,他就有信心讓所有人閉嘴。
那可是大學啊。
在孫向陽的規劃中,煤礦只是給雙水灣提供啓動資金,積累最開始的資本,等研究所那邊出了成果以後,纔是真正騰飛的時候。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選擇,雙水灣終究小了點,剪紙畫的規模也不可能做大。”
等待時機,苦練內功。
孫慶餘明顯有些意動,說的話言不由衷。
“這有什麼麻煩的,學校那邊都有接待處,專門接待家長,再說了,去看看兒子很正常,順便看看建剛在那邊到底怎麼樣,這樣也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