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縣下有一村,名叫桃花村。三月裡,桃花似錦,桃村遠遠望去一片錦霞。村裡不過約三十戶人家,大多姓楊人士。
村中有條小河流淌而過,河邊有不少的小娃嬉鬧,打水仗。這一片美景當前,似人間仙境。
楊老拴家在村的西邊,門前種滿了桃樹,粉嫩的桃花絮絮飄落,微風拂過,又是一陣一陣的粉色的雨滴飄落。
院子中的楊氏披頭散髮,烏黑有順的頭髮帶着未乾的水漬。楊氏儘管多年勞累,但模樣卻是村中一等一的俊俏。這是中午時分,家中的雞狗叫吠着,楊氏擡頭見院子外,村口家的楊柺子一雙賊眉鼠眼的模樣在楊氏身上轉悠着。
瞧見院子外鬼鬼祟祟的楊柺子,楊氏微微顫抖了一下,慌忙的擡起臉盆,將水倒掉,轉身回屋。
楊柺子急了,賊眼四處晃了一眼,這個時辰正好左鄰右舍都農忙去了。幾乎不會有人經過,這一下膽子壯了不少。翻身跳進院子,門外拴住的小黃狗在叫吠不停。
“娘,你咋了?慌啥呢?”屋子裡,坐在小凳子上的小桃花納着鞋墊子。看着楊氏頭髮滴着水珠,慌張的走進屋裡栓了門。
楊氏趕緊捂住了桃花張開的小嘴,神色慌張的從門縫中看出去。門外的小狗叫吠的越加的兇,隨後嗚咽了一聲便沒了聲響。
“砰砰”木門被拍的噼裡啪啦的向,門上的塵灰被震落了下來:“楊家娘們,開門。你怕俺啥呀”。
被抱在緊抱着的桃花,小眉頭緊緊的皺成一團。擡頭正看到臉色發白的楊氏,只覺得楊氏渾身都在顫抖。
桃花臉上多了些惱怒,欲要掙扎開楊氏。楊氏趕緊抱緊小桃花,佛摸着她的頭似乎在安撫她。自己卻是顫抖着,看着那扇被敲得震天響的門,似乎就要快承受不住壓力坍塌。
敲了一段時間,敲門聲,也終於停了下來。桃花擡頭看了一眼放鬆了許多的楊氏,掙扎開楊氏,走到門前從門縫看了出去。門外安靜如斯,也未有人。透過門縫只見,躺在地上快要嚥氣的小黃狗。
立即叫了聲,楊氏還沒來得及阻止,門栓就被弄開。門栓剛剛弄開,門外窺視已久的楊柺子破門而入。
瞧見楊氏,賊眼大亮,直接撲向楊氏。將她壓在身下,扯着楊氏的衣服。楊氏大叫一聲,已經被壓在地上。楊柺子在楊氏身上一陣亂啃。
“不要,滾開”身上的衣服撕拉的被扯了下來,身上被壓着動彈不了,只有一雙手使勁的推開壓着她的楊柺子。雙眼染上了水霧,聲音驚恐的交喚着。
被推倒在地的小桃花,雙眼通紅,跑上去扯楊柺子:“走開,放開俺娘”。
小小的桃花怎麼能夠扯開壯實的楊柺子,卻惹得楊柺子,一陣惱怒。直接轉過頭將桃花甩倒在地。淫笑一聲,雙手按住楊氏不停掙扎的雙手,雙眼盯着只剩紅色肚兜的楊氏,白皙的肌膚露在外面。嚥了口吐沫,直接埋頭隔着肚兜咬。
小桃花淚眼婆娑,看着楊氏越來越絕望的眼神,銀牙一咬。跑出屋外,隨手撿了顆石頭,跑進屋裡。
這時候,楊柺子已經脫的只剩下一條褲子。小桃花驚怒,眼中一片怒火。用力砸向楊柺子的後腦勺。
“啊!”楊柺子捂着頭大叫一聲,滾在地上。楊氏慌亂的拾起地上衣服擋住自己的身子,看着桃花眼眶通紅,手上還拿着一塊石頭,石頭上面沾着些血跡。
再看地上滾着的楊柺子,頭上滲出血。楊氏臉色發白,趕緊拉着呆傻住了的桃花往門外跑。
“臭娘們,居然敢對老子動手”楊柺子爬了起身,跌跌撞撞的追趕了出去,一手拿了根粗重的棍子朝桃花頭頂打去。
“桃花!”楊氏驚叫一聲,抱着癱軟了的桃花,頭頂的鮮血不停的流出,流入掌心。
楊柺子這下也清醒了許多,嚥了一口吐沫,瞪着地上抱着桃花的楊氏:“楊氏娘們,要是你識趣,也不會這般。這……這可不關俺的事”。說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院子,臨走時,還四處張望了一下。
楊氏抽咽着,抱着氣息已經斷了氣的桃花,使盡了全身力氣也沒有勇氣看一眼渾身鮮血的桃花。
……
“姐,你瞧……這是外婆偷偷給俺的紅棗兒,俺一直都捨不得吃留着”桃花躺在牀上,臉色發白。看着爬上牀的弟弟,眼睛大大的,皺着小鼻子擔心的看着她,手裡還揣着幾個紅棗。
桃花看着瘦不拉幾的弟弟,雖然臉上有些不捨,但是還拿出自己的私藏的紅棗給她。眼眶不由的泛酸,可惜他不知道這具身體裡面現在住着的是一個叫馮書的人。
“喲,俺們家魚哥兒也懂的疼人了”挑開門簾子的張氏,滿臉歲月的痕跡,看到魚兒哥手裡的幾個紅棗。滿臉笑容的笑道。
魚兒哥抓了抓腦袋,紅着臉低頭笑了笑:“外婆,上次小狗子摔倒了,也流了很多血,羅嬸子就是給小狗子喝紅棗湯來着”。
張氏吸了吸鼻子,紅着眼眶擦了一下眼淚。哽咽的抱過魚哥兒,抹着桃花蒼白的臉:“可憐俺們家桃花,小小的年紀就受這般的委屈,那該死的楊柺子簡直就要遭天譴”。
結合了兩世記憶的桃花早已知曉其中的事情了,她醒來也有三天了,身上的傷也好了許多。倒是楊氏,一天到晚盯着她哭好幾次。甚至,有一點好吃的都留給她,自己帶着魚哥兒吃糙米粥,這也難得魚哥兒卻出奇的懂事。
魚哥兒咬着牙,恨恨的拉起桃花的手,信誓旦旦的道:“姐姐莫怕,等俺考了狀元,俺一定要幫姐姐報仇,再也不讓娘受委屈,也讓外婆天天吃上豬肉”。
桃花撲哧一笑,看着他天真的臉龐心裡也是很感動的。魚兒哥在村裡也算是學習勤奮的娃,先生如何誇他,這小子第一個就跑回家和她說道。
張氏擦着眼淚,撫摸着他的小腦袋:“哥兒真是懂事,千萬可別學你那無情的爹,有了功名,便就嫌棄你娘身份低”。
魚哥兒皺起了鼻子,對張氏口中的爹很是記恨:“外婆,你放心好了。俺一定讓娘和姐姐過上好日子”。
“哥兒有這個心思便好了,只要咱娘三過的好便就好了”楊氏走進了屋,聲音哽咽着說道。
瞧着牀上的桃花氣色好了許多,不由的又抽咽了起來,擦着眼淚:“我可憐的桃花,都是娘不好”。
桃花張了張嘴,正想着怎麼安慰她。門外傳來煩躁的聲音:“都啥時候了,還在屋裡估摸着啥呢,難道這地裡的活還要俺去搗鼓不成?俺莫柳枝到底走了啥子運氣,小的藥費要俺家男人墊着,現在活計也丟給俺不成?”
楊氏臉色僵了僵,拍了拍桃花的手,趕緊捂住魚兒哥的嘴。笑了笑:“嫂子,俺這是口渴呢,喝了口水就出去”。
說完,正起了身,要出去。張氏攔住了她,臉色有些陰沉:“俺還沒死呢,在外面瞎叫嚷啥。桃花身體不好,正需人照顧着。你睡到現在,咋又不去地裡”。
“喲,娘,你心疼芸娘俺敢說啥?這一家可都指望着俺夫妻吃飯。只有她一家吃閒飯的,俺讓她去地裡,哪不對了?”屋外的莫氏卻不幹了,扭了一下腰肢,衝着屋裡的張氏張口大聲的叫嚷了起來。
撇了一眼,神色不自然的自家的男人,正要張嘴說話。上去狠狠的掐了一把楊大牛,瞪了一眼,望着屋裡:“還真以爲自己是官太太,要說就衝你這好吃懶做的模樣,也難怪被休棄回家。只有俺家男人心善,才養着你。怎麼滴,現在俺讓你去幹活,還怪起俺來了?”。
張氏臉色發黑,手緊緊的抱着魚兒哥,張口就要破罵。楊氏趕緊走了出去,看着和莫氏站起一起的楊大牛,叫了聲:“大哥,嫂子,俺這就出去幹活。俺娘三給哥哥嫂子添麻煩了”。
在屋裡的張氏聽到楊大牛也在院子,趕緊起了身,走出去。看到站在莫氏身邊的楊大牛,臉色黑着:“大牛,你真打算讓你妹子出去?”。
楊大牛張了張嘴,上前一步,卻被莫氏搶了先:“娘,人家芸娘都沒說啥,你說啥呢?她這有手有腳的,難道還總是吃俺們的?難道你還要瞎參合去?你這麼一大把年紀,可還要大牛給你送終的呢”。
楊氏看了一眼大牛,扯了扯正在氣頭上的張氏,小聲的安慰道:“娘,俺沒事呢。再說,哥哥嫂子也沒對俺怎樣。現在桃花也好些了,俺這閒着也是閒着”。
走到牆邊,扛起了鋤頭,不得張氏說話。便走出院子,莫氏冷哼了一聲,瞪着楊大牛:“你個沒出息的,家裡還指望着你呢”。
楊大牛鬱郁的看了一眼臉色發黑的張氏:“娘,俺這去河邊打漁,晚點弄點給桃花熬湯”說着悶着頭走了出去。
看着楊大牛一走,莫氏便衝着張氏甩了個臉子。扭着肥臀,哼着曲子,回屋子裡去睡回籠覺。
張氏臉色黑了又黑,走回屋看着趴在窗戶前,盯着外面的姐弟兩:“桃花,魚哥兒乖,外婆去幫你們娘。你們乖乖聽話,晚上你舅舅抓魚給你們吃”。
魚哥兒點點頭,張氏疼惜的摸了一下桃花,眼眶泛紅的走了出去。
張氏前腳剛走,莫氏就掀開簾子,黑着臉看着牀上的桃花和魚哥兒,手裡抱着一堆舊衣服丟在桃花面前:“你現在好多了,今個起,這衣服可歸你洗,洗不乾淨休想吃飯”。
望着出去了的莫氏,桃花揪起了小眉頭。心裡雖然不痛快,但是瞧了一下自己這副瘦弱的身子,還是嘆了口氣。安撫了魚哥兒,掙扎的起了身,抱着衣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