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各有想法，聽課都不算太認真，反倒是第一次接觸的洪毅，激動地雙眼放光，將張懸的話語，一字一句的全部記在腦海，慢慢消化。
“好了，我先講解到這，你記下了多少？又學會了多少？”
張懸微笑着看了過來。
三人中，就他沒怎麼接觸過修煉，天賦也最差，好像農村來的孩子，第一次遇到奧數，肯定十分迷茫。
“回稟張老師！”
洪毅滿臉尷尬和羞愧：“我……只記住了三成左右！”
“三成？”
張懸愣了一下，眼睛立刻亮了：“你天賦不怎麼樣，記憶力倒是不差，三成足夠了，要不要嘗試修煉？”
他講解的儘管只是基礎，卻是天道圖書館總結出來的，蘊含大道的威力，一般人第一次聽，能記住一成就算不錯，即便當初的趙雅、王穎等人，也超不過此數，他卻可以硬生生記住三成……
之前還以爲，這個學生以後未必會有多大成就，現在看來，卻也難說！
記憶力強，本身也是天賦的一種。
就好像自己，但凡看過的書籍，全部都能記在腦海，瞬間領悟。
“你們二人呢？”
感慨完，張懸看向眼前的兩女。
“我……一句都沒聽懂，啥都不會！”
柳明月看起來一臉迷茫。
“一句都沒聽懂？”張懸剛剛高興的心情，一下沉落下來。
天賦最差的洪毅都能記住三成……你來個一句都沒聽懂？
就這樣，還能吸收了24道天命元力，成爲全校第三？
這麼水的的嗎？
“是啊，我是真的啥都沒聽懂，張老師要不再給我講一遍吧！”
見他眉頭皺起，柳明月心中得意地冷笑，嘴上卻焦急的開口。
哼，看我氣不死你！
“你呢？”
見這傢伙這麼笨，連最基礎的都無法理解，張懸打消了傳授她專屬功法的打算，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另外一個女孩。
“回稟老師，我全部聽懂了，而且已經全部理解……”餘小魚一臉正色，目光中帶着堅定。
“全部……聽懂？還全部理解？”
張懸再次愣住。
一共收了三個學生，咋每一個都不一樣？都把他整的有些不會了……
“是啊！”餘小魚連連點頭。
父親說了，只要張老師說的、講的，都要表示領悟理解，給足面子，所以此刻說出這話，理直氣壯，完全沒有負擔。
反正只是修煉基礎而已，到時候只要學習《五方蓄力功》，肯定比他講的這些厲害不知多少倍……
明明老爹傳授功法，功勞卻是伱的……就偷着樂吧！
“不錯，不錯！”
見她如此自信，張懸滿意的點頭，眼中露出一絲欣慰。
這丫頭的悟性，也忒高了，都快趕上自己的十分之一了。
聽一遍便能把天道圖書館修改出來的功法，全部理解，再配合上27道天命元力的天資，以及絕品巔峰熔爐……
不用想也知道，只要認真修煉，短時間內便可突破蓄力境，從而衝擊體魄、筋膜，成爲新生當之無愧的第一。
“既然你全部理解，就去那邊修煉，過一會我要檢查，爭取今天多錘鍊幾條經脈……”
張懸擺了擺手。
“是！”
餘小魚點點頭，叮叮噹噹的來到一側，盤膝坐了下來。
修煉？
還是算了，功法不能胡亂修煉，萬一和父親要傳授她的五方蓄力功衝突，就真的虧大了！
至於檢查，一堂課就算錘鍊出一條經脈，也不會讓力量增加多少，到時候還不是自己想說什麼情況，就是情況？反正他也不可能抓住自己檢查！
“嗯！”
見這丫頭如此聽話，張懸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另外一個：“至於你，我再講解一遍，能領悟多少領悟多少，實在領悟不了的話，就不適合做我的學生了！”
“真的？”
眼睛立刻亮了，柳明月激動的粉拳捏緊。
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對方竟然當先提了出來……真是太棒了！
張懸皺眉：“怎麼，不做我的學生，你很開心？”
“這個……老師快講吧！我這次努力學習！”
柳明月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嗯！”
張懸點點頭，剛打算把之前的課程重新講解一遍，就聽到教室門外，一個嘹亮的喊聲傳了過來。
“張懸老師，我們這些學生，也想聽聽你關於蓄力境的講解，不知可否……”
話音未落，緊閉的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陳浩帶着數十個學生，大步走了進來。
至於周慶凱、王喻星並未和他在一起，想來依舊在門口等候陳霄與柳天正兩位族長。
“聽課？”
張懸皺眉，擺了擺手：“這不是公開課，課程內容，只針對我的學生，還請離開！”
他上的是小課堂，又不是大課堂，自然不允許別的學生跑過來。
一來，等於侵犯了他的隱私；二來，萬一這些人聽了，不想繼續跟着原本的老師，豈不等於他翹了別人的學生？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老師擁有教授何人，什麼時候教授的權利……這位陳浩，一直跟自己作對，昨日更是公開挑釁，雖然下跪道歉了，眼中的桀驁，明顯沒消除。
“讓我們離開？哼！我看張老師是怕講錯，被我們拆穿，從而丟人現眼吧？”
陳浩一聲冷哼。
張懸不悅：“講錯？拆穿？”
陳浩環顧一週：“諸位可能還不清楚，昨日他是幫洪毅點燃了絕品熔爐，實際上卻是院長做到的，他不過恰巧站在跟前，冒領功勞罷了！”
“這樣一說，倒還真有可能！”
“對啊，哪有點燃熔爐，不戳肚子的？”
“原來我們一直都被騙了，這種人不配做老師！”
聽到這話，房間內剛剛一起走來的數十位學生，同時議論紛紛。
沒想到被這樣誤會，張懸眼睛眯起：“你這樣說，可有證據？沒證據，做爲學生，誹謗老師，將會付出什麼代價，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證據？這還不簡單……看時間，你應該已經上了一會課了吧，問一下他們有沒有學到知識，不就明白了？”
陳浩一聲冷哼，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柳明月，臉上露出笑意：“月兒……剛纔這位張老師給你上課，你可學到了什麼？能否爲我們講解幾句？是真是假，一講便知！”
張懸眼睛眯起。
這個柳明月，啥都沒聽懂，啥都沒學會，讓她講……估計直接便可坐實！
想到這，轉頭看向了剛從蒲團站起來的餘小魚。
還是讓這個全部領悟，全部融會貫通的傢伙來說吧！
雖然張懸爲人低調，卻也不能讓學生打了臉。
畢竟這個陳浩，一看就是專門過來找麻煩的，不好好教訓，給以顏色，以後還不知要有多少人過來。
低調和軟弱，是兩個概念。
當然，他只知道對方是高年級的學生，並不知道是陳府的少爺，否則，客卿長老身份拿出來，別說下跪了，當衆抽耳光，估計都沒人敢說什麼……
念及此，眼眸擡起，張懸冷哼一聲：“這兩天你一直想要找我麻煩，都是因爲柳明月吧？你是不是喜歡她？”
少年青澀的喜歡，他即便不動用天道圖書館也可以看出，已然不算秘密。
被當衆揭穿，陳浩臉色一紅：“我只是看不慣月兒這樣的天才，被一個雜役老師耽誤！再說，只是讓她複述你課堂的內容，與我喜不喜歡她，沒什麼關係吧！”
“你覺得呢？”
張懸冷哼。
其實硬闖課堂，他直接將這位陳浩扔出去，也沒人敢說什麼，但……真要這樣做，非但不能澄清，還會讓人更加誤會，麻煩無窮，既然如此，不如一水解釋清楚。
“那怎麼辦？要不……”
環顧一週，陳浩眼睛落在餘小魚身上：“那就請餘小姐複述幾句，做爲城主大人的女兒，我相信小魚小姐，不可能撒謊，故意替人隱瞞。”
見對方順着自己的話語選定了女孩，張懸頓時放鬆下來。
看來這把，穩了！
“我？”
餘小魚心中“咯噔！”一下。
剛纔上課的時候，老想着晚上父親傳授功法的事，本就沒認真聽，再加上天道功法難以理解，真要複述，可能連百分之一都說不出來……
“不錯！”陳浩點頭。
見餘小魚臉上滿是遲疑，張懸看了過來：“我知道對於剛纔的課程，你已經全部領悟和理解，不用緊張，隨便複述幾句便可！”
“是……”
見衆人全都將目光集中而來，餘小魚再沒了剛纔的沉着，眼神躲閃，咬了咬嘴脣，結結巴巴的將能夠想起來的知識點，一個字一個字的崩了出來：“蓄力境，是、是積蓄力量的過程，藉助熔爐煉化出來的精純源氣，淬鍊經脈……方法、方法是三修或者不修……”
“？？？”
張懸愣住，只覺得腦門快要炸開。
什麼情況？
剛纔不是信誓旦旦的說，已經全部領悟，全部理解了嗎？怎麼讓你複述……說的亂七八糟，驢脣不對馬嘴？
“你在搞什麼？”眉毛一揚。
知道已經說不下去了，餘小魚只好一臉害羞的低下了頭，右手捏着衣角：“老師，抱歉，我、我不會講……”
“哈哈哈，我就知道！”
和張懸的懵圈，餘小魚的慌張不同，陳浩愣了一下，大笑出聲。
本以爲餘小魚爲了保住這位老師，會將以前學習過的修煉方法說出來，沒想到啥都沒說出來，看來這傢伙，的確沒啥本事，啥都沒講，這才導致這位城主府大小姐即便想保他，也都沒保住。
一臉得意，陳浩環顧四周：“諸位，你們想必也都看到了！這個雜役老師，根本就不會授課，否則，堂堂餘小姐，怎麼可能如此爲難，連一套修煉方法都說不出來？”
“對啊！【回元蓄力訣】通俗易懂，只要老師認真教授，哪怕只學習一會，都能講個大概，堂堂白巖城第二天才，一句完整話都沒有……”
“明顯這位雜役老師，就沒怎麼教唄！”
“還是陳少厲害，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將他當衆揭穿……”
跟過來的幾十個學生，本就傾向於陳浩，此刻全都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再次看向張懸，一個個充滿了鄙夷。
沒本事，在這裡裝什麼裝？這下被當衆揭穿了吧！
“崔序，你去把院長請過來，順便將這裡事情詳細說一下……”
見徹底抓住對方的把柄，陳浩再不遮掩，轉頭吩咐。
想要開除這個雜役老師，報昨日的仇，只能把院長喊過來，當面揭穿，否則，鬧騰的再大也無用。
“是！”
一個學生急匆匆走出房間。
不理會他的舉動，張懸看向眼前的女孩：“怎麼回事？你剛纔不是說全部聽懂，學會了嗎”
“我講不出來……”
餘小魚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早知道就不聽父親的話，而是課堂上認真學習了，結果，自己沒學，反而讓老師丟了這麼大的人。
“算了……”
張懸搖頭。
人的天賦不同，有些人喜歡講，卻練的不好，有些人練的很好，卻說不出來，這位餘小魚估計是後者，只要能夠修煉，所謂的誣陷，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正想把這話說出，就見房門再次打開，陸鳴戎、巫雲州等人走了進來。
“陳浩，做爲學生，誰讓你隨意闖入正在授課的課堂？”
本想着張懸不公開的課程，他們可以休息一天，不用費盡心機的想理由幫忙圓謊，做夢都沒料到，屁股還沒坐穩，又被喊了過來，理由是他沒有授課能力……
將【洛枳鳥】、【寒背龜】這種垃圾血液，都能點燃成絕品巔峰熔爐的超級天才，你特麼說沒授課能力？
瘋了吧！
關鍵還不能解釋……
所以，一進門，就忍不住呵斥。
“院長，諸位長老……我已找到證據，證明這位張老師，是在誤人子弟，還請各位老師做主……”
知道父親很快就來，陳浩也不害怕，向前一步迎了上來，躬身抱拳。
陸鳴戎：“什麼證據？若是拿不出來，你將會面臨什麼，應該比我清楚！”
陳浩點頭：“那是自然！剛纔張老師已經講授了蓄力境的修煉方法，可我問了餘小姐，她卻啥都回答不上來！很明顯……這位雜役老師連最基本的【回元蓄力訣】都不會講！院長若不信的話，可以詢問她們，都可以爲我證明。”
陸鳴戎轉頭看向兩個女孩：“他說的可是事實？你們是真的無法複述剛剛學到的知識？我希望能如實回答，若是發現撒謊，不管是誰，都會直接開除！”
話語間，強大的精神力蔓延而來。
他雖然沒達到神魂境，卻也無限接近，精神力強大，給人極大的壓迫，似乎只要撒謊，便會被察覺。
“這個……”
餘小魚還沒回答，一側的柳明月臉色雖然難看，卻還是不由自主開口：“剛纔餘小魚說的三修、三不修，張老師的確講了！”
“第一修，控氣成絲，與險阻之處貫穿！”
“第二修……”
“第三修……”
“這是什麼功法？”
“貌似有點意思……”
陸鳴戎等人皺眉。
柳明月能夠記住的，不過二十分之一左右，衆人只能聽出與學院的回元蓄力訣不同，具體有多玄妙，多厲害，因爲說得不多，反倒沒察覺出來。
“？？？”
聽到這個女孩反倒說出了不少，張懸同樣愣住。
你……不是啥都沒聽懂，啥都不會嗎？
怎麼……此時將一部分要求，直接複述了出來，分毫不差？
一個說會，結果啥都不會。
一個說不會，結果啥都會……
你們倆，到底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