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讓你到最討厭的醫院安樂死 在衣櫃裡好好當天使
文、圖／Daisy摘自／臺北市流浪貓保護協會 mypet-club雙月刊・6月號
小鬼頭（阿ㄅㄨ），95年8月初出生，8月28日在東湖國小被我跟智遠撿到，渡過一段餵奶催便催尿的時光。記得你會邊吃罐頭邊碎碎念，要睡覺前咬着維尼小熊毛毯吸吸踏踏，玩逗貓棒幾乎可以跳到我肩上，還會去窩在我爸腿上睡覺，跟多多搶我身邊的位置睡覺，還陪着我結婚搬新家生小孩。
▼你總是搶我身邊位置睡覺，還陪着我一路結婚搬新家生小孩。
就在搬新家後沒多久，2歲多的你腎衰竭發病，經過一連串治療與嘗試，你這個脾氣倔強有個性的孩子，連身體狀況都一樣有個性，不能吃腎處方飼料（吃了2個月，胰臟發炎2次），也不能打皮下（血液中其他離子會亂掉），最後就是提前過老貓生活，吃罐頭+老貓飼料、多喝水，每天吃活性碳+血管擴張劑。幸好你很好喂藥，也挺愛有人伺候喝水，再加上醫生都知道你很討厭醫院（每次回診前一天都要揍多多，害我們每次預約回診都不能讓你聽到），能讓你久一點回診就久一點，約3、4個月一次。
直到103年9月底，有一天你忽然不吃不喝，回診後發現你的腎衰竭已經第四期末期了，醫生說照顧得好也再半年多，還告訴我最後可能要打止吐針，冰冰的打比較不會痛，那時就有心理準備你能陪我的時間不多了。隨着開始打皮下，劑量愈來愈重的降磷藥，添加食慾促進劑，倍補血到後來的EPO，不給灌食，也開始不給喂水，還有你愈來愈輕的體重，更讓我愈來愈不捨。
某一次醫生提到，有時貓咪腎衰竭到最後，嚴重貧血會昏迷，那時可考慮撤掉所有的醫療行爲，讓他昏昏沈沈的離開，有時則會有些嚴重併發症，有些主人會選擇安樂，我就開始思考要怎麼讓你不要走的太痛苦。
撤掉所有醫療行爲
四月中旬，你開始不太吃東西，喝水量也減少，甚至躲在衣櫃不出來，我就覺得不太妙，打電話給醫生，跟她討論你的病情，決定先觀察你進食喝水排尿的狀況。
4月21日回診驗血，發現你已嚴重貧血，若要救就要緊急輸血，若不救，就是這兩天會離開，再三考量，若緊急輸血救也頂多多撐2、3周，因爲你的腎臟狀況實在太差了，再來就要面臨不斷嘔吐與可能傷到神經，造成聽到大的聲音就會抽搐或有癲癇的症狀，到時我可能會很不捨的帶你到醫院安樂。如果撤掉所有醫療行爲，你可能就是這1、2天會在昏迷中過世。
醫生很nice，也考慮到你的個性，其實她沒有很建議我們輸血急救，我的想法也是這樣，我希望你能在家裡在昏睡中離開，這6年來的醫療已經夠了，我不想讓你再打針吃藥了，也不想讓你經歷腎衰竭最後那段痛苦，更不想最後要送你到你最討厭的醫院安樂，於是我們決定撤掉所有醫療行爲（在醫生面前掉了不少淚），帶你回家。
回到家後，爸爸把衣櫃清出來，把你抱進去，讓你在裡面休息，這時你已經不吃不喝，有點意識不清，晚上我跟爸爸輪流陪你，跟你說話，清晨4點多，你起身上了最後一次廁所，不過你已走不到貓砂盆，只好在牀上尿，我的褲子也被你尿溼了，之後你就陷入昏迷狀態了。
▼提前過老貓生活、經歷6年醫療生活的你，真的辛苦了。
乖乖跟着菩薩走
4月22日這天爸爸請假在家陪你，我還是去上班，到了下午一直感覺不對，於是請了假提前回家陪你，就在我上公車後沒多久，你開始大口喘氣，我趕快換計程車回家，爸爸一直告訴你：「媽媽要回來了！」爸爸說我一到家你就動了一下，好像知道我回來了，我趕快到你身邊陪你，告訴你：「你好勇敢，不要怕，媽媽陪你，真的不行了撐不下去了，就不要再撐了，乖乖跟着菩薩走！」沒幾分鐘16：05，你嚥下最後一口氣，永遠離開我們了。
媽媽真的很捨不得你，但是你已經辛苦好久了，你真的好棒，而且好愛媽媽，就算再生氣再不舒服，你也從沒咬傷過我，媽媽不能自私的爲了多留你幾周，卻要你承受更多的痛苦，相信這是對你最好的決定，只是看到少了你的家，覺得心好像被挖空了一塊，心空空的，好想念你喔！
爸爸也很愛你，你別看他很堅強的樣子，4月22日那天早上清貓砂時，看到你的砂盆什麼都沒有的時候，他一個人默默的掉淚。在你離開後的晚上，他把你的砂盆收掉，把所有會想起你的東西收起來，就是怕觸景傷情，他一定也在心裡深處想念你！
▼爸爸也很愛你，那一天他看着貓砂盆裡空空的，一個人默默掉淚。
「阿ㄅㄨ在衣櫃裡當天使了。」
我們都好愛你，奕翔（兒子）也是，就算你再怎麼揍他，他還是堅持你是他的，他最愛你。有天，他在念弟子規，總是把「有餘力，則學文」故意改成「則學阿ㄅㄨ」，就在他念到這一句的時候，想起你了，衝去開衣櫃門一直找你，「阿ㄅㄨ呢？」「我要阿ㄅㄨ」，找得我都鼻酸了，告訴他你去當天使，他還說「不要阿ㄅㄨ去當天使」，最後只能轉移他的注意力。雖然他是個小皮蛋，總是去煩你，但他真的超愛你，偶爾去他夢裡抱抱他吧！最後，你就放心的離開吧，我會永遠把你放在心裡。
【後記】四月底，奕翔跟阿嬤說：「阿ㄅㄨ去當天使了」，阿嬤問他：「阿ㄅㄨ去哪裡當天使？」他牽着阿嬤走到衣櫃，然後指衣櫃着說：「阿ㄅㄨ在衣櫃裡面當天使了。」
▼奕翔也知道，你在衣櫃裡當天使了。
＊本文經授權同意，摘自臺北市流浪貓保護協會 mypet-club雙月刊／6月號，未經同意禁止隨意拷貝、翻攝與轉載。＊Facebook：臺北市流浪貓保護協會-民間動保團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