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後浪推前浪！ 音樂「喬丹」被視爲卡拉揚接班人
撰文／林採韻
新的樂季，國際樂壇，少不了新動向。過去10年，全球指揮舞臺，大師凋零、新生代崛起，在一輪卡位戰後，當時被視爲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杜達美（Gustavo Dudamel）、尼爾森斯（Andris Nelsons）、納吉—瑟昆（Yannick Nézet-Séguin）等人全都卡到好位。
然而時光飛逝，歲月如梭，這批少年郎，像是2009年以28歲之齡接下洛杉磯愛樂音樂總監的杜達美，如今也36歲了！這批指揮的出線，讓舞臺充滿生氣，不少老店爲求新貌，大力向他們招手。拉脫維亞指揮尼爾森斯左右開弓挺「聲」兩老，在波士頓交響樂團之餘，新樂季入主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
加拿大指揮納吉—瑟昆對費城管弦樂團忠貞不二，他在美國的表現擄獲人心，紐約大都會歌劇院的音樂總監職位自1976年李汶（James Levine）接掌後不動如山，直到近來李汶的健康每況愈下，才找來葛濟夫（Valery Gergiev）、路易西（Fabio Luisi）「代打」。
這兩位代打久了自然對於全球四大歌劇院之一的高位產生覬覦，孰料殺出陳咬金，納吉—瑟昆一躍成爲繼任者，本樂季以準音樂總監的身份和劇院開始培養感情，2020年正式接掌職位。
相較於兩位「前輩」──葛濟夫有個堂堂的馬林斯基王國，路易西曾率領德勒斯登國家管弦樂團，稱得上歌劇指揮能手──納吉—瑟昆只能說是小老弟，但誰沒有年輕歲月，加上大都會歌劇院過去幾年手頭吃緊，赤字歷歷在目，迎來的指揮絕非請他來當君王，反而需要協助生財。
納吉—瑟昆2012年接掌費城管弦樂團時，樂團狀況失魂落魄，最終連他都面臨減薪，但此年輕人深知搏感情的重要，對費城不離不棄，或許大都會正看上他這點義氣和拚勁，試想共創新代。
在這幫人當中，有位指揮界的喬丹（Philippe Jordan），最近成爲新聞焦點。維也納國家歌劇院前任音樂總監魏瑟—莫斯特（Franz Welser-Möst）2010年上任時，被視奧地利人的驕傲，可惜好景不常，2014年新樂季開季前夕倉促辭職，癥結在於他和劇院總經理Dominique Meyer對於經營劇院、安排劇目等理念想法分歧。
盼呀盼！誰有機會拿下此高位，如此期待值和大都會歌劇院音樂總監並駕其驅，只是名字一直沒有躍上擡面，直到今年7月此事終於抵定，獎落現任巴黎歌劇院音樂總監喬丹，喬丹同時也是維也納交響樂團的音樂總監。喬丹如何調配未來的職業生涯，2020年上任前還有一點時間可以思考。
喬丹今年43歲，出生瑞士音樂家庭，父親是指揮Armin Jordan，他9歲立定成爲指揮的志向，16歲進入蘇黎世音樂學院就讀。他說得一口流利法文，又在巴黎闖蕩，一時之間很容易被誤以爲是法國指揮。他的指揮養成背景，頗具德奧風範，主要跟從歌劇院的系統，新任的柏林愛樂音樂總監佩特連科（Kirill Petrenko），也是類似的崛起過程，他們兩人的前輩卡拉揚也是如此。
喬丹曾擔任Ulm歌劇院（卡拉揚生涯之初也曾在此留下足跡）和柏林國立歌劇院的指揮，他認爲歌劇院的訓練，讓他擁有紮實的基礎以及服膺古典音樂的正統觀念，因此雖然他屬於新世代的指揮，但是面對傳統他存在敬畏。喬丹今年以《紐倫堡名歌手》於拜魯特音樂節現身，2019年受邀至大都會歌劇院指揮華格納《指環》四部曲，在歌劇圈內炙手可熱。
▼喬丹。
2020年喬丹上任時，維也納歌劇院也將換上新的總經理Bogdan Roscic，他之前服務於索尼唱片。這項人事案，讓人不得不想起現任大都會歌劇院總經理Peter Gelb也曾是索尼人，在接掌歌劇院之前爲索尼唱片總裁。唱片人掌門劇院，總是被賦予開拓市場的任務。如同Gelb開創，歌劇院現場在電影院直播的大計劃，開創業界先鋒。
10年前，被衆人鎖定的這批新生代，如今已成指揮界的中堅份子，後浪推前浪的此時，中生代的指揮也開始找尋他們下一階段的歸屬。吉伯特（Alan Gilbert）2009年出任紐約愛樂音樂總監時，被視爲New Yoker的強勢迴歸，尤其他的母親在團內服務，其紐愛之子的角色，成爲媒體的焦點。
不過，樂界的人都知道吉伯特並非樂團的首要人選，而是在爭取慕提不成之後的選擇。剛卸下紐愛職位的吉伯特，在任期間的確很重視美國的聲音，之前來臺巡演時，便安排了伯恩斯坦《西城故事》組曲。不過他和樂團團員的互動似乎沒有預期來得順暢，他的離去，也沒有產生太多的慰留聲浪。揮揮衣袖，北德交響樂團是他新的出發地，2019年樂季生效。
北德交響樂團（位於漢堡）日前更名爲北德易北愛樂管弦樂團（NDR Elbphilharmonie Orchestra），此一轉變呼應樂團現以易北愛樂廳爲家，而此音樂廳是繼巴黎愛樂廳之後，最被古典樂迷屏息以待的新場館，樂團以易北爲名多少希望藉此加持。如一些國際媒體所言，北德交響樂團相較其他德國樂團，不管是演奏水準或知名度皆可加強。
的確論知名度，北德比不上柏林愛樂、萊比錫布商大廈管弦樂團、德勒斯登國家管弦樂團、慕尼黑愛樂、巴伐利亞廣播交響樂團等。但曾任北德音樂總監的指揮，並不缺乏鼎鼎大名，包括鄧斯泰特、汪德、賈第納、布隆斯泰德、艾森巴赫、杜南伊等，名氣最弱的要屬2011年接任的Thomas Hengelbrock，吉伯特的出線，相信在藝術之外，尚有名氣和開發資源的考量。
但一位美國指揮漂洋過海至歐洲，而且合作對象是非常德國的樂團，恐怕不會太容易，就算吉伯特曾帶領皇家斯德哥爾摩愛樂管弦樂團，但瑞典和德國是兩個截然不同的音樂國度。
就在吉伯特離開紐約愛樂之時，準音樂總監摩拳擦掌，梵志登（Jaap van Zweden） 2018年樂季走馬上任，他目前是香港愛樂管弦樂團的音樂總監，他的前半生主要於阿姆斯特丹皇家大會堂管弦樂團服務，擔任樂團首席的職位。
從小提琴家轉行指揮，以鐵血著名的他，2008年接任美國達拉斯交響樂團音樂總監，之後幾年樂團水準產生顯著變化被人稱道，這次前進大蘋果，在美國再下一城，多少被寄予厚望。
阿巴多、馬舒、馬捷爾、哈農庫特、馬利納……，這些名字陸續從舞臺上消失，中生代、新生代相繼補位，大師時代邁向終點，樂壇即迎向全新時代的來臨。
MUZIK·123期雜誌【讀解貝多芬32首 鋼琴奏鳴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