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戰會論壇》臺獨偷天換日 蔡英文拿雙十作賭注(鄧峰)

前總統馬英九拒絕出席今年國慶大會。(資料照,黃世麒攝)

在蔡英文任內最後一次雙十節前夕,馬英九突然宣佈不出席今年的慶典。這是馬英九過去40年以來首次缺席雙十慶典。究其原因,是今年蔡英文政府將雙十節的英文名稱「Republic of China National Day」改爲「Taiwan National Day」,翻譯爲中文便是「臺灣國慶日」,等於將憲法規定的「中華民國」偷偷改成「臺灣國」。

前年的雙十節蔡英文政府便已開始改用「Taiwan National Day」,去年依舊如此,當時馬英九曾公開呼籲蔡英文不要再以「Taiwan National Day」作爲雙十節的英文名稱,但蔡英文置若罔聞。於是,在今年新的內外形勢下,忍無可忍的馬英九決定不再忍讓,他批評蔡英文政府的做法是「不折不扣的『臺獨』路線」,既不遵守憲法,違反宣誓就職承諾,又危害臺海安全,是極其不利、不負責任的做法。

遺憾的是,面對馬英九的質問,總統府發言人林聿禪卻避重就輕,聲稱雙十節活動名稱與往年並無不同,馬英九過去也都有出席,不理解今年改變的原因。林聿禪還說,盼社會各界皆能團結,不要再讓意識形態造成社會紛擾。諷刺的是,數十年以來,恰恰是民進黨最樂於最擅長通過製造意識形態撕裂來渾水摸魚。以是否參加雙十慶典爲例,馬英九在過去40年中,不論是李登輝還是陳水扁、蔡英文執政,他都有出席慶典,以示尊重憲法與保持團結,反倒是蔡英文在馬英九執政時屢屢缺席慶典,唯獨一次出席慶典還是2015年,那時她已有較大的把握贏得總統選舉。這不能不令人懷疑蔡英文是以投機態度來對待「中華民國」這塊招牌。

馬英九不出席雙十慶典說明他拒絕爲「繞彎、偷渡的『臺獨』路線背書」。馬英九說:「爲了臺灣的安全,子孫的福祉,我們不能再沉默,必須堅定和『臺獨』路線切割。」他爲什麼這樣說?爲何前年和去年,馬英九尚且能以忍讓態度出席雙十慶典,今年卻突然以不出席雙十慶典表明態度?某種程度上講,一心渴望維持臺海局勢穩定和平的馬英九有可能嗅到某種危險信號,讓他不得不站出來奮力一搏。

不少臺灣人總是指責馬英九與大陸走得太近,卻不知大陸同樣有不少人在指責馬英九與美國、日本走得太近。馬英九雖然是一位有着濃厚中國人家國意識和士人情懷的政治人物,但他同樣是「中華民國」的忠實信徒。他篤信守護「中華民國」的招牌,讓「中華民國」成爲臺灣社會的公約數,是當前形勢下對臺灣有利的選擇。他當年執政期間除了與大陸保持和平穩定關係,還和美國、日本保持親近友好關係,即「和陸、親美、友日」。這雖被不少大陸人視爲虛與委蛇,卻是能讓臺灣左右逢源的現實策略。

對於大陸來說,儘管馬英九念茲在茲的「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存在矛盾,但考慮到目前最主要任務是反對「臺獨」,故大陸總體而言是能容忍馬英九的政治主張。蔡英文卻不同,她當初口口聲聲說遵守「中華民國」憲法,但過去7年多以來總是設法掏空、異化「中華民國」,不斷致力於「去中國化」,減少兩岸之間的精神和歷史聯結,反覆渲染來自大陸的威脅,通過聯合美國、日本來對抗大陸。正因這樣,蔡英文任內的兩岸關係徹底扭轉馬英九時期的穩定和平狀態,重回李登輝、陳水扁時期的僵持、冰冷、對抗狀態。

然而,民進黨和蔡英文忽略的是,今日的大陸早已不是李登輝、陳水扁時期的大陸。一方面兩岸實力的差距持續拉大,今日臺灣與大陸的經濟、軍事差距與李登輝、陳水扁時期有根本性區別,臺灣的國際空間持續收窄。另一方面大陸社會的民族主義情緒與統一臺灣的聲音日益高漲。去年裴洛西(Nancy Pelosi)訪臺在大陸輿論場所引發的巨大聲浪,固然最終在官方的清醒和理性態度之下漸漸消散,但足以說明大陸輿論場對「臺獨」行爲的忍耐力正在明顯下降。

既然如此,在日益懸殊的實力對比之下,民進黨和蔡英文「繞彎、偷渡的『臺獨』路線」其實是在拿臺灣作賭注,既是對大陸的刺激,破壞大陸眼下最爲重要的和平發展機遇期,又是在爲了一己意識形態而冒着危及臺海局勢的風險。孟子說過:「惟仁者爲能以大事小,惟智者爲能以小事大。」強者在和弱者相處時保持仁義,弱者在和強者相處時保持智慧,這樣才能維持和平,否則,如果弱者罔顧現實一再刺激強者,勢必容易惹火燒身。不應忘記韓非子的警示:「恃交援而簡近鄰,怙強大之救而侮所迫之國者,可亡也……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不久前,以現實主義著稱的美國芝加哥大學教授米爾斯海默(John Mearsheimer)曾作出分析,臺海因政治因素爆發戰爭的可能性高於軍事因素,如果臺灣宣佈獨立,大陸肯定無法接受,反之,如果臺灣能避免去談「臺獨」這件事,避免激怒大陸,就能維持現在情況。米爾斯海默曾精準預測到烏克蘭的悲劇命運,他的分析不失爲對臺灣的警示。每個政治人物都有自己的意識形態和利益,但只有迴歸現實,謀求長遠之道,才無愧於人民。穩定和平的兩岸關係既符合當前大陸的整體利益,更符合臺灣的整體利益。

如果能秉持現實主義態度,理性處理兩岸關係,那麼未來兩岸問題是有可能迎來一個理想的解決方案。反之,如果任由蔡英文執政7年多以來所造成的兩岸緊張態勢持續加劇,那最終會造成何種局面,難以想像。

(作者爲臺灣國際戰略學會副研究員,國戰會專稿,本文授權與洞傳媒國戰會論壇、中時新聞網言論頻道同步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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