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特殊年代殘酷!陳凱歌執導、朱一龍張子楓助陣,劇情太真實
國慶第一部。
當日上映,毫無懸念地拿到單日票房冠軍。
時隔一年迴歸,你最關心的肯定是,還能拍出點什麼新意來?
Sir看完了片。
可以肯定地說,精彩程度超過了上一部——
志願軍:存亡之戰
上一部《志願軍》只是開端,主線人物的故事還沒有完全展開,更多的是做背景介紹——
我們爲什麼要打。
這一部《志願軍:存亡之戰》(以下簡稱《存亡之戰》)已經不需要過多解釋了,就是打,用實戰場面告訴你——
我們爲什麼能贏。
01
如果要說觀感上有什麼不同。
上一部是全景式。
從中央到地方,從國內到國際,從外交博弈到戰場對抗,沙盤視角觀察歷史。
第二部呢,變了。
更聚焦,更緊湊,更微觀。
故事視角直接聚焦一家三口,父親李默尹(辛柏青 飾),哥哥李想(朱一龍 飾),妹妹李曉(張子楓 飾)。
一開場就把所有人都能體會的情感給到——
分別。
因爲國內戰爭失散多年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沒過幾天日子,就因爲一場新的戰爭,再度分別。
李默尹作爲軍委的參謀報名去了朝鮮前線。
哥哥李想,此時是63軍188師的一名營教導員,也接到命令歸隊,開赴朝鮮。
只剩下妹妹李曉,追着父兄的軍車哭泣。
這個被戰爭打碎的狀態,也是千千萬萬普通家庭的真實寫照。
隨着妹妹李曉也申請上了前線。
這一家三口在朝鮮終於團圓,但也可能面臨更殘酷的生離死別……
劇情也更緊湊。
講了三場戰鬥,但最重頭的戲,都集中在——
第五次戰役裡的“鐵原阻擊戰”。
爲什麼?
片名就是答案,這是一場事關抗美援朝成敗的“存亡之戰”。
如果你還不瞭解,Sir先簡單科普一下。
這場戰役的背景是,敵軍在與志願軍的反覆交手中,找到了我軍的弱點:補給。
沒有制空權,補給線一旦過長,敵軍通過空襲切斷補給線。
如果此時再趁勢打反擊,就很容易造成我軍的巨大損失。
而鐵原阻擊戰,就是敵軍趁志願軍急需撤退休整,進行補給時突然發起襲擊,我軍被迫進行的一場戰鬥。
鐵原市,是朝鮮半島中部的交通樞紐,我軍的大量物資和傷員在此週轉,一旦陷入敵手,不僅會造成重大損失,更可能引起戰線的全面崩潰。
於是,處於鐵原前線的63軍,接到志司命令,面對兩倍的敵軍,要死守鐵原。
李想,正是63軍的一名營教導員;李默尹,此時也正好在63軍189師的前線。
因此,鐵原在電影裡,既是志願軍的存亡之戰,也可能是李家父子的生死訣別。
當然,作爲戰爭片,肯定少不了戰場細節。
這麼說吧,這一次的戰場相比於上一部的鬆骨峰,更進一步。
比如,土木作業。
上一部朱亞文飾演的軍工專家吳本正,這一次也來到了前線進行武器情報的收集。
正好趕上了鐵原。
在前線陣地,他利用自己的土木工程知識,教戰士們構築工事:
爲了抵擋敵軍的坦克,要怎樣設計戰壕,寬度,間隔,土層的鬆軟搭配,怎樣利用彈坑做掩護,怎樣有效使用反坦克裝備……
Sir很少看到戰爭片能把細節講得這麼清楚。
這種微觀的視角貫穿全片。
尤其是,五次戰役末期本就缺乏補給的63軍,要面臨敵軍重裝部隊,在缺少彈藥的情形下,如何用血肉一步步阻擋敵軍。
整個電影的大部分時間,就是李想率領63軍的戰士,在和敵軍反覆爭奪鐵原前線的三道防線,一次次擊毀坦克,挫敗敵軍進攻。
爲了把戰爭場面做“實”。
電影下的工夫不止於此。
很多人看預告片裡,在189師指揮部掛職的李默尹拿起槍在跟敵人戰鬥,他身旁的189師長也拿着槍,就覺得假。
畢竟師長還需要親自拿槍去一線作戰?
這恰恰是真的。
189師針對敵軍作戰比較教條的特點,採取了化整爲零的戰術:全師以營連排爲單位,分散化作了兩百多個戰鬥小組,像釘子一樣紮在陣地上。
分散敵人的目標,盡一切可能,減緩對方進軍速度。
哪怕這樣的代價可能是……全員犧牲。
戰鬥最危急的時刻,師長蔡長元親自帶着身邊的警衛員和指揮部的通訊員、文化教員等非作戰人員,拿槍上陣殺敵。
時間就是生命。
生命,這時卻是用來取時間。
宏大的敘述,放在一個個具體的人身上時。
歷史課本中的內容,在這一刻有了血肉。
02
就像導演在採訪中,說到了第二部的核心——
人。
陳凱歌,一直擅長用道具作爲任務命運的線索。
在《志願軍》裡。
你肯定已經留意到了,鑰匙。
李曉去聯合國當翻譯的時候,拿出了一把鑰匙。
然後掛了起來。
原因在第二部揭曉:
李默尹離家前,交代李曉收好家裡的鑰匙,等他們回來。
對於李曉來說,鑰匙,就是家。
無論走到哪裡,那都是她心繫的位置。
再舉個例子,花。
一家三口在北京分別之前,因爲自小離散還沒見過幾面的兄妹倆,很快就要面臨分別。
而且槍炮無眼,一分開很有可能是再也不見。
於是妹妹在哥哥的軍用水壺上插了一朵小花.
既是關心,也是念想。
而哥哥,則把這朵花夾在了筆記本里,做成了乾花。
在鐵原前線一防失守最危急的關頭,這朵花再度出現。
這朵花離鄉離土,卻不曾凋零。
淡淡的花香,戰士們嗅一嗅——
哦,原來是希望的味道。
《存亡之戰》裡使用了好幾處這種意象和詩意的表達,一眼就能看出是導演的手筆。
有一幕戲Sir最感動。
孫醒(陳飛宇 飾)在鬆骨峰戰鬥後遭受了劇烈創傷失憶,在李曉和楊三弟(張宥浩 飾)的幫助下恢復記憶。
使用的方式,是所有人課本里都學過,作家魏巍那篇聞名全國的報告文學《誰是最可愛的人》。
對,這篇文章的主角就是第一部裡發生在第二次戰役裡的鬆骨峰戰鬥,電影中孫醒的設定,就是倖存者之一。
而到了《存亡之戰》時,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五次戰役。
當汽車駛過鬆骨峰的山頭,當初血肉模糊的戰場,如今已經荒草叢生。
戰友死前的聲音還在耳邊迴響,但眼前就只是行軍路邊的一個無名山包。
事殊時異,這種情緒拉扯極爲濃烈。
更別說恢復了記憶的孫醒,來到教導員李想身邊,大聲喊出自己的部隊番號,第38軍112師335團1營3連。
瞬間獲得了全場所有志願軍戰士的注目。
從鬆骨峰到鐵原。
不僅是戰局的扭轉,戰線的推進,更是志願軍悍不畏死,英勇犧牲精神的傳承。
這種心路的鋪陳,導演在鐵原戰場,爲第一部裡好幾個角色的轉變收尾,完成救贖——
楊三弟打不開那門巴祖卡,終於打開了。
楊傳玉(李卓陽 飾)錯過了鬆骨峰上最後的戰鬥,一直看不起自己,在這一部也在結尾證明了自己。
還有軍工專家吳本正,親臨一線才明白了戰事之艱,也終於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和責任。
他從前線聽到了一個詞:
抵近投彈。
指的是,戰士爲了能讓手上的武器最大發揮效力,比如無後坐力炮,比如擲彈筒,他們會選擇最靠近敵人的地方去使用。
這在吳本正看來是瞎胡鬧。
先不用說靠近會更容易被打中,有些戰士甚至都進入了自己武器的殺傷半徑裡,即使命中自己也會非死即傷。
可是戰士一句話堵住了他的嘴:
武器彈藥奇缺,戰士缺乏實彈訓練。
這讓吳本正在戰場上揹負着極大的壓力。
但現場的戰士們沒有一個人怪他,反而只希望吃一點部隊招待專家們配的紅色山果子。
對,你看到的這羣人的樣子,就是這麼可愛。
03
主旋律題材不好拍。
因爲觀衆覺得,你說的我都懂了,猜到了。
那麼對於任何一部希望拍得吸引人的主旋律來說,必須要完成的一項任務就是,在合理的範圍內,打破。
打破刻板印象,打破固有套路。
那麼《存亡之戰》特殊在哪裡?
它做到了出乎意料和歷史還原的結合。
那些你不敢相信的,都有史實依託——
拿起槍親自在戰場上衝鋒的高級指戰員。
抵近射擊,爲了擊毀敵軍坦克,傷亡達到三分之二的悍不畏死的反坦克班組。
爲了遲滯敵人的進軍速度,爲友軍轉移爭取時間,在水庫作戰哪怕傷亡殆盡的突擊小隊。
根據抗美援朝戰史的研究,片中大部分的情節設計,其實都有着真實的案例原型。
爲此電影在幕後做了大量的工作,確保真實感。
長達三個月,二十萬平米的佈景,成百上千人蔘與真實構築工事,上萬米的戰壕,連起來十幾公里種類多達十四種以上的坑道。
而戰鬥戲的拍攝,導演團隊不僅自行設計坦克,而且爲了達成現實中步坦炮協同的效果,動用了超過兩千人同時參演。
哪怕只是看幕後紀錄片。
也能看出這戰場塑造的真實體驗,從烈度和數量上,也絕對是國片頂級水準。
但除了真實之外,更重要的,是情感。
鐵原戰鬥發生的時間是1951年5月底到6月初。
有一場戲。
夜襲敵軍坦克之前正好是芒種,幾名志願軍士兵在坑道里聊起了時令。
河南籍的士兵說老家到了種大豆的時候,江西籍的戰士則說他老家種芝麻……但說着說着,所有士兵都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家。
在有今天沒明天的阻擊戰前線,再鐵血的人,都難免泛起漣漪。
同樣的場景還出現在兩軍對峙的時候。
李曉,利用廣播在陣前對着敵軍宣傳,唱起了著名的《黃河大合唱》中的《河邊對口曲》。
這首創作於1939年的曲子,是抗日戰爭時期最廣爲流傳的民樂之一,歌詞講述了山西人張老三和東北人王老七因爲國破家亡,決定一同上太行山打鬼子,相約共同打回老家的故事。
天南海北,山川相隔的陌生人,因爲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標,共同的生活經歷,走到一起,成爲同志,哪怕挨凍受餓,流血犧牲,也要打敗敵人,在所不惜。
這種故事,在二十世紀上半葉的中國,發生了太多次。
也正是千錘百煉,讓五湖四海的國人凝結成了一個整體——中華民族。
當歌聲響起,對於普通士兵來說,這不僅是種高粱玉米小麥芝麻的故鄉記憶,更是保家衛國守護鄉土的戰鬥決心。
《志願軍》試圖告訴大家的是——
抗美援朝是保家衛國,志願軍戰士的流血犧牲,就是無上光榮。
是血肉之軀,真刀真槍,站着贏的。
回到最開始的問題,爲什麼要拍志願軍?
導演的回答是,不能忘。
不能因爲時間沖刷。
不能因爲和平已經成爲常態。
忘記了歷史中,爲後輩犧牲奉獻,與每個人的歲月靜好遙相呼應的人。
所以這纔是國慶檔中,必不可少的一部片。
正因爲有我們的記憶。
他們的生命才長青。
他們的鮮血纔會一直赤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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