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學 | 釋放服務消費潛力三大方向

2024年7月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強調，要以提振消費爲重點擴大國內需求，要把服務消費作爲消費擴容升級的重要抓手，支持文旅、養老、育幼、家政等消費。一般來說，隨着收入增長，居民在較低層次需要得到滿足後，將產生更高層次的需要，推動居民消費由實物消費轉向服務消費，由基礎型服務消費轉向改善型服務消費、新型服務消費。進一步釋放服務消費發展潛力，是擴大內需、推動消費升級、實現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路徑。爲此，要挖掘基礎型服務消費潛力，促進消費擴容增量；激發改善型服務消費活力，推動消費提質升級；培育壯大新型服務消費，引領消費高質量發展。

挖掘基礎型服務消費潛力

國際經驗表明，當人均GDP超過1萬美元時，居民對服務消費的需求會加速增長，當人均GDP超過1.5萬美元時，服務消費將成爲主導。2019年以來，中國人均GDP始終保持在1萬美元以上，基礎型服務消費的滿足已逐漸成爲居民的剛性需要。爲此，深挖基礎型服務消費增長潛力，要推動服務消費下沉，將服務消費融入居民日常生活中，提高消費可及性，滿足人們普惠性、基礎性、大衆性的消費需求。

一是以重點領域、重點人羣、重點地區爲依託，推動服務消費下沉。對餐飲住宿、家政服務、養老托育等重點領域，要完善相關標準，打造和培育一批具有中國特色、本地特色、時代特色的本土品牌，提升服務消費供給能力和供給水平，推動服務消費標準化、品牌化、規模化發展。以中低收入羣體爲重點對象，強化主體的消費能力。挖掘鄉村多元價值，推動農業現代化、規模化、精細化、多元化發展，穩步提升農村居民收入水平，提高消費能力。以農村、縣鄉、偏遠地區爲重點地區，推動服務消費市場拓展。提升農村、縣鄉、偏遠地區服務基礎設施供給水平、種類和質量，引導優質服務資源下沉，降低消費者的搜尋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下沉市場服務消費的可及性和豐富度。

二是推動基礎型服務設施與居民日常生活空間嵌入式發展，拓展服務消費新空間。以滿足居民基礎型服務消費需要爲導向，全面佈局養老、托育、家政、餐飲等綜合服務設施，打造社區嵌入式服務綜合體。將養老、托育等基礎性服務設施建設融入城市規劃、更新以及老舊社區改造等行動之中，推動服務設施全面、逐步嵌入居民日常生活空間，滿足消費者的基礎服務消費需要。以小區、社區、街區爲基本單元，設置家政服務點、社區食堂等便民化生活服務設施，提供價格親民、質量有保障、步行可及的普惠性服務。同時，在保證安全、衛生、不擾民的基礎上大力發展夜間經濟，推動服務消費由日間轉向全天候發展，開拓服務消費新空間。

激發改善型服務消費活力

隨着基礎型服務消費的滿足程度不斷提高，文娛消費、旅遊消費、體育消費、教育培訓消費、居住服務消費等改善型服務消費快速發展，成爲居民消費升級的新重點。但新冠疫情以來，居民預防性儲蓄動機明顯增強，對未來的預期減弱。加之改善型服務消費大多具有收入彈性較高的特徵，對收入變化更敏感，受到的影響更大。因此，激發改善型服務消費活力的關鍵在於強化居民消費能力，推動服務消費差異化、多元化、多層次發展，滿足個性化、品質化的消費需要。

一是擴大中等收入羣體規模，強化居民消費能力。強化中等收入羣體、“小鎮青年”“Z世代”“Y世代”等重點羣體的消費能力，釋放改善型服務消費的增長潛力。一方面，要釋放積極的政策信號，切實解決民營企業發展、居民就業面臨的實際問題，穩定居民對經濟增長和收入增長的預期，降低居民的預防性儲蓄動機，提高邊際消費傾向，使居民“敢消費”。另一方面，改善居民就業環境，鼓勵發展靈活就業、自由職業等多種新型就業形式，提高居民收入水平；加強校企合作，大力發展職業技術培訓，開展職工技能培訓和提升工程，提升居民增收能力，使居民“能消費”。

二是推動服務消費差異化發展，增強居民消費意願。一方面，着力提高服務消費品質，豐富不同地區、收入、年齡、性別消費者的消費選擇。創新以舊換新模式，完善以舊換新渠道、種類和品牌，加速消費更新迭代過程。推動文娛消費、旅遊消費、體育消費、教育培訓消費、居住服務消費差異化、多層次發展，在傳統服務內容的基礎上提供額外、附加、可選擇的服務項目和品質升級服務，爲不同消費者提供多樣化、多層次、定製化的消費方案。另一方面，推動服務消費跨行業、跨類別融合發展，滿足消費者的不同需要。可發展“音樂+旅遊”“康養+旅遊”“賽事+旅遊”“演出+旅遊”等融合消費業態，打造綜合性服務消費體驗站。

培育壯大新型服務消費

以數字技術爲代表的新一代信息技術快速發展推動了服務業數字化、信息化和在線化，爲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帶來新的增長點。同時，數字技術爲企業即時、低成本、精準捕捉消費者的偏好變化趨勢和發展動向提供可能，有利於新型服務消費更好滿足消費者多樣多變的需要。新型服務消費以消費者需要爲導向，通過消費業態創新、消費模式更新、消費場景重塑，兼顧消費者物質需要和精神需要的雙重滿足。因此，培育壯大新型服務消費，要着力創新服務消費業態、重構服務消費場景，推動消費由“以商品爲中心” 轉向“以消費者爲核心”，助力服務消費高質量發展。

一是培育服務消費新業態，激活服務消費熱點。以新一代信息技術爲依託，推動服務業數字化轉型，推動娛樂、教育、醫療、旅遊等傳統服務消費領域與數字經濟融合發展，形成智慧生活、在線醫療、智慧健康、智慧養老、智慧出行等新消費方式，提高消費便利度和體驗感。同時，順應可持續消費的要求，加大綠色生產技術的研發投入與轉化，完善綠色產品標準體系，提高綠色產品的辨識度，豐富綠色產品供給，推廣綠色消費理念，引領綠色消費風尚。

二是創新服務消費場景，優化服務消費體驗。以滿足消費者的美好生活需要爲出發點和落腳點，促進線上和線下消費深度融合、優勢互補。加快發展內容電商、社交電商、直播電商等新型消費方式，通過大數據分析消費者線上消費行爲數據，識別消費者的消費偏好和消費習慣，增強服務方案的針對性和精準性。加快數字技術在實體零售中的應用，利用智能貨架、自助結賬機打造無摩擦的全流程購物體驗，促進消費主體與消費客體有效、快速結合，優化消費者體驗。利用全息投影、虛擬現實技術重塑傳統消費場景，打造沉浸式消費體驗，在滿足消費者物質需要的基礎上，滿足消費者的享受、社交等情感需要。

（作者系西南財經大學中國西部經濟研究院院長、教授；杭州科技職業技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