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秋呼輪／L的故事－夾子、短褲、還有內衣褲！

文、圖／京秋呼輪

臺北市的雨，越來越急了。

整排老舊公寓無精打采，破舊陳年的鐵窗，探出頭來的枯萎植物，某一戶人家晾在外的衣裳，橫掛在住戶間工商招牌店名，夾在住戶間燒香祈福的宮廟……這裡是繁華的東區內，但這樣街弄依舊存在，搭着小黃，在滂沱大雨中，我來到了忠孝東路5段。下車時巷弄間的靜止換來不安，計程車司機還體貼地問我是否要陪同前往碓定住址後再離去。

是YING吸引我到這，我來這裡找她；因爲在國中時期，她寫給L的「個人檔案」。

在電腦尚未發達的時代，青少年想要讓喜歡的對象更瞭解自己，通常都會寫封信簡單條列出自己連絡方式、家住哪、星座血型和自己喜歡的明星，他們稱這樣的信爲「個人檔案」；當時CAT和YING都曾分別給了當時就讀永吉國中的L，她們的「個人檔案」，從CAT的個人檔案中就可以看得出來她性格較爲外放，她說自己的外號叫貓女兒，偶像是林志穎和酒井法子，心中的願望是：「你大聲和我say you like me」。而YING的個人檔案較爲含蓄，她說自己喜歡看MTV，偶像是劉德華和郭富城，最後加上一個「※」的符號，符號寫上：「很高興和你做朋友」。

CAT和YING，一位分別在1993-1994年與L通信，另一位則是在1994-1995年間。我問L，除了保留情書，對往來情書的女孩是否還有些印象？對當時的戀情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回憶？

L說，當時戀情很蠢。

「蠢到什麼程度？」我問道。

「蠢到我們只傳信，從來沒有約會過。」L說道。

L記得，他與CAT是補習班同學，通信期間約在國一至國二，而YING則是同校同學；他還記得長相，他說CAT是米粉頭，長得很可愛。而YING則是清湯掛麪，感覺需要人憐惜保護。而當L將上百封情書交給我後，一張張經過整理，並儘量依照信紙上所標示的日期，排出了時間序，但我卻發現──人家說初戀難忘懷，在這整個採訪過程中，我卻覺得這非定論；因爲記憶真的是一個很不可靠的人生夥伴，它明明需要被提醒，卻不斷在腦中裡不斷被撥放同樣但可能是錯誤的片段。在L的腦子裡，他完全不記得曾經有約會過，只記得自己高中時的約會。但是信裡的陳述說明了他們是有約會過，但次數應該不多，也沒發生過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那些記憶也就這樣慢慢淡掉消失了，唯一被保留下來的當時記憶，就是這些情書了。

在字裡行間，CAT極活潑又拐怪，對愛情充滿幻想，折信的手法都很花俏，她喜歡把信紙折成心型、船型或者多角型，並且會在信紙間貼上可愛的貼紙，也會用突顯的顏色在信上畫上心型的裝飾；她應該是受寵的女孩，表達情感的方式都很直接，也很霸氣，也很喜歡用英文；在初期通信時，她會告訴L：「……你say you like I，＂我不太敢相信＂，除非你親口告訴我，我照片都很醜，你會嚇到的，你要我的，我可以給你，但不可以丟掉喔！不然小心你的腦袋瓜，……」又或者她會對L說：「……你希望看到我，可是我會有壓力的，因爲每次看到你，我心裡就會蹦蹦的跳……」她們補習班同學也有人同時喜歡上CAT，CAT就十分坦率的做了表達：「……還記得嗎？那時你剛來，和你那二位同學，那時楊XX就好注意你喔！而時我就一直逗她，你沒來我就告訴楊XX，喂！他沒來，傷不傷心？那時就只有她說你帥而已，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節下課我總是大聲喊：『隔壁的男生，楊XX說她like you,or永吉國中的男生，楊XX說他like you』……」

而L獨特的幽默性格從國中時期就看得出來；CAT在信裡說，她有個朋友每次看見L就會叫他，L轉過身來總會對CAT的朋友說：「幹什麼，你又想強姦我了？！」

後來CAT和L在一起了，但顯然L在現實生活中話少而且不主動；有一次CAT很高興，她說L終於打電話給她了，她非常高興，在信紙裡貼上了許多可愛的信紙，還在信裡寫上了I love you；她還說：「……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而且也突破十句話了，哈！哈！怎麼樣？我覺得我竟然第一次和你通話想不到會那麼多話，竟然講了半小時多～～……」

CAT她老愛把兩人的戀情比擬是《東京愛情故事》的莉香與完治，她後來就叫L丸子，就是完治的發音；還會把當時流行歌曲的歌詞抄下來送給L；像是〈堆積情感〉、〈吻別〉、〈問〉、〈寶貝對不起〉、〈容易受傷的女人〉、〈情人〉、〈愛的代價〉……這些歌詞除了〈寶貝對不起〉之外，其它都挺像是滄桑型的女人愛唱的歌，CAT當然和L沒有那麼滄桑，只是當時的年紀也不知怎麼表達，像是對喜歡的人回覆緩慢的不耐等待，升學壓力下談感情的不確定壓力；但有一件事我比較好奇，也一直找不出答案來：

少女時期談戀愛，會很相信星座和一些讓愛人對妳傾心的撇步，當時的雜誌也或多或少會教女生一些這種綁住愛人心的小魔法；CAT在信裡一直要求L，她說：「……我可不可以和你要一樣東西呢？那東西是小夾子，我想要三個，好不好啦……」後來L顯然沒有太大回應，她又來一封信提醒L要送她3根髮夾的事，她說：「……我不是有跟你要三個夾子嗎？你怎麼那麼小氣呢？都不給我……」「……星期一你怎麼忘了給我夾子呢？笨蛋……」……

我猜想，送3根髮夾大概是當時的女性雜誌，告訴女性如何讓心儀者也瘋狂愛上妳的一種類魔法；上網去找送髮夾資料，遍尋不着要戀人送你3根髮夾到底有什麼意思，倒是意外發現，果然年代不同看愛情的觀點也不太一樣啊，因爲有網友竟然說送髮夾意思就是：「夾緊你，夾死你，要跟你上牀」的性暗示意義。

CAT也曾請人代寫信，動機不明，因爲筆跡與她的截然不同，而代寫人是她的同學，亦或是姐姐我不得而知，但後來她在信中倒是有承認這件事；而，她的大膽爽快也在這幾封代寫的信中顯見無遺，如她在信裡是這樣索吻的：「……你很想親我，可是那不是初吻嗎？會不會太可惜啦！你敢親我嗎？如果你敢親我那我也敢讓你親我的臉～～……」她還想看L穿短褲：「你下次要穿短褲時，別忘了叫我上來看喔！……」而且從信裡窺知（因爲L都不記得啦！）她似乎還有送過L內褲，因爲信裡她請代筆人這麼寫：「……你竟然＂變態＂指我，是你自己說我送你什麼都高興，樂於接受，其實欣賞內衣褲是一種藝術你懂嗎？……」（待續）

PS：塔羅星座專家寶靈表示，確實有一個髮夾的魔法，能讓男方對你更死心塌地－把髮夾送給男方放幾天 再把髮夾收回來，然後跟對方要幾根頭髮，一頭夾住自己的一頭夾住對方的，這樣就表示你們一生一世都要相容在一起。做這件事前請先確定妳要跟對方一生一世在一起，不然……退貨的方法我可沒問寶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