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卷書摘》被蠢蛋包圍
凱瑟琳逐漸明白做爲一名臨牀心理師,與其期望自己能讓病患痊癒,不如與個案一起解決問題,引領他們來到理解自己的大門前。(示意圖/Shutterstock)
我以心理師身分私人開業那天,我沾沾自喜地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我在我以知識搭建的 堡壘中,安於我習得的規則,很期待能擁有我可以「治癒」的病患。
我上當了。
幸好我當時不知道臨牀心理學這一行有多麻煩,否則我可能就會選擇能夠控制受試者與變數的領域,純粹做研究。相反的,我必須在每週都有新訊息涓滴流入的時候,學習如何臨機應變。 在開業的第一天,我不知道心理治療根本不是心理師在解決問題,反而是兩個人面對面,一週又一週,致力於達成某種彼此可以一致同意的心理真相。
沒有人比我的第一位病患蘿拉.威爾克斯讓我更清楚地理解這一點。她是由一位全科醫師轉介給我的,那位醫師在他的語音留言裡說:「她會告訴妳細節。」聽到這個,我不知道是蘿拉還是我比較害怕。我剛從穿着牛仔褲與T恤的學生轉型成一位專業人士,身上是八○年代早期時尚必備的絲質上衣與厚墊肩的設計師西裝。我坐在我巨大的桃花心木書桌後面,看起來就像安 娜.佛洛伊德(Anna Freud)跟瓊.克勞馥(Joan Crawford)的混合。幸運的是我二十來歲就早生華髮,這讓我的外表增添了某種非常必要的穩重莊嚴。 蘿拉幾乎不到五呎高,有着漏斗型的身材,臉上是大大的杏眼,還有一抹豐脣。要是晚個三十年看到她,我會懷疑她有打肉毒桿菌。她有着濃密的及肩明亮金髮,而她瓷器般的肌膚與她深 色的眼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完美的妝容、亮紅色的脣膏襯托出她的五官,身上是量身訂做的絲 質上衣、一件黑色的鉛筆裙搭配一雙細高跟鞋。
她說她二十六歲,單身,在一家大證券公司上班。她剛開始擔任的是秘書,但後來升遷到人資部門。在我問她我能幫什麼忙的時候,蘿拉坐着望向窗外許久。我等着她告訴我問題在哪。在 所謂的治療性沉默(therapeutic silence)之中——一種讓人不自在的安靜,理論上是要能從病人 身上導出真相——我繼續等待。終於她說了句:「我有皰疹。」
我問道:「帶狀皰疹或者單純皰疹?」
「如果妳整個人髒透了會得的那種。」
「性交傳染的。」我翻譯成大白話。
然後我問她的性伴侶是否知道他有皰疹,蘿拉回答說與她交往兩年的男友艾德,說過他沒有。然而她在他的藥櫃裡發現一個藥瓶,那跟醫師開給她的是同一種藥物。在我問她這件事的時 候,她表現得好像這樣很正常,而她對此無能爲力。她說:「艾德就是那樣。我已經把他罵得狗 血淋頭了。我還能怎麼辦?」
這種司空見慣的反應,暗示了蘿拉很習慣這種自私欺瞞的行爲。她說,她被轉介給我,是因爲最強效的藥都無法遏制疾病反覆發作,醫生認爲她需要精神醫學上的幫助。可是蘿拉很明顯沒 有進行心理治療的慾望。她要的只是解決皰疹。
我向她解釋在某些人身上,壓力是觸發潛伏的病毒發作的主因。她說:「我知道壓力這個詞是什麼意思,但我不怎麼清楚那是什麼感覺。我不認爲我有壓力。我只是繼續過日子,被蠢蛋包 圍。」蘿拉告訴我,她生活裡沒有多少困擾她的事情,但也確實承認沒有別的事情比皰疹更讓她 傷透腦筋。
首先,我設法讓她安心,讓她知道從十四歲到四十九歲這個區間的人之中,六個人中就有一個長了皰疹。她的反應是:「那又怎樣?我們全都泡在同一池髒水裡。」我嘗試了另一個說法, 告訴她我理解爲什麼她很心煩:一個宣稱愛她的男人背叛了她,再加上她身懷實際上讓她幾乎坐 不住的病痛,最糟糕的部分是羞恥。此後她必須永遠告訴她上牀的每一個對象她長過皰疹,是帶原者。
蘿拉同意這個看法,但對她來說最糟的面向是,雖然她盡全力擺脫她的家庭環境對她的影響,她現在還是在污穢中打滾,就像她家人一直以來那樣。「這就像流沙,」她說:「無論我多努力設法爬出軟爛的泥漿,我就是一直被吸回去。我知道的,我努力嘗試到要沒命了。」
我要求她告訴我她的家庭狀況,她說她不打算去講「一堆廢話」。蘿拉解釋說,她是個實際的人,而且她想要減輕她的壓力,不管那指的是什麼,好讓她可以控制住痛苦的皰疹。她本來計 畫就只來這麼一次,而我會在這裡給她一顆藥丸或「治好」她的「壓力」。我向她說明,偶有壓力或焦慮很容易解除的情況,但時常都會持續下去。我解釋了我們需要約診幾次,好讓她可以學習壓力是什麼,還有她如何經驗壓力,以發現壓力來源,然後找到方法加以減輕。她的免疫系統有可能盡全力在對抗壓力,以至於沒剩下任何力氣去對抗皰疹病毒了。
「不敢相信我真的必須這麼做。好像只是要來拔個牙,卻錯把整個大腦都拔下來了。」蘿拉看起來很厭惡這個結論,但她最後屈服了。「好吧,就讓我再預約一次。」
要治療一位沒打算取徑心理學的病人是很困難的。蘿拉只想治癒她的皰疹,而且在她心裡,心理治療只是達成那個目的的手段。她不想說明家族史,因爲她想不通這跟治療皰疹怎麼會有關 聯。
在我開始做治療的第一天,有兩件事情是我沒預料到的。首先,這個女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壓力是什麼?其次,我讀過數百篇案例研究,看過一大堆治療錄影帶,出席了幾十次教學訓練會 議,裡面沒有一次碰到病人拒絕提供家族史。就算我在精神病院裡值晚班的時候——在那個地方,心理學上的失落靈魂有如貨物,被他們儲存在後面的病房裡——我也從沒聽過任何人反對提供。有個自稱來自拿撒勒(Zazareth),父母是聖母瑪麗亞與約瑟夫的病患,就算是這種人也提出了家族史。而現在,我遇到的頭一個病人就拒絕提供!我領悟到我必須照着蘿拉怪異的方式與她自己的步調進行治療,否則她就會跑掉。我記得我在自己的筆記夾板上寫道,我的第一個任務是讓蘿拉投入治療。
我們的下一次治療,蘿拉帶着四本談壓力的書走進來,書上貼着一張又一張黃色的便利貼。她也抽出一大張圖,在上面畫出不同顏色標示的精細圖表。在頂端她寫下「壓力??????」,下面則是好幾個欄位,第一欄塗上紅色,標題是「應付混蛋」。次欄位裡寫出了幾個「混蛋」的名字:第一個是她的老闆克雷頓,第二個是她男友艾德,第三個是她父親。
蘿拉告訴我,既然她現在已經讀過了關於壓力的書,她會嘗試找出是什麼導致了她生活中的壓力。她花了一整個禮拜製作這張圖表。在我說裡頭沒有包括任何一名女性時,她仔細看着這張 圖,然後說道:「有意思。真的是這樣。我不認識任何混蛋女人。我猜想如果我有遇到過,我會直接避開,或者不讓她們煩到我。」我指出我們離壓力之於她的意義又更近了,然後要求她舉個例說明這些男人爲何夠格登上她的名單。她跟我說:「他們任何規則都不遵守,而且真的徹底不在乎要讓事情行得通。」。
我告訴她,我很想建立她人生至今的歷史,尤其因爲她父親就在這張名單上。蘿拉聽到這番話時,翻了個大白眼。我堅持不懈,繼續問蘿拉她對父親最鮮明的記憶是什麼。她立刻說,她四 歲的時候從一個溜滑梯上摔下來,被一片尖銳的金屬割傷了腳。她父親溫柔地把她抱起來,然後帶她到醫院去縫傷口。他們在等候室的時候,一位護士講到蘿拉身上嚇人的傷口,還有她沒有哭哭啼啼實在是太勇敢了。她父親伸出手臂環抱住蘿拉,然後說:「這就是我引以爲傲的女兒。她從不抱怨,而且強壯得像匹馬。」
她不曾忘記那天她從父親那接收到的是一個強勁的訊息,一個愛與柔情的宣言,仰賴的是她的強悍不抱怨。在我指出這種雙重含意的時候,蘿拉說:「每個人被愛都有某種原因。」很清楚 的是,無條件的愛這個概念,也就是無論妳做什麼,妳父母都會愛妳的觀念,對她來說很陌生。
在我問起她母親的時候,蘿拉只說母親在她八歲時去世了。然後,我問她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她只說了兩個我覺得有點不尋常的詞彙:「很疏離」跟「義大利人」。她想不起任何一個跟她有關的回憶。我再稍微施壓逼問她以後,她只說在她四歲的時候,她母親給她一個玩具爐子當 聖誕節禮物,而且在蘿拉打開禮物時露出微笑。
她也不確定她母親是怎麼過世的。實際上,我必須建議她多說一點。「她早上還好好的。然後我跟我弟弟妹妹放學回家時,家裡沒有準備午餐,這點很奇怪。我打開我父母臥房房門,看見她在睡覺。我搖搖她,然後把她翻過來。我現在還能在腦海中看到印在她臉上的牀單絨線睡痕。 我沒有打電話給我爸,因爲我不知道他在哪工作。我叫我弟弟妹妹回學校去。然後我打電話給九一一。」
警方找到她父親,然後用警車載他回家。「他們用一張毯子蓋住我母親的臉,毯子上印着多倫多東部總醫院財產。我完全不知道我爲何記得這個,」她這麼說。「然後那些男人用輪牀搬運她下樓,我母親的屍體就消失了。」
「沒有守靈夜或者葬禮嗎?」
「我想沒有。我父親出去了,然後直到天黑過了晚餐時間都沒有人做飯。」蘿拉當時明白了做晚餐並且讓弟弟妹妹知道母親已經去世,是她的工作。她跟她六歲的妹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 妹妹哭了,但她五歲的弟弟除了問蘿拉是不是會變成他們的媽媽之外,沒有其他反應。
我們在接下來的療程裡,回到蘿拉的父親身上。她告訴我,他曾是汽車推銷員,但在她小時候失去了這份工作。他總是有些由酒精、賭博及某種「誤解」造成的問題。儘管他是個金髮碧眼 的英俊男子,相當聰明又有個人魅力,他的社會階層還是往下流動了。
在她母親死去那年,她父親讓全家移居到巴伯坎基恩(Bobcaygeon),那是多倫多東北的一個區域。蘿拉認爲有人在多倫多糾纏着他,而他搬走是爲了躲避他們,不過她不確定。爲了賺錢,他開餐車服務來避暑別墅度假的客人。弟弟妹妹在停車場玩的時候,蘿拉則做爆米花、薯條 供應這些遊客。他說她是他的「左右手」。他們住在城外的一間小木屋裡。屋主一家擁有幾間樸 素的小木屋,散佈在他們地產上的樹林裡,地點偏僻又孤立。
他們手足三人從九月開始在那裡上學,當時蘿拉九歲。在避暑的遊客離開以後,餐車生意變得日漸蕭條。他們買了個小暖爐放在這棟只有一個房間的小屋裡,一家人依偎在一起。蘿拉回想 一次有兩個男人出現在他們家門口,要求他們爲那輛餐車付錢,可是她父親躲在浴室裡。擺脫他 們是蘿拉的工作。
然後在十一月底的某一天,她父親說要開車進城去買香菸,一去就再也沒回來了。孩子們沒有食物,只有兩套衣服可供替換。在講到這件事的時候,蘿拉沒有展露出恐懼、憤怒,或者任何 感受。
她不想告訴任何人他們被拋棄了,就怕被送去寄養,所以她就只是繼續維持他們的日常生活。那間小木屋位在一個湖泊之鄉的森林深處,屋主是擁有三個小孩的五口之家。蘿拉跟屋主的女兒凱西玩的時候,那一家的媽媽葛蘭達對蘿拉很好。父親朗恩是個安靜的男人,常常好心地帶 着蘿拉六歲的弟弟克瑞格跟他自己的兒子一起去釣魚。
蘿拉很惱怒地說,她妹妹崔西「老是在哼哼唧唧」。崔西想去葛蘭達跟朗恩家,說有人帶走了他們的父親,而且想問是否可以跟他們同住。
蘿拉不像她的弟弟妹妹,她知道父親拋棄了他們。「他走投無路,欠別人錢,天知道還有什麼別的狀況。」她說。在母親死後,孩子們要是不守規矩,爸爸就會威脅要把他們丟在孤兒院,而蘿拉明白這不是隨口說說的。她只知道她的任務就是讓事情好好運作。在我問她對於被拋棄有 什麼感覺的時候,蘿拉看着我,就好像我在小題大作似的。她說:「我們不盡然是被拋棄。我爸知道有我會處理事情。」
「妳九歲大,身無分文,獨自住在森林裡。妳會怎麼稱呼這種狀況?」我說道。
「我猜技術上來說這是拋棄,但我爸必須離開巴伯坎基恩。他並不想留下我們。他別無選 擇。」
在那一刻,我領悟到蘿拉跟她爸爸之間的情感連結有多強,還有她如何小心翼翼地自我防衛,避免感受到任何一絲失落。情感連結(bonding)是一種動物跟人類都有的普遍傾向,會向一位家長尋求親近感以形成依附,並且在那個人在場時感覺安全。蘿拉不記得當時有任何「感 受」,她有的就只是「計劃」。換句話說,她讓她的求生本能接管一切。畢竟要在荒野中度過加拿大的冬天,還要照料兩個需要吃穿的幼童。蘿拉之後還會繼續嘲弄我不斷詢問她的感受,不止一次指出感覺是那些過着逍遙日子、犯不着「絞盡腦汁」(這是她的說法)的人才擁有的奢侈品。
然而無可否認的是,沒有通往蘿拉感受的入口,讓治療變得很困難。我很快就領悟到我的工作不是詮釋她的感受,而是去觸及她的感受。晚些時候我纔會去詮釋它們。
當我在第一個月寫我的筆記時,我這樣總結:我有個不想投入治療的客戶,她記不清楚她擁有八年的母親,這種事在文獻裡聞所未聞;她根本不知道壓力是什麼,卻想要擺脫它,而且想不 起來她被拋棄時有什麼感覺。我眼前有很多工作要做。
蘿拉繼續描述她的磨難,很顯然當時她一直思慮清晰。她領悟到大多數的小木屋都已經爲了過冬而打掃乾淨了,所以她跟弟妹們搬進最偏遠的那一間,那間在春天來臨以前都不太可能被打 開。他們帶着暖爐一起離開,知道他們必須維持例行公事,否則就會被發現,所以每天走將近一 哩路去搭學校的巴士。蘿拉會對外界提到她爸爸,就好像他還在小屋裡,並且指示她弟弟妹妹也 這樣做。
「所以你們在九歲、七歲跟六歲的年紀被單獨留下,住在一間小木屋裡,」我說:「如果妳在 找引起壓力的事件,這一件可以列入清單。」
「首先,這事情已經結束了,其次,我還好好的,」蘿拉反駁。「九歲其實沒那麼小。」 「這延續了多久?」
「六、七個月。」
在這節療程的尾聲,我總結了我怎麼看待這個情況。「妳一直很勇敢。妳的人生聽起來很艱 難,而且有時候還很嚇人。妳被拋棄,自己住在樹林裡,而且要爲兩個更小的孩子擔責任,妳 自己要當他們的父母都太年輕了。」我說:「這是沒有面包屑,卻面臨所有風險的漢賽爾與葛麗 特。」
她坐在那裡整整一分鐘以後纔回話。在幾乎長達五年的治療裡,這是極少數她眼眶含淚的時 刻,然而卻是憤怒的眼淚。「妳講這種話幹嘛?」她質問。
我說我是在同理她,她駁斥我說:「這是有人死掉時纔會講的話。醫生妳給我聽着,如果我還來到這,絕對不希望妳再做出這種事,否則我就走人。把妳的同理心還是別的什麼留給妳自己 吧。」
「爲什麼?」我問道,真心感到困惑。 她強調:「在妳講到關於感受的事情時,我看到一道門打開了,裡面滿滿都是妖魔鬼怪,我絕對不會進去那個房間,我必須繼續過日子。如果我開始哭哭啼啼,就算只有一次,我都會溺斃。而且,這樣不會讓事情有任何好轉。」
在我點頭的時候,她補充說明:「今天在我離開以前,妳必須答應我,妳永遠不會再那樣做 了。否則我就不能再回來了。」
「所以妳在說的是,我對待妳的方式,絕對不要有一絲仁慈、同理或同情?」 「對。如果我想得到同情,我會從合瑪克(Hallmark)賀卡里吸收我應付得了的分量。」
請記得,蘿拉是我的第一個病人。我不想跟客戶的病態需求做這種交易。然而我看得出來,她說要停止治療是認真的。來自我的一丁點同理心,對她來說就太過火了——這是她的底線,而且嚇壞她了。
如果我不是個新手治療師,我就會如實描述我的難題。就像完形療法的弗利茲.波爾斯 (Fritz Perls)建議的那樣,我們本來會在他所謂的「此時此地」處理這個問題。波爾斯相信,治療師與病人在療程中建立的動力,就是病患在她自己與其他世界之間建立的同一種動力。我本來 可以說:「蘿拉,妳在要求我表現出妳家長的行爲,那個男人對妳的痛苦不感興趣。妳習慣沒有人迴應妳的悲傷,但我不想要扮演那個角色。現在我覺得進退兩難。」但我反而說:「我同意尊重妳的期望,顯然妳非常堅決,而我想讓妳覺得自在,好讓我們可以一起工作。然而,我不會同意在整個療程裡都這樣做。」
(本文摘自《早安,我心中的怪物》/ 臉譜出版)
【內容簡介】
如果大野狼與祖母是同一個人,
小紅帽該如何順利長大?
凱瑟琳‧吉爾迪娜遙想她開業的第一天,便滿懷抱負期待以一身的心理學知識來「治癒」病患。沒料到踏進診療室的第一位個案就跌破她眼鏡,不僅拒絕分享家族史,還對何謂壓力沒有任何概念。從這名個案開始,凱瑟琳逐漸明白做爲一名臨牀心理師,與其期望自己能讓病患痊癒,不如與個案一起解決問題,引領他們來到理解自己的大門前——重要的是,陪伴病患直到他們願意走向自己的那一刻。
本書爲一名心理師從新手到年屆退休的二十五年間,不斷在心理學理論與臨牀實作間犯錯及調整的過程。作者也記錄下五名來自不同種族、性向及階級的個案,他們在童年曾被遺棄、忽視、虐待,甚至遭受慘絕人道的種族滅絕政策。雖然看似成功克服逆境順利長大,童年的創傷卻在某刻甦醒,使他們的人生再度迷航——
【作者簡介】
凱瑟琳‧吉爾迪娜(Catherine Gildiner)
《紐約時報》暢銷作家。1948年生於紐約劉易斯頓(Lewiston),1970年移居至加拿大。於多倫多維多利亞大學完成心理學碩士及博士學位後,成爲一名私人開業的臨牀心理師,從業超過二十五年。曾爲多家報章媒體撰寫文章,也曾在加拿大女性媒體社羣《Chatelaine》開立專欄。着有自傳《太靠近瀑布 》(Too Close to the Falls)曾於加拿大、美國與英國出版,亦着有小說《誘惑》(Seduction)。
【譯者簡介】
吳妍儀
中正大學哲研所碩士畢業,現爲專職譯者,近年的譯作有《再思考》、《哲學大爆炸》、《冷思考》、《男人的四個原型》、《死亡禁地》、《復活》等書。
《早安,我心中的怪物》/臉譜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