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無家可歸者問題加劇(深度觀察)

原標題:美國無家可歸者問題加劇(深度觀察)

根據美國住房和城市發展部發佈的數據,2023年美國無家可歸者人數超過65萬,較2022年增長了12%。該機構表示,這是自2007年美國聯邦政府開始統計有關數據以來,無家可歸者人數達到的最高水平,也是增長最快的一年。美國人口普查局此前公佈的數據顯示,2022年美國官方公佈的貧困率爲11.5%,有3790萬人處於貧困狀態。

美國全國終止無家可歸聯盟發佈的《無家可歸者狀況:2023年版》報告指出:“10多年來,美國在減少無家可歸者人數方面沒有取得任何實質性進展。”美國消費者新聞與商業頻道發表的文章分析認爲,無家可歸者問題加劇的背後是美國日益嚴峻的貧富分化問題。

“沒有足夠的住房和服務,人們將繼續流落街頭”

格蘭茨帕斯是美國西部俄勒岡州的一座內陸小鎮,這座人口不足4萬的小鎮近年來出現越來越多無家可歸者,很多人在公園裡搭帳篷作爲棲身之所。這些露宿者可能面臨當地政府295美元的罰款,美國最高法院近日作出的裁決維持了格蘭茨帕斯禁止無家可歸者在公共場所露營的禁令。不少民衆認爲,如果允許地方政府去懲罰那些需要地方睡覺的人,這將會進一步加深社會危機。

俄勒岡州的情況並非孤例。美國全國無家可歸者法律中心的研究發現,美國越來越多的城市正在立法對無家可歸者進行懲罰。2006年至2019年,美國城市在全市範圍內禁止在公共場所露營的法令增加了92%,禁止在公共場所露宿的法令增加了50%,禁止在公共場所坐臥的法令增加了78%,禁止在公共場所遊蕩的法令增加了103%,禁止在車輛中居住的法令增加了213%。

明尼阿波利斯聯邦儲備銀行機遇與包容性增長研究所的一份報告指出,美國的無家可歸者人數越來越多,這給地方政府如何給無家可歸者提供庇護提出了一系列挑戰。例如,一些城市要求法院暫停庇護權法令,因爲庇護牀位的需求已經超過市政供給能力。據美國媒體報道,2013至2023年間,加利福尼亞州無家可歸者人數增加了53%;科羅拉多州2023年的無家可歸者人數較2022年增加了39%。

《無家可歸者狀況:2023年版》報告稱,無家可歸者服務系統一直在擴大臨時和永久牀位的供應,但這些資源仍不足以惠及所有有需要的人。美國亞利桑那州庇護所服務公司首席執行官麗莎·格洛說:“沒有足夠的住房和服務,人們將繼續流落街頭。”

“許多城市街道上成片的無家可歸者帳篷,令美國社會蒙羞”

根據機遇與包容性增長研究所的報告,美國各族裔和不同羣體的無家可歸者現象不盡相同。非洲裔、印第安人成爲無家可歸者的可能性高於其他族裔。據統計,2023年,美國每千人中無家可歸者人數爲1.96人,而非洲裔羣體中每千人中無家可歸者人數爲6.15人,印第安人達到每千人13.21人。美國《國家》雜誌網站一篇文章表示,“許多城市街道上成片的無家可歸者帳篷,令美國社會蒙羞”。

無家可歸者問題是美國貧困現象加劇的一個縮影。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的數據,2022年美國有12.5%的女性生活在貧困中,男性比例爲10.5%。幾乎每6個18歲以下的兒童中,就有1個處於貧困之中。65歲以上的老年人的貧困比例達到10.2%。數據同時顯示,美國少數族裔的貧困人口占比高於其在總人口中的佔比,非洲裔貧困人口占到總貧困人口的20.1%,拉丁裔佔到28.4%。

美國《新聞週刊》此前進行的一項民調顯示,貧困在美國是一個巨大的問題,比其他財富分配水平相似的國家要嚴重得多。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統計的數據顯示,美國的貧困率是該組織富裕國家中最高的。美國2023年最暢銷的圖書之一《由美國造成的貧困》直言,美國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國家,卻比其他任何發達國家的貧困人口都要多。

“經濟不平等是無家可歸者問題的根本原因”

美國媒體分析認爲,美國的貧富分化加劇、無家可歸者增多,導致種族矛盾、城市騷亂、暴力犯罪等社會危機進一步加劇。

《哈佛校報》刊發的一篇文章認爲,美國無家可歸者問題難以根治,原因非常複雜,直接原因是貧困和缺乏可以負擔得起的住房,同時美國的醫療體系不公、藥物濫用等問題導致該問題加劇。美國《聖迭戈聯合論壇報》評論表示,“經濟不平等是無家可歸者問題的根本原因”。

“美國的福利制度是一個漏水的桶。”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社會學教授馬修·德斯蒙德表示,過去50年,美國的貧困問題沒有得到真正改善,不少人缺少穩定的住房、負擔得起的醫療護理,以及足夠的兒童保育服務。從2000年到2022年,美國城市的平均燃料和公用事業成本上漲了115%。

美國政客新聞網的一篇報道認爲,美國在補貼富人方面所做的工作遠遠多於爲減少貧困做的工作,許多政策都更有利於富人羣體,這讓窮人變得越來越窮,已處於有利地位的羣體卻獲得了更多利益。彭博社的一篇報道預計,到2048年,美國最富有的1%的人將佔有全美62%的財富。

樂施會美國經濟正義政策負責人麗貝卡·裡德爾說,50年來,窮人的處境沒有什麼改變,而收入最高的1%的人所佔的收入比例卻快速增長。裡德爾認爲,美國在稅收、社會保障、公共服務等方面所做的選擇,並非爲了結束貧困和困難而設計,這些政策在很多方面加劇了不平等。

(李志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