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他就沒「股神」！孟格如何改變巴菲特的投資作風

波克夏副董事長孟格（右）不只是「股神」巴菲特的「副手」，還對巴菲特的投資作風產生重大、深遠的影響。美聯社

波克夏公司副董事長孟格（Charles Munger）28日以99歲高齡辭世，只差一個月就要慶祝100週歲生日。長久來，世人提及孟格時總是以「巴菲特的副手」稱之，但事實上，孟格名列當今全球最具影響力投資人的地位早已確立，而受他投資哲學影響最深遠的不是別人，正是「股神」巴菲特。

孟格對巴菲特影響有多大？非常大。彭博資訊分析指出，巴菲特的核心投資技能，是師法價值投資大師葛拉漢（Benjamin Graham）的典型價值投資，也就是從股市中尋覓價值被低估的公司，不太操心那些公司是否是很棒的成長引擎。孟格則敦促巴菲特擴大應用葛拉漢的投資哲學，把投資網從「廉價」股票擴及「價格公道」的優質股票，也就是把管理良善、廣獲認可的公司也納入投資組合。

啓發巴菲特擴大價值投資眼界

也因此，波克夏的長期持股包括許多優質品牌企業，像是可口可樂、吉列、寶鹼（P&G）等，嚴格說來，這些公司與葛拉漢的教誨並不一致，也不是典型價值投資人會積極物色的公司。

套句巴菲特親口說的話：「以好價格買進很棒的公司，遠勝過以很棒的價格買進一家好公司。查理（孟格）老早就明白這道理；我學東西很遲鈍。」

換言之，若不是受孟格啓發，後來獲投資界推崇爲「奧馬哈先知」的巴菲特，至今仍可能不改「撿菸蒂」投資作風，希望把低價股撿來「吸最後一口」。若不是巴菲特修正投資風格，波克夏公司也無法壯大成今日事業版圖龐大、持股價值超過7,800億美元的企業集團，投資入股蘋果、可口可樂、美銀（BofA）等公司，並擁有BNSF鐵路公司及Geico保險公司。這些投資交易的源頭皆可回溯至孟格。

巴菲特曾說：「葛拉漢教導我撿便宜，但查理把我推向不只是撿便宜。他對我真正的影響在此。需要強大的力量，才能讓我跨出葛拉漢有限的視野。那正是查理心智力量。他擴大了我的眼界。」

孟格投資哲學精闢

孟格是房地產律師出身，律師執業和不動產投資已讓他賺進人生第一個百萬美元；與巴菲特搭檔，更讓他成爲家喻戶曉的名人。

根據2000年Janet Lowe撰寫的傳記「Damn Right」，孟格說：「像華倫（巴菲特）一樣，我對致富抱持着滿腔的熱情。不是因爲我想要法拉利。我要的是獨立自主，我迫不及待想要。」

孟格認爲，「價值投資教父」葛拉漢最大的錯誤，是試圖藉由投資便宜股票，避免再承受1929年美股「大崩盤」遭遇的痛苦，但那麼做也意味着衆多以公允價格交易的優質公司股，葛拉漢全都錯過了。

巴菲特投資手法受孟格影響而改變，爲波克夏帶來令人驚異的成果：截至2022年底，波克夏自1964年以來產生的報酬率將近3,800,000%！遙遙領先美股標普500指數同時期大約24,000%的報酬率。金融時報形容，正因爲波克夏投資績效領先美股大盤幅度如此巨大，讓巴菲特與孟格有如「投資界的約翰藍儂與保羅麥卡尼」。

孟格投資生涯倚靠的是「瞭解自己和別人的決策是受什麼錯誤判斷所影響」。那正是波克夏多年來大致成功的操作手法--在其他人把股票價格捧上紀錄高峰時，耐心旁觀等候。那也是爲什麼，科技股開始率領美國股市衝鋒時，波克夏遲遲按兵不動。但一旦巴菲特和孟格最後決定出手，例如買進蘋果股票，絕對是大手筆出擊。

投資與人生箴言無數

孟格說：「在軍隊玩撲克牌和年輕時當律師，磨練出我的商業技巧。你必須學習的是，在勝算對你不利時，早早收攤；若你掌握很大的優勢，就大舉押注，因爲巨大優勢不是常常有。機會總會來，但不常來，所以當機會來臨時，要把握機會。」

商業界和金融圈愈來愈複雜，但孟格投資風格直截了當、篤信經營公司須秉持誠信，而且直言無隱，讓他贏得美國一般股民的信賴與敬重。孟格多年來毫不客氣批判加密幣、投資銀行家、私募股權公司，以及運用稅前息前折舊攤銷前盈餘（EBITDA）來美化帳面的企業--孟格認爲用EBITDA衡量獲利簡直是「胡來」。

孟格留給世人的投資箴言不計其數，包括：「我介意的不是通姦，而是侵佔。」；「發明那種愚蠢會計制度的那個王八蛋，據我所知還沒被活生生剝皮，理應如此。」；「衆人在分散化的祭壇膜拜，我認爲那實在瘋狂。」

孟格也告誡部屬和晚輩，「應該認清現實，即使現實令人不悅」，做生意或投資要成功並「沒有一套公式」可循。他還說「人生就是一連串的機會成本」，而投資過程有如擇偶，要挑選最適合你、最好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