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北到底是什麼樣的?臥底緬北多年,講述緬北的真相
爲了幫男友復仇,我以身犯險,進入緬北臥底。
他們懷疑我,虐待我,但我還是咬牙忍耐。
因爲我要親眼看着那些惡魔被剿滅,死無葬身之地。
1.
“克萊爾先生,這就是您的誠意嗎?”一個眼眶深邃的壯漢問道。
林中傳來的聲音,讓我和男友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聽,悄悄地跟了過來。
這月黑風高的,他們想要幹什麼?
很快,映入我們眼簾的,是一個金髮碧眼的西方人,應該是來緬北收購黃金和鑽石的商人。
“阿瑟,你也知道,我揹着奧斯蒙和你做生意是冒了很大的風險的,你的價格應該更低一點。”
西方人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臉,轉身就要離開。
阿瑟從懷中緩緩地掏出了手槍,我和男友見狀嚇得肌肉都開始緊繃了起來。
男友的手機一直在捕捉着畫面,此時他也因爲緊張有些呼吸急促。
嘭!
槍聲響起,一道火光閃過,西方人當場斃命。
殺人了!
我嚇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汗毛倒豎!
“誰在那裡!”
突然,阿瑟的手槍指向了我和男友藏身的方向,我嚇得連呼吸都停止了,只能緊緊地抓着男友的衣服,手心開始不斷冒汗。
好在夜色很濃,他看不清我們,也許我們還有機會逃。
男友趕緊關掉手機,把手機放在我手中,然後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眼神,就舉起雙手走了出去。
我想質問他是不是瘋了,但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麼做,這是他在用性命保護我,還有我手中的這部手機。
我緊緊地握着手機,往草叢深處縮了縮,緊張地注視着男友的動靜……我能做的,只有爲他祈禱。
“你在這裡幹什麼?!”
“阿瑟先生,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保證……”
嘭!
又是一道火光閃過,我只覺得那道火光把我的整個視線都照得如同白晝一樣。
男友緩步前行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直,然後緩緩朝後倒了下去。
他的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就像是在用最後的力氣保護我一樣。
我手裡已經快要把那部手機捏碎了,但我一動都不敢動,也不敢呼吸,我甚至要壓抑自己心中的恐懼和悲傷,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男人倒在我的面前。
阿瑟在周圍又檢查了一圈,這才離開了。
我衝到男友身邊,趕緊將他扶了起來,子彈擊中了他的腹部,已經出了很多血,他還有一口氣!
我顧不得興奮,就要把他帶走,但他卻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U……U盤……交,交給……警察……”
他說出了最後一句話,終於再也無法堅持,死在了我的懷裡。
我抱着他,眼淚不受控制地從我的眼眶洶涌而出,但我竟然失聲了,在那一刻連放聲大哭都做不到。
席捲着我的,只有濃重的悲傷。
突然,遠處又開始傳出了人羣的嘈雜,我來不及爲男友收屍,趕緊藏了起來。
是阿瑟,他帶着手下過來把克萊爾和男友的屍體埋了。
2.
那天晚上,我一路奔逃,想要逃離那個血色的夜晚。
直到回到了領事館,我依舊覺得渾身不安,連夢境都是那黑洞洞的槍口,還有劃破寂靜的槍鳴。
我聯繫上了領事館的領事,找到了一直和我男友接頭的警察。
警察是男友最爲要好的死黨,兩個人在緬北共事許多年了,是可以把後背放心交給彼此的人。
聽到男友的死訊,又看到手機裡拍攝下的一幕,警察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我要滅了這幫混蛋!”
他抄起手槍就要朝外走去,被領事和一羣中國來的同事一把攔下。
“這裡是緬甸,不是中國,我們的執法力度有限,武裝力量也有限,想要懲治他們,就必須獲得緬甸方面的支援,你現在去就是白白送死!”
警察握着手槍的手骨節發白,輕微地顫抖着,終於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他說他已經蒐集夠了證據,可以收網幹掉這羣王八蛋,可怎麼偏偏……”
我被他引得也想起了傷心事,眼淚不自覺地流淌。
如果我們那天沒有跟過去,就不會再發生這些事了……
領事館領事眉頭緊鎖,說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把男友生前收集到的證據全部拿回來,這樣才能將這羣混蛋繩之以法。
警察騰地一下站起來說他要去當臥底,目光之中全部都是堅定。
但領事還是以他和這羣匪徒接觸過太多,極其容易暴露爲由拒絕了。
我沉默良久,腦海中全部都是那天晚上男友死死盯着我的畫面,我要爲他做點什麼,我要爲他報仇!
“我去!”
我的聲音不大,但卻讓領事館的每一個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靜婉,你……”領事想要說些什麼,被我立刻打斷。
“您不用勸我了領事,我來這裡就是爲了他,現在他死了,我理應完成他未竟的事業!”
領事館內所有人看向我的目光都變得崇敬了起來。
誰都知道那裡充滿了危險,我一個嬌弱的女生怎麼能應對得過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勸誡,但我的心意已定,最終領事只能無奈地同意。
3.
我僞裝成了一名醫護人員,跟着中國支援緬甸的醫療隊伍,來到了淘金礦山,給當地居民進行醫學檢測。
緬北非常混亂,這裡有很多的資源、金礦、鑽石礦、最爲豐富的就是玉石礦,還有很多販毒、販賣器官、詐騙團伙等等亡命狂徒,一般政府也管不到這裡。
當然,這裡的勢力劃分也非常鮮明,一般想要有人員流動,除非是人口販賣,或者當地人的加入,否則很難進入內部;跟着醫療隊支援當地,是最方便的一個途徑。
經過了武裝人員對我們一層又一層的檢查之後,我們終於順利進入了奧斯蒙的轄區,開始爲當地居民做檢查。
在這裡,我見到了那個熟悉的人:阿瑟!
他端着槍,神色警惕地注視着我們,我幾乎要忍不住衝上去跟他拼命。
但我還是強忍住了,因爲我還有任務,我要找到男友原來臥底在這裡住所,然後找到他的U盤。
那裡面全部都是奧斯蒙集團的犯罪證據。
我們各自帶着裝備分頭行動,這是我們最開始商量好的,我會趁機掉隊,然後想辦法混進奧斯蒙的淘金隊伍當中。
計劃實施的非常順利,我和當地民衆穿得差不多,混進了淘金的隊伍當中。
真正地進入到這裡,我才感受到緬北是多麼的恐怖。
那些皮膚黝黑的男女老少,被人像奴隸一樣驅趕在泥塘裡,淘洗着金沙,稍微有一點怠慢就會遭受一頓毒打。
我裝模作樣地跟着他們有樣學樣,但下一秒,我就看到一個武裝士兵把一個男人拉了出來,甩在一旁的空地上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那個男人只能抱頭痛呼,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保護他。
那個士兵一腳踹中了男人的小腹,他再也忍受不了痛呼一聲,從嘴裡吐出了一顆牙齒大小的金粒。
突突突!
下一秒,士兵就扣動扳機,把男人當場射殺!
我站直了身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條鮮活的人命難道連那塊幾克重的金子都不如嗎?!
啪!
突然,後背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
是一個武裝士兵用鞭子抽了我一下,我感覺到我的皮膚一定被臭得冒血了,衣服觸碰上去有着絲絲縷縷的刺痛感。
“你左顧右盼什麼!幹活!”
那個士兵對我大聲呵斥,嚇得我一激靈。
雖然已經做好了臥底的準備,但我依舊難以克服本能的恐懼,我算是見識到了這裡視人命如草芥的殘酷,也許他們一個心情不好也會把我給當場射殺。
我的異常反應一下子吸引了阿瑟的注意,他端着槍,用槍口比着我的下巴,讓我被迫直視他。
阿瑟的眼神深邃,飽含着殺氣,我又忍不住回想起了那一晚,憤怒與恐懼溢滿了我的心頭,讓我難以動彈。
我生怕他手裡的槍突然走火,擊中我的咽喉,那我一定會當場斃命,爲男友報仇的事就沒有任何可能了。
“中國人?”
我艱難地吞下一口唾沫,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那雙眼睛裡就像是兩臺掃描儀一樣在我的臉上看來看去,我緊張得冷汗直流,後背的鞭痕被汗水刺痛,我也不敢有絲毫動作。
那種性命被人掌握在手中的窒息感,真的太恐怖了,我到現在才體會到男友臥底在這裡的感受,他每天都在承受這樣壓力。
“我們是不是見過?”
阿瑟又問出了一個問題。
怎麼辦?難道他那天晚上看見我了?還是剛纔在醫護隊裡注意到了我?
我的心臟幾乎都要停跳了,我從沒想到,臥底的第一步就艱難至此,命懸一線。
我擠出一個卑微的笑容:
“我每天在這裡淘金,肯定是見過的……”
我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勇氣,也可能是我的求生意志,也可能是男友在冥冥之中的幫助。
阿瑟拿開了槍,我心裡長出了一口氣,但恐懼仍在。
“好好幹,不該看的別看!”
阿瑟交代了一句就離開了,我不敢有任何的多餘動作,趕緊加入了淘金的行列之中。
只有泯然衆人,才能讓我活下去,活下去,纔有其他的可能。
5.
我很快就掌握了淘金的技巧,再加上我的勘探知識,今天我的收穫格外的多。
到了交貨的時候,我手裡拿了足足有四五斤的金粒,旁邊的男女老少都朝我投來了羨慕的目光。
淘金也是一個有提成的活,每天能夠拿到微薄的薪水,如果淘得足夠多的話,薪水自然也會水漲船高,這對於當地人來說可是養家餬口的生計。
即便是對於被販賣到這裡的中國人來說,這些提成也足以讓他們從當地人手裡購買許多生活物資了,起碼可以過一段衣食無憂的生活。
“奧斯蒙來了!”
不知道是誰暗中低喊了一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變得肅然起敬,那是對死亡的敬畏。
因爲能屹立在奧斯蒙集團巔峰的男人,他自然也是那個最心狠手辣的人,我雖然與他未曾謀面,但從阿瑟身上,我就能猜到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那一定是比阿瑟還要嗜血,還要無情!
我偷偷地看向他,他的皮膚也是同樣的黝黑,在陽光下泛着瑩亮的光澤。
他的脖子上、手上、耳朵鼻子上,但凡是能夠裝飾的地方,全部都掛滿了金子,漆黑的墨鏡之下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讓他更加有了神秘感。
我知道,讓這個人繩之以法,是我此行的終極目標,所以我努力把他的面容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交貨的隊伍持續行進,很快就到了我。
看着電子秤上我那一盆滿滿當當的金粒,奧斯蒙轉頭看向了我,仔細地打量着我。
我低着頭,這些天來臥底在這裡,我已經適應了不少,不會再因爲恐懼而喪失行動能力了,即使是面對這個男人。
“這是你今天一天的收穫?”
我想奧斯蒙應該是有點吃驚的,但我卻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情緒波動。
我只能卑微地點了點頭。
“怎麼辦到的?”他的聲音依舊淡然。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了,這是我能接觸到奧斯蒙最好的機會了,也是我能爬到集團高層最快的途徑。
“被賣來緬北之前,我在國內是做礦物勘探工作的……”
奧斯蒙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動容,他似乎很開心,但也只是微微笑。
“能探測鑽石嗎?”
鑽石?
我知道奧斯蒙的轄區內確實還有一座鑽石礦,不過產量好像不大,以我的所學,應該是能做點什麼的。
我不敢多猶豫,只是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就一口答應了下來。
“好,如果你能幫我把鑽石礦弄好,以後你就不需要幹這些苦活了。”
這話一說出口,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他們的眼神有羨慕、嫉妒、仇恨,一個同樣生活在底層的人突然翻身,對於他們來說是難以接受的。
跟在奧斯蒙身邊的阿瑟目光裡閃過陰冷的光芒,讓我感覺就如同被一隻野狼盯上了一般。
6.
託奧斯蒙的福,我的生活在當天晚上就得到了改善。
雖然和在領事館的生活還遠遠無法相比,但最起碼已經能夠吃好喝好了,還有了一間能夠遮風擋雨的單間。
我在心裡盤算着下一步的計劃,鑽石中最爲值錢的是一種名爲血鑽的珍品,價格是普通鑽石的幾百倍,每一顆都能賣出天價。
如果我能搞到一塊血鑽的話,一定會更加得到奧斯蒙的重視,這樣就離我的目標更近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人領着來到了鑽石礦。
但是我還沒有開始工作,阿瑟就來了。
他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一個一米八肌肉男的力量直接把我橫着踹飛出去三米遠,狠狠地撞在石碓裡,後背昨天捱得鞭子還沒好,我一下子疼得齜牙咧嘴。
沒等我反應過來,兩個大漢就一把將我提了起來,他們死死地鉗制住我的胳膊,讓我動彈不得。
阿瑟走到我面前,左右開弓就是兩個大巴掌摑了上來,我的嘴角頓時滲出了血跡。
不等我反應過來,他頂起膝蓋,又是對着我的小腹一下重擊,我感覺我都要死了一樣。
痙攣讓我疼得一直冒汗,渾身不自主地顫抖着。
但我只能咬牙堅持。
“阿瑟……”
啪!
又是一個耳光。
“說,你叫什麼名字,是誰派你來的!”
阿瑟的大耳刮子就像是不要錢一樣地朝我臉上招呼,打得我七葷八素。
我兩邊的臉應該是都已經腫起來了,有些麻木的痛,就像喪失了知覺一樣。
但阿瑟的問題卻已經在我的腦海裡掀起了濤天巨浪,難道他已經發現我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無數的疑問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但我也終究到了極限。
一個小姑娘怎麼能扛着住這麼一個彪形大漢的虐待,我很快就昏死了過去。
沒過多久,我就被一陣冰冷從昏迷中拉醒,我只覺得渾身溼漉漉的,眼前站着的是阿瑟高大的身軀,他提着一隻紅桶,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殺機。
他蹲下身子,跟我只有一拳的距離,他的呼吸彷彿都帶着尖刺一般撲在我的臉上,讓我如芒在背。
“我查過了所有礦工的信息,沒有你的,你是偷偷潛進來的。”
阿瑟的聲音非常冰冷,他一把丟掉了手裡的桶,取出了手槍,慢慢地上膛,然後瞄準我的腦袋。
我看着他一步步的操作,心中的恐懼一點一點地加重,我怕我要頂不住了……
“說,你不說,我就先打穿你的一條胳膊,然後就是腿……”
他說話的功夫,槍口已經抵在了我的胳膊關節處,死死地按壓着,那劇烈的痛感讓我有種已經中彈的錯覺。
他咧嘴笑着,就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惡魔,以殺人爲樂。
“阿瑟,你在做什麼?”
突然,一個低沉彷彿沒有絲毫感情的聲音出現,阿瑟的瞳孔收縮,身體頓時變得僵硬。
是奧斯蒙!
他的語調平靜,卻反而嚇人的厲害,誰都不知道他心中醞釀着怎樣的情緒。
阿瑟轉過身來,嘴角牽強地抽動了一下,連忙收起了槍:
“奧斯蒙,她是混進來的!我懷疑她是臥底!”
奧斯蒙依舊不爲所動,漆黑的墨鏡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湊到阿瑟身邊,嗓音低沉:
“阿瑟,你越線了……”
阿瑟聞言頓時如遭雷擊一般震顫了一下。
下一秒,他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那樣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在奧斯蒙面前如同一隻溫順的小貓,他的表情驚恐,額頭見汗。
奧斯蒙的語調依舊平淡:“家法。”
他的話聲剛落,那些原本聽從阿瑟命令的小弟們就把阿瑟控制住,死死地按倒在地。
接着,一個士兵掏出了電棍,開關一按,一道肉眼可見的電流就冒了出來,劈啪作響。
那士兵沒有絲毫猶豫就把電棍按在了阿瑟的身上,阿瑟整個人就如同一隻大蝦一樣弓了起來,渾身不住地顫抖,直到她昏死過去。
後面那些士兵就地取材,直接找了一棵樹把阿瑟給吊了上去。
我大概聽說過奧斯蒙對待自己人的家法,阿瑟將會被吊在這裡三天以上,不吃不喝,運氣不好的話,可能直接就死了。
親眼見到奧斯蒙對自己的二當家都能下這麼大的狠手,我在面對他的時候,心中的恐懼不由得更深了幾分。
7.
我被奧斯蒙帶到了鑽石礦,他絲毫不在意我剛剛被阿瑟打得現在還在痙攣,也不在意阿瑟懷疑我是臥底的事。
我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什麼,但正因爲如此,他才顯得更加恐怖。
誰知道他下一秒會不會突然掏槍把我的腦袋打爆?
我不敢違逆他的意思,只能拖着疲憊的身體,強忍疼痛開始勘測礦場。
根據我的所學,找出鑽石聚集的礦脈還是很容易的,那些工人跟着我的指引,很快就挖出了大把大把的鑽石,產量驚人!
奧看到奧斯蒙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他那一絲笑意彷彿讓周遭環境的溫度都上升了一截,所有人都安定了不少。
我也沒有閒着,根據我勘測的數據,我朝着某個位置指揮工人開始不斷挖掘,我對自己的數據還是有信心的,這裡極有可能出現血鑽。
血鑽,也有人叫它粉鑽,足以讓無數人爲之拼得頭破血流。
奧斯蒙也站在我的身邊,靜靜地注視着採礦工人的動作。
直到一顆拇指大的鑽石出現在了工人黝黑的手心,奧斯蒙的瞳孔終於收縮了一下。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有所動容。
他從工人手裡拿過血鑽,比照着太陽,鑽石散發着耀眼的光澤,折射出的光芒在奧斯蒙的臉上打出了星星點點的光斑。
“這是你計算出來的?還是運氣?”奧斯蒙開口問我。
我如實告訴他,這都是我通過勘測數據推測出來的,礦裡應該還有。
奧斯蒙的心情很好,他收起了手裡的血鑽,轉身就走了。
“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座礦場的管事,以後和我住在一起。”
自那天以後,我就搬家了,搬進了一棟豪華別墅裡。
在這個貧瘠的滿是難民營的土地上,那棟別墅看起來是那麼的扎眼,裡面住着的全部都是奧斯蒙集團的高層。
我心中忍不住有些興奮,根據以前聽男友的描述,他生前一定是住在這裡的,只要我能找到他的房間並進去的話,就能拿到U盤了。
但與此同時,我的身邊也多了兩個滿是肌肉的隨從,他們就像是兩個攝像頭一樣,寸步不離地盯着我。
還有每次進出礦場的時候,我都會和吊在樹上的阿瑟打個照面,他已經虛弱的氣若游絲,但眼神中的狠辣光芒卻一點都沒有減少,每次都像是要把我生吞了一樣。
我心中的巴不得他死了,但他愣是扛過了三天,被接到了那棟別墅裡修養。
8.
很長的一段時間,生活狀態都沒有什麼大的改變,我也漸漸適應了這種臥底的高壓環境,也見過了無數血腥的場景。
我就像是真的淪爲了奧斯蒙的一個得力助手一樣,每天都在幫他挖礦,那些浸滿無數人鮮血的礦。
這讓我感到焦慮不安,有那兩個眼睛整天跟在我身後,我也無法在別墅區裡隨意走動,別說找到男友的房間了。
時間每過去一天,我心中的煩躁就多一分。
我被這種焦躁折磨得徹夜難眠,終於忍不住聯繫上了警察,我需要有人幫我思慮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
可我還沒來得及跟警察說什麼,阿瑟又來了。
這一次,他帶着奧斯蒙。
我手裡拿着手機,一臉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兩個人,難道說,我前面忍辱負重所遭受的一切都要在今天付諸東流了嗎?
“奧斯蒙,你看,這個娘們就不是個好東西,她接近你一定是有所圖謀!”阿瑟得意地看着我,又一次拿出了他的手槍。
我不會懷疑,只要奧斯蒙一聲令下,我的腦袋上立刻就會多一個彈孔。
奧斯蒙的墨鏡上倒映着我驚恐慌張的臉,手裡的手機警察還在不斷地問候我。
奧斯蒙不緊不慢地從我手中接過了手機,放在了自己的耳邊,平靜地問了一句:
“你是誰?”
電話那頭頓時沉默,下一秒就掛斷了。
我看到奧斯蒙的咀嚼肌似乎抽動了一下,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看得我感覺自己都快要虛脫了,才聽到他的嘴裡又說出了那兩個毫無感情的字眼:
“家法!”
這一次輪到我了,阿瑟親自執行。
電流從後背穿過身體的每一處角落,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一陣接着一陣的刺痛,連呻吟對我都成了一種奢望。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被吊在了樹上,全身的衣服都因爲點擊出汗溼透了。
我不知道奧斯蒙爲什麼沒有殺了我,我能做的就是強忍虛弱,好好活下去。
只要還活着,就一切都有機會。
第一天,我覺得渾身乏力,脫水以後我十分口渴,但沒有一個人敢給我送水喝,那種又餓又渴的折磨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被吊在樹上還不能睡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到天明的。
第二天,我因爲長時間沒有能量攝入,變得更加虛弱了,嘴脣乾得沒有一丁點水分,兩隻手腕已經被勒得脫了皮,翻出來猩紅的血肉,有時候我會暈過去,可沒多久又會醒來,眼前時時出現幻覺,能看到男友的身影,我想我是快死了吧……
怪不得奧斯蒙沒有殺了我,因爲活着比死了要難受的多,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懲罰背叛的。
現在的我多麼渴望一死了之,活着太痛苦了,我已經堅持不到第三天了,看着當空的烈陽,第二天的夜晚還遙遙無期。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好像來到了一個奇怪的世界,這裡視線所及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到盡頭。
我這是死了嗎?
我沒有知覺,就在這一片白茫茫中漫無目的地走着,走着……
直到我看到了一個背影,那個熟悉的背影……
是他!是他!
我想要喊出他的名字,但我的喉嚨卻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我努力地奔跑,追趕那個背影,但無論我怎麼跑,他都似乎離我越來越遠。
我慌了,他爲什麼不等等我,爲什麼不回頭看看我?
嘭!
突然,一聲刺耳的爆鳴響徹在整個世界,不斷迴盪,我就像是被震懾住了一樣,待在原地不能動彈。
下一刻,那個背影開始緩緩地朝後倒去,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他的臉!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死死的!
以他爲中心,血紅色逐步蔓延,最終浸染了整個白色的世界。
不!我不能死!我要爲你報仇!我要殺了阿瑟!我要徹底消滅奧斯蒙集團!
我的心底發出了強烈的吶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只讓我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竟然又重新睜開了雙眼。
感知迴歸,那股強烈的無力感、飢餓、口渴、睏倦……幾乎是在一秒鐘的時間內迅速席捲了我的全身。
遠處的天空露出了魚肚白,是黎明。
第三天了。
我的腦海裡全部都是男友臨死前看向我的那雙眸子,那雙不甘的眸子是我活下去的動力。
有了那股新年的支撐,第三天竟然不知不覺地被我扛了過去。
照例,我也被釋放回到了別墅修養。
閻王殿裡走了一遭,撿回了一條性命,既然天不收我,那就是要讓我完成男友未竟之事。
9.
奧斯蒙來看我了,不過只有他一個人。
我還沒有完全復原,看到他我忍不住往牀的邊上靠了靠,或許這樣做能讓我稍微感受到一丁點的安全感。
“何靜婉……”
奧斯蒙突然說出了我的真名,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剎那間,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警覺地豎立了起來。
他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那他爲什麼要讓我活下來?難道他要繼續折磨我?
恐怖的想法在我的腦海中滋生,我左右環顧,想着一切可能讓我生還的辦法。
奧斯蒙依舊在一步一步地靠近我:
“你來這裡,是爲了你的男朋友……”
我現在幾乎已經確定他一定是想要殺了我了,沒有一個人能夠容忍欺騙,容忍背叛。
他每向我靠近一步,我都能感受到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奧斯蒙坐在了我的牀邊,搓了搓手指:
“劉先生是一個年輕有爲的人……他很不幸……”
他的語氣破天荒地竟然夾雜了一絲惋惜,我有點沒反應過來,一下子矇住了。
劉先生說的肯定是我男朋友的名字。
“我看了你的手機,那是劉先生生前用的手機吧……你放心,我知道你來接近我的目的,我也不會殺你,不妨坦白的告訴你,我可以幫你。”
奧斯蒙越說我越迷糊了,合着你沒查清啊!
估計是看到了我手機裡,阿瑟殺死那個淘金商人的視頻,自行推測的。
我一句話都不敢說,現在多說一句都會露餡,我只能順着奧斯蒙的意思,低頭沉默。
“阿瑟從我最初打拼的時候就跟我了,我知道他的心已經不定了,你想殺了他報仇,我可以幫你。”
我不敢置信地看向了奧斯蒙,原來他腦子裡存的是這個想法。
我明白了,一定是阿瑟跟淘金商人私下買賣的事觸及了奧斯蒙的底線,所以他已經不能留這個人了,但是公然殺死跟隨自己多年的心腹無疑會對整個集團造成一定的動盪,這是奧斯蒙不願看到的。
而我,就成了一個絕佳的人選,雖然我幾乎能預料到,事後奧斯蒙一定會殺了我俘獲人心。
但最起碼我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完成男友遺願的希望。
“奧斯蒙先生,謝謝你……”
我哭訴了起來,女人的眼淚是隱藏自己最好的手段。
奧斯蒙的語氣夾帶了一絲柔和與惆悵:“你不用太客氣,劉先生曾經幫助過我很多。”
我的手緊緊地抓着被罩,來回搓出了幾條交錯的摺痕,深吸了一口氣,我鼓起勇氣問道:
“奧斯蒙先生,我……我想去看看他住的房間。”
奧斯蒙轉過頭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攤開手道:
“當然可以,你也可以住在那裡。”
我的手因爲激動攥得更緊了。
距離成功越來越近了,只要能拿到證據,交到警察手裡,奧斯蒙的集團就完了,至於我的生死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他都不在了,我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10.
我被順利地安排進了男友的房間。
房子收拾得非常整潔,奧斯蒙說自從男友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人進來過。
我看着房子裡的陳設,好像能隱約嗅到他的味道,恍惚間有種他還陪在我身邊的錯覺。
男友的U盤大概率就在這個房間裡,但我沒有輕舉妄動。
奧斯蒙連跟他拼殺了那麼多年的兄弟都不信任,有何況是我呢。
所以我簡單查看了男友的幾件物品,臉上露出了懷念的神情,除此之外,我就一直躺在牀上修養身體。
一直到我的身體完全康復,又繼續在鑽石礦工作,我都沒有真正地去搜尋屋子。
起碼看起來和平常無異,阿瑟在遇到我的時候自然是少不了對我一頓威脅,但我們也互相保持着最基礎的剋制。
我在等待着……
一個多月後,機會終於來了。
奧斯蒙與另一個集團發生了衝突,應該是奧斯蒙鑽石礦的生意侵佔了人家的利益導致的。
尤其是我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挖出一塊價值連城的粉鑽,自然少不了周邊武裝勢力的嫉妒。
大家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生活的,誰也不怕死,戰爭一觸即發。
那天半夜,在鑽石礦區的方向發生了當規模的槍戰,奧斯蒙衝進人羣中率先把我救了出來,讓人掩護我回別墅。
他則是領着一羣士兵與敵人交火。
到處都是炮火,硝煙與血腥味是那樣的刺鼻,有好幾次子彈都從我的耳朵邊上擦了過去。
士兵把我送回了房間就又投入了戰鬥,我趴在窗前看着外面洶涌的炮火,知道這一戰一時半會是不會有結果的了。
時不我待,我將幾個這段時間觀察過可能有攝像頭的位置堵上之後,就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終於在一本硬殼書的夾層裡找到了U盤。
我插在電腦裡檢查了一遍,全部都是奧斯蒙集團的犯罪證據,當時我心中的興奮無以言表。
只要再找機會把這個U盤送出去,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那一晚,我是在激烈的槍聲中入眠的。
我又夢到了男友,他牽着我的手走向遠方……
11.
戰鬥打了一天一夜,敵人終於被奧斯蒙打退了,整個礦區都是斷壁殘垣,偶爾還能看到半條胳膊。
看得出來奧斯蒙的心情非常不好,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那個男人憤怒的樣子。
他找上了我,讓我聯繫中國領事館,希望可以獲得中國的醫療隊支援。
集團內的傷員太多了,招兵買馬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完成的,如果敵人在這個時間趁虛而入的話,他也不敢說能頂得住。
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就答應了下來。
時隔了一個多月,那次我和警察聯繫過之後就沒有再通過電話了,他們肯定擔心壞了。
於是警察就僞裝成醫護人員,再一次來到了奧斯蒙集團,成功與我接頭。
如有神助,我就這麼順風順水地就把U盤交到了警察的手裡,沒有遇到一點的問題,順利得讓我不敢相信。
晚上,我坐在牀前看着男友的遺物,等待着審判奧斯蒙的時刻降臨。
突然,門鈴響了。
我以爲是奧斯蒙來找我,因爲除了他沒有人來我這裡。
可我剛一開門,一道寒光就出現在了我的眼前,不等我反應過來,我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撲倒在地。
是阿瑟!
他拿着手機,裡面是一張我和警察私下交接U盤的照片,那麼一個細小的動作竟然被他拍到了!
阿瑟陰狠地笑着:
“嘿嘿,臭婊子,這次你還能活得下去嗎?這個人我認識,是個中國警察,說!你接近奧斯蒙究竟有什麼目的!”
阿瑟的刀子抵在了我的喉嚨,已經劃出了一道血線,涼絲絲的。
然而還沒等我有所動作,跟在阿瑟身後,奧斯蒙竟然也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了進來。
“阿瑟,把她帶到水牢,怎麼處置叛徒,你知道吧?”
阿瑟深深地看着我,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他收起匕首,一把揪住了我的頭髮,就那麼拖着我就走了出去。
我只覺得頭皮都要被扯掉了。
他一直拉着我來到了別墅的最下層,那裡面滿是潮溼的水氣,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腐臭氣息。
阿瑟揪起我的頭髮用力把我拋在地上,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
“哈哈哈,臭婊子,先讓你享受享受再死!”
他一邊猖狂地笑着,一邊就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那個碩大的東西。
噗!
突然,一聲悶響傳來,阿瑟發出了一聲悶哼就趴在了我的身上一動不動了。
我強忍着噁心的感覺,把他推開,他的後腰上別了一根針管。
估計是麻醉劑之類可以讓人喪失行動能力的東西吧。
我知道,這就是奧斯蒙在幫我了。
他即便知道我與警察有交集,但還是毅然決定要借我的手殺了阿瑟。
我此時反正已經完成了男友的囑託,沒什麼好惦記的了。
如果能親手殺了阿瑟報仇,那我就真的毫無留戀了。
阿瑟的腦袋還保持着清醒,看來只是喪失了身體的控制能力,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從他的手中接過了那把匕首,微笑着比在了他的胯下。
“你想幹什麼?!”阿瑟驚恐地道。
哦呵?他還可以說話?
我沒有迴應他,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把他的寶貝割了下來。
“啊!!!!”
阿瑟爆發出了一陣殺豬似的痛呼,回聲在水牢裡不斷地迴盪。
奧斯蒙這個藥真不錯,既能讓他感受到痛苦,還不讓他有行動能力。
“臭婊子,你找死!”阿瑟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在礦區待了這麼久,我對這種血腥的場面早就免疫了,甚至阿瑟的痛呼讓我有種別樣的復仇快感。
我無視了他的威脅,抓起他扣動扳機的指頭,就像削鉛筆一樣把肉一片一片地削了下來。
阿瑟的叫聲幾乎就沒有停下來過。
等到我把他的一隻手剃得只剩下了白骨的時候,四周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阿瑟也變得虛弱了很多。
“爲……爲什麼……”
他咬着牙問了我一句。
我微微一笑:“是奧斯蒙。”
果然,聽到這個答案的阿瑟立刻變得激動了起來,雖然身體不能動彈,但他的兩隻眼睛立刻變得凸起,佈滿了血絲。
“我是他十多年來出生入死的兄弟!他怎麼能……”
他氣,他惱,我卻在復仇的愉悅感中無法自拔,拿起了他的另一隻手,繼續削肉。
“奧斯蒙!我做鬼也不會放了你!!!”
阿瑟撕心裂肺地怒吼,因爲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有了幾分血色。
整整兩個小時,阿瑟終於在我的折磨中離開了這個世界,我把他的屍體丟進了水牢裡,慢慢腐爛去吧。
12.
果不其然,阿瑟剛死,奧斯蒙就帶着有一羣人衝了進來。
他大發雷霆,指責我殺了他最好的兄弟。
無數小弟蜂擁而上,把我死死地控制住。
我笑,放聲大笑。
奧斯蒙走到我的面前,聲音極其冰冷:
“你給了那個警察什麼?”
此時我大仇得報,對世間已經沒有半點留戀,何懼一死?
“奧斯蒙,你自己去看看啊!”
啪!
他一個巴掌甩在了我的臉上,一顆牙齒從我的嘴裡飛了出去。
這時一個士兵衝了進來,急吼吼地道:“奧斯蒙!政府軍把我們包圍了!還有中國警察!”
“什麼?!”
我終於在這個男人的嘴裡聽到了驚恐的語氣。
他摘下了墨鏡,露出了真容,一隻眼睛是閉着的,有一塊刀疤,另一隻眼睛的瞳孔幾乎縮成了一個點。
“賤人!是你乾的!”
我忍着嘴巴和臉上的痛苦,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奧斯蒙,你和你的集團,完了。”
噗!
小腹傳來一陣暖意,接着,我就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疲倦感。
奧斯蒙狀若瘋魔地怒吼着,手裡的手槍不斷地迸發火光,瞄準了我的腹部。
那些按壓着我的小兵一個個都鬆開我衝了出去。
我好累,好累,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耳朵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恍惚間, 我又來到了那個白色的世界,又看到了那個白色的背影。
他轉過身,一臉微笑地看着我。
“你來了。”
是啊,我來了,我終於來了,放下一切奮不顧身地來了。
這一次,我們終於沒有了距離,我緊緊地抱着他。
一簇綠草在我們的腳下升起,朝着周圍蔓延。
宛如一個春天。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