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監獄紀實/石灰牆嚼碎變粉底 縫線泡水成腮紅
▲「讓(女囚犯)化妝,或是不讓她們化妝,牽涉的是一個更大的問題──人的價值的問題,」曾入獄服刑的Monica Cosby說,「你越是踐踏她們的人格,她們會變得越沒有人性。在獄中,我們只想努力維持人的尊嚴。」
美國獄政一向是個敏感話題。治安從來就不是山姆大叔強項,近年來,監獄人滿爲患、民營化扭曲矯正原意、監禁孳生更多犯罪的惡性循環,就如同一顆不斷脹大的社會毒瘤。熱門影集《勁爆女子監獄》上檔後,有關監獄的目的是「懲罰」,還是「矯正輔導」的討論,更點燃了網路論戰,而消費新聞網站Racked最近一篇報導,則是從一個看似枝微末節的小問題,來切入獄政反省:
女囚,該不該有化妝的權利?
愛美是女人天性,這點無論膚色、人種,和時空更替,都一直不變。1908年,米蘭一所監獄曾有女囚犯在臉上塗了大片腮紅,公然違反規定,獄方翻遍牢房每個角落都找不到化妝品的蹤跡,最後經過反覆拷問,才知道這位女囚是把囚衣內襯的紅線拆下來,泡在水裡,等水染紅再把紅色溶液塗在臉上,製造出腮紅效果。
1946年在加拿大渥太華,有女囚犯向監獄圖書館借書,挑出紅色書皮,故意泡在水裡,等顏料滲出再拿來塗在臉上或脣上,當成腮紅或脣膏。1970年代在紐約一所女子監獄,獄友別出心裁地用牙膏塗在雜誌彩色頁面,染色後當成眼影,塗在眼瞼上。
除此之外,鞋油變睫毛膏、咖啡加洗面乳變遮瑕膏,舔下牆壁上的石灰,嚼碎了再吐出來塗在臉上打底,都是女子監獄裡口耳相傳的撇步,甚至還有女囚偷偷拔下窗上的鐵絲網,編成束腹,希望自己在囚房裡也能以優雅體態示人。
對保守派人士來說,女囚化妝的議題根本不是個議題,因爲被關入大牢就是因爲做錯事,活該受到懲罰,何來「囚犯的人權」可言?但對人權團體,或曾體驗牢獄生活的過來人來說,女囚化妝卻超乎了顏面問題,而是以輔導出獄爲最終目的,幫助獄友重建自我價值,重拾人格尊嚴的第一步。
「多數獄中女性都來自受虐和傷痕累累的過去,」Monica Cosby說:「如果連『能不能化妝?』這一點攸關自我的決定權都沒有,將是一種嚴重的剝奪,等於是虐待。」
在美國和多數傳統社會,民意都傾向於「監獄」是懲罰機構,而非矯正機構。但今日獄中的多數囚犯,總有一天會重返社會。屆時社會大衆的每一個人,恐怕都必須捫心自問:我們希望從監獄中放出來的,是些什麼樣的人?
資料來源:Racked, Los Angeles Tim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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