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商會趁火打劫

（圖／新華社）

民主的指標不外自由、平等及監督政府，後者要靠選民、反對黨、媒體、司法及國會。國會監督的體現就是委員會的調查，包括聽證會、文件調閱、實地查證，因此，落實調查權乃國會改革的核心，這是強化、絕非擴權。國會調查權的歷史至少百年以上，譬如法國第一個調查委員會成立於1830年。

國會除了從事立法、行使人事同意權或監督行政，往往還會針對重大議題展開調查。就歐盟國家而言，除了馬爾他、斯洛伐克，各國國會的常設或特別委員會都可進行調查，甚至啓動暫時調查委員會。至於國會調查的法源，通常是透過憲法授權，只有愛沙尼亞以國會議事規則來規範，倒也無傷大雅。

國會調查不等於司法判決，目標與對象不同，然而，要是發現違法事證，還是要移送司法單位，兩者可以分開、同步或合作，無礙三權分立，干擾司法的帽子太沉重、私設刑堂說法危言聳聽。真正要費心的是吹哨人的保護，必要時閉門聽取證詞，並重罰議員或議事人員外流機密文件，法國最高可關25年。

爲了要落實調查權，委員會必須有合理傳喚證人的權力，否則聽證會難免淪於虛應故事。要是公家機關、私人機構或自然人沒有充分的理由，拒絕出席或發言（回答）、提供僞證，阻撓國會調查視爲藐視國會，敬酒不吃吃罰酒，未必是個別議員挾恨報復。坦誠而言，要是沒有刑罰，國會永遠是行政的小弟。

針對藐視國會，絕大多數的歐盟國家可以由國會裁罰或送司法單位，量刑不外罰緩、拘留、刑法伺候。以下是國人比較熟悉的幾個國家的最高罰金、判刑天數：奧地利3年；比利時1萬歐元、10年；法國7500歐元、2年；德國1萬歐元、強制拘留；葡萄牙2年；西班牙2年。

歐洲議會除常設、特別委員會，還針對戴奧辛、核廢料、種族主義仇外、狂牛症、公平人壽保險、汽車廢氣排放、洗錢避稅逃稅等課題，組過暫時調查委員會，因爲有盧森堡避稅漏稅事件特別委員會的經驗，運作漸入佳境。至於英、美、澳、紐、加等國的聽證更是司空見慣，譬如水門事件、伊朗門事件調查委員會。

40年前美國7大煙草公司執行長獲邀到國會作證，因爲尼古丁是否上癮說謊引發軒然大波；近年，社羣媒體執行長紛紛接受國會聽證，無人願意破壞媒體公關。先前，歐洲議會調查荷、比、盧稅負安排，原本有11家跨國公司婉拒出席，終究屈服；新冠病毒肆虐，歐洲議會舉辦疫苗聽證會，連美國藥廠都不敢造次。

盧森堡避稅事件吹哨人被秋後算帳，儘管獲得108名議員連署聲援，依然纏訟多年，最後上訴歐洲人權法院才翻案。令人納悶的是，此番國會改革之議，爲何相關人權保障、透明政府、國會監督團體銷聲匿跡？

民主論述不足造成菁英集體沉淪，無知立委興風作浪政治鬥爭、無恥學者信口開河人權侵犯、無良媒體推波助瀾如喪考妣，連歐洲商會也昧着良心趁火打劫，難不成是要複製帝國主義當年的領事裁判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