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無法被替代——探索《沙丘2》反抗AI奴役的秘密

李春光/文

去年OpenAI發佈ChatGPT席捲全球的熱度還未消退,今年再次一騎絕塵地推出了Sora,似乎又一次更新了社會大分工的模式。AI的快速發展,帶來巨大進步的同時,是否也蘊含着某種危機?

近期上映的一部科幻大片《沙丘Ⅱ》,其背後所蘊藏的某種思維秘密或者是文明秘密,令人深思。

如何讀懂《沙丘》

電影《沙丘》系列,改編自弗蘭克·赫伯特的同名小說,作爲囊括兩個世界科幻最高獎“雨果獎”和“星雲獎”、並被科幻大師阿瑟·克拉克稱爲可以媲美《指環王》的作品,要讀懂它的關鍵不在於其主線劇情,而更在於其浩瀚精妙的世界觀設定。這部作品之所以叫做“沙丘”,不僅在於主要劇情發生在沙丘星,更在於一種牽動整個世界力量的關鍵生產資料——美琅脂(Melange)香料,它是沙丘星的獨有產物。而在談論它的關鍵影響之前,我們需要知道的是,沙丘星是主線劇情展開的那個時代——銀河封建帝國時代的一個小小的貴族封地。然而,在此之前,人類文明還有一段剛剛走出地球而進入宇宙紀元的艱辛奮戰史,人類奮戰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AI。

在“沙丘宇宙”的早期時間線,在宇宙紀元初期的人類社會,AI技術便已高度發達,隨後,熟悉的劇情來了,隨着人類生活愈加懶惰,並把越來越多的權力交給了被稱爲“全能者”的AI,AI終於從人類的工具變成奴役人類的主人。人類歷史隨即進入了近一千年的宇宙黑暗時代。在其中,人類極度接近毫無價值的虛無地位。而後,一股“人類無法被替代”的宗教般的新思潮興起,人類隨即覺醒併發起了反抗AI的“聖戰”,史稱:巴特勒聖戰。正是這一場“沙丘宇宙”最重要的戰爭,最終奠定了之後一萬年的宇宙格局。在此戰之後,一個泛銀河封建帝國隨之建立起來,而領導人類贏得戰爭的巴特勒家族在最後一場決戰之後,改名爲科瑞諾家族,登基爲銀河帝國皇帝……從此,人類世界確立了一條絕對原則,即:任何人不得製造任何思維機器。

雖然有了這條防止人類再次墮入黑暗時代的絕對原則,但是要在宇宙紀元中生活,人類文明就必須擁有“超級智能”,這時,關鍵來了,人類居然在宇宙中找到了一種極度稀缺的“致幻劑”,這種“致幻劑”便以沙丘星的香料作爲核心材料,它能使人類中的極少數人擁有替代AI作用的超級智能。這些極少數“超級智能”人類成爲了新的特權階層,並分化出幾個特殊的職業,分別是:專職星際導航的宇航公會的宇航員,作爲人形計算機存在而尋求最佳策略的門泰特,專精於預知和通過血脈進行知識傳遞的貝尼傑瑟裡特姐妹會。只不過,藉助“致幻劑”只能獲得臨時效果,一旦失去“致幻劑”,他們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由此可見沙丘星香料的重要性。

從表面看,《沙丘》故事似乎選擇了一種壓制科技的方式來處理碳基文明與硅基文明間的關係。但如果我們真的認可這個邏輯,那乾脆不發展AI,不就沒事了嗎?

“沙丘宇宙”中的人類並沒有遠離AI曾經帶來的黑暗格局,這種用外物刺激來短暫獲得超級智能的做法,不僅造就了宇宙時代的人類文明向西方中世紀的封建帝制倒退,而且更重要的是,像“種姓制度”一樣,人類被自己製造的“超能力”劃分爲了三六九等。這種做法在表面看起來,人類似乎擁有了超級智能,但其實是徹底承認人類沒辦法通過自身的內在努力獲得智能的普遍進化,從而使得文明發展只能永恆限制於一種較低的水平,進而逐漸失去未來演化的道路而變得無意義,從哲學上說,這背後的思維基因便是虛無主義。

人類文明走向虛無,是一種更深的黑暗,反抗這種黑暗纔是一種更深的人性原動力。而這也是《沙丘Ⅱ》影片中的主角保羅作爲救世主行將承擔的深沉使命。

沒錯,虛無主義正是我們要揭示《沙丘》背後的思維秘密的鑰匙。

虛無主義與西方文明的糾纏

與虛無主義的糾纏,是西方文明的一條隱秘主線,跟“沙丘”中的人類社會一樣,未能徹底通透“虛無”,將導致人類現代文明的極其嚴重的後果。那麼,虛無主義究竟是怎樣影響西方文明發展,併成爲其永恆的bug(缺陷)的呢?

在西方,最早的虛無主義流派是古希臘的犬儒主義,第歐根尼便是這個學派的代表人物,而在他身上發生的一個故事,正好彰顯了犬儒的定義。第歐根尼在曬太陽的時候,亞歷山大正好去拜訪他。亞歷山大問他需要什麼,因爲他看起來實在太寒酸了——衣衫襤褸,住在一個木桶裡。面對這位雄霸亞歐大陸的亞歷山大大帝,第歐根尼的回答卻出人意料:“請你讓開一下,不要擋住我的陽光。”

從上面的故事我們發現,早期的虛無主義是狂妄的,和我們現在理解的“一切皆無意義”的“消極”虛無主義,有很大區別。因爲犬儒主義和古希臘其它哲學流派一樣,其目的是反抗古希臘多神崇拜對於人們的PUA(精神操控)。“虛無主義”的含義與其說是一種對於自我存在意義的否定,不如說它尋求的是一種迴歸自然感性本能的“極限充實”。

雖然現在虛無主義退出了西方的主流思想,但是“虛無”的基因自西方文明誕生的那一刻起,就從來沒有遠離西方人的心智。可笑的是,西方哲學的誕生本來是爲了反抗古希臘衆神崇拜的PUA,但是,它卻自己又造就了一個遠離人間的“理念世界”,並試圖理性地證明人所經驗的塵世並沒有存在的必然性——這難道不是一種讓人類放棄積極自我掌控能力的新的PUA嗎?柏拉圖那個有名的“洞穴”隱喻,就暗含了這種PUA——既然人只能看到洞穴中四處搖曳的虛假影子,那麼,只能擁有這種低級經驗能力的人類塵世就沒那麼有意義。果不其然,這種文化基因跟基督教一拍而合,基督教的神學把這一遠離人間的“理念世界”直接改造成上帝與伊甸園所在的彼岸世界,並以這種神學心智模式開始了對西方長達一千年的漫長PUA,這便是中世紀的黑暗時代。

我們回過頭來看,“沙丘宇宙”中人工智能奴役人類的黑暗年代,也恰巧是一千年,雖然“奴隸主”不同,但精神內核卻是相當一致,因爲“沙丘宇宙”中的最高人工智能正如基督教的上帝,都被稱爲“全能者”。從後來西方人文主義者的視角來看,這一千年漫長的PUA絕對是一種超級虛無主義,因爲人的積極意義被否定了一千年。

在中世紀的黑暗時代裡,由於經受了一千年的超級PUA,西方文明產生了無可抑制、深入骨髓的PTSD(精神創傷應激綜合症)。同“沙丘宇宙”一樣,西方文明也自發產生一條“絕對原則”,亦即:從我出發的經驗充實感是一切真理的起點,誰都別想奪走,這與“沙丘宇宙”中導致反抗AI奴役的那股新思潮,也即“人類無法被替代”的思想,是不是很相像?

超級虛無的PTSD,令西方人積累了強大的變革內因,一旦外在條件合適,“文藝復興”與“啓蒙運動”便接踵而來,西方近代哲學認識論的“我思”傳統,也隨之建立起來。顧名思義,“我思”就是從我出發的思維,它奠基於笛卡爾的那句“我思故我在”,理解它並不複雜,它最大的作用,就是把那個遠離人間的“理念世界”徹底納入到“從我出發的心靈中”,從而使其失去了在人類之外的獨立存在的地位。從此“理念世界”也就變成了“理念界”。

笛卡爾拿着一把思想之刀,只砍了兩刀:第一刀斬斷了那隻神權PUA人類的“魔手”;第二刀把人的心靈分成了物與我、身與心、經驗與理念的兩塊獨立區域。故而,笛卡爾的哲學又被稱爲心物二元論——這可謂是應對黑暗千年PUA的一劑猛藥。這劑猛藥纔是西方近代科學誕生的最重要的創新驅動力,而不是蒸汽機。

西方文明進展到這裡,就相當於在“沙丘宇宙”中打贏了那一場戰勝人工智能的巴特勒聖戰。那麼,人類是否可以從此永久擺脫那個千年虛無主義的PTSD呢?恐怕還是要做很多努力。

西方哲學的衰落

跟“沙丘宇宙”的劇情一樣,西方文明的發展急轉直下。正如在“沙丘宇宙”中,經歷了巴特勒聖戰後,其中的領導者便迫不及待地自戴皇冠,建立了一個“落後”的泛銀河封建帝國一樣,在西方近代哲學公認的最高峰的康德那裡,西方文明的虛無主義基因再次現身。

康德確立了一個主導現代文明的認知模型,我們可以稱之爲“理性人模型”。這個模型包含了兩個方面,一個是物質本體,一個是理念實體,二者都存在於前面所說的“理念界”中,但問題在於:在康德的論證裡,這些理念界中的東西,是不可知的。理念界就像一種“心靈禁區”,我們只能在理性運用中感受到它的思維意志,而無法看見它的真正模樣。於是,西方人剛剛逃出神權PUA的虎穴,又再次走入“理性人”心靈禁區自我PUA的“天坑”。

所以,西方文明的內心也很“空虛”,而繼承西方文化的人類現代文明就是一種反烏托邦(空想,本意是指不存在的地方)現實,這也是“沙丘宇宙”表達的某種深刻隱喻。

既然在前邊描繪中,我們初步知道了西方文明自帶虛無主義,那麼它到底如何導致了當下AI發展道路的“無奈”選擇呢?

西方現代文明所仰賴的價值觀,居然被“理性”地設定於一個不可知的心靈禁區中,結果,這種不可知的“心靈禁區”再次成爲了新的虛無主義PUA的策源地,正如“沙丘宇宙”中,人類好不容易贏得了針對AI千年奴役的巴特勒聖戰,隨即又陷入瞭如同西方中世紀一般的銀河封建帝國統治中。那麼,西方人還有希望擺脫這種虛無主義嗎?

隨着新的虛無主義PUA的身影再次現身,西方文明的黑暗時代PTSD就立刻發作起來:既然理性人模型中的心靈禁區不可知,那我就尋找“超理性”的方法來“看見”它。這樣一種面對新的虛無主義PUA的PTSD,導致了西方現當代哲學思潮的誕生。我們耳熟能詳的諸多西方現當代思想家,例如黑格爾、費爾巴哈、叔本華、尼采、海德格爾、維特根斯坦、薩特等人的思想,可以說都是這個精神PTSD的產物。黑格爾的絕對精神、費爾巴哈的“人神”思想、叔本華的生命意志、尼采的“超人”哲學、海德格爾的世界意識……我們僅僅聽聽這些理論的名字就知道,裡邊“非理性”的成分肯定不少。

“沙丘宇宙”中那一個反抗AI奴役的新思潮,也就在這裡有了新的面貌,那個新思潮的口號是“人類無法被替代”,於是,在這裡它便升級爲:人類無法被AI替代的更深稟賦是什麼?在“沙丘宇宙”中,這種能夠洞見理性人模型心靈禁區的更深稟賦化身爲三大特殊的職業,分別是擁有超級算力和超級算法大腦的門泰特、擁有穿透時間的預知能力的貝尼傑瑟裡特、擁有宇宙意識方向感的宇航公會領航員。但是,這三大超能力職業需要依賴極其稀缺的“致幻劑”來激發的設定,可以說在很大程度上也隱射了當今人工智能科學發展的尷尬現狀與無奈選擇,乃至進一步隱射了欲求永遠戰勝黑暗千年虛無主義PTSD的西方現當代哲學思潮的敗落現實。

著名華人AI科學家李飛飛曾總結道:當今人工智能發展還處於“前牛頓時代”。也就是說AI科學並沒有找到像物理學中的牛頓運動定律或化學中的元素週期表那樣確定的第一性原理,或者形成一個統一的理論框架。

跟“沙丘宇宙”中的三大特殊職業非常費錢、消耗稀缺資源一樣,AI大模型的訓練、研發,同樣非常消耗算力、非常燒錢。

現在,單純依靠堆算力、堆參數的方法來訓練模型,結果卻未必總能奏效,OpenAI已經成爲了第一個“撞到南牆”的,它一直未能解決AI睜眼說瞎話的“機器幻覺”問題。

所有這些AI大模型的毛病,都源於第一性原理未能確定的“黑盒問題”。所謂“黑盒問題”,簡單來說,就是“大家不知道大模型裡面發生了什麼”。你給它一些數據,它就會做出相應的輸出。但是,這個過程就像在一個黑洞洞的盒子裡,你不知道AI在裡面是怎麼得出答案的,爲什麼會產生這樣的輸出。很顯然,這個“黑盒問題”正是西方文明虛無主義的幽靈再現,它跟理性人模型的“心靈禁區”根本就是同一回事兒,而如果按照文明演化的樂觀設想,一條健康而高效的AI發展之路原本應該是在解決“黑盒問題”的更深心靈原理的基礎之上,快速、和諧而充滿美感與智慧地推進,哪裡像是現在這般模樣?

於是,在這裡我們很容易就能看出,在如今AI發展的三大流派之外——亦即在符號主義、聯結主義與行爲主義之外,還必然存在着一個更深刻的流派,它也許可以叫做AI的先天主義或生命主義流派,這個流派專門擅長解決與應對關乎生命更深稟賦的“黑盒問題”。

如何解決AI的“黑盒問題”

如今,有一個結論已經越來越清晰,那就是,只要把範圍侷限在用笛卡爾心物二元論的大砍刀切分出來的概念知識和符號形式的學習與運用上,AI的能力及其發展潛力遠超人類,也就是說AI可以比人類更極致地運用理性人模型。但是,AI對於“黑盒問題”是無能爲力的,也就是說,AI對於如何洞見虛無的高感性、高理性的創造力秘密是無法觸及的,而這恰恰是解決“黑盒問題”的關鍵,但西方哲學對此,還是顯得有些無力。這可是西方人自己承認的,從尼采宣告“上帝死了”,到維特根斯坦斷言“哲學在我這裡終結”,再到霍金在《大設計》開篇論斷“哲學已死”等。

可以這樣說,如何真正洞破理性人模型的心靈禁區,也即如何真正洞破AI的“黑盒問題”,是橫亙在人類現代文明演化道路上的“真理之牆”,這一面“真理之牆”有很多種表達方式,例如複雜性、非線性、系統性、整體論、全息性、信息態、量子論、相對論、大統一理論等等,這根本不是單一學科的問題,而是以西方思想爲主導的當今人類整體知識譜系的問題。

面對“真理之牆”,西方現當代哲學思潮之所以“失敗”,究其原因,是因爲它沒有帶來“洞破虛無”的系統解決方案,而前邊提到,經歷了宗教神權黑暗千年PUA後,西方文明自發產生了一種潛在的絕對原則,那就是:從我出發的經驗充實感是一切真理的起點,實際上,經驗的充實感也就是一種無法被奪走和動搖的穩定的經驗感,而問題恰恰出現在對於“穩定經驗”的理解上。假設穩定經驗就是一種固化狀態的時空感受能力的話,那麼,“沙丘宇宙”中的人們就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去使用“致幻劑”來追求一種“不穩定的”、甚至可能致命的超級智能覺醒契機,同樣,貝尼傑瑟裡特姐妹會也就沒必要培育那麼多個可能在同一時間行走於不同時空的超時空“救世主”了。這裡隱射的真相恰恰在於,這種不穩定的“動態契機”纔是更大的常態,固化穩定或靜止穩定只是一種受限於AI和理性人“執念”的特殊情況。“沙丘宇宙”中的人類文明正是基於這種動態穩定的覺醒契機才能讓宇宙文明正常運轉。如果參照“沙丘宇宙”的文明經驗,我們立刻就會發現,在時間與空間這種靜態經驗形式之上還必然存在着一種更高級的穩定經驗,它根據的是一種先天的心靈結構或意識結構來讓我們更動態地觀察和體驗世界,而根據這個觀念,我們立刻就能得出一個“超凡脫俗”的推論,那就是:人類的心靈必然擁有不受限於時間空間的更大觀察能力,而就是這一點,成爲了西方文明始終過不了的坎。

一般情況下,人在覺得最無助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他們的信仰。你看,西方人在絕望的時候,會下意識地說:OhmyGod!(我的上帝呀),而我們東方人在這種情況則會喊:我的媽呀。假設我們認同心靈的本質是一種“動態”的行動,而不是一種“靜態”的東西,那麼,作爲“東西”而存在的上帝和靈魂就是無意義的。如果你是西方人,你能接受嗎?但這種事情在東方文明中,就是基本操作,譬如,《易經》中的易有三義:變易、簡易與不易,它表達的不正是對於動態穩定經驗背後先天結構的基本領會嗎?同樣的,老子在《道德經》中說: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我們都是從“衝氣”中來的,本來就不是作爲一種實體東西而存在,於是,如果把老子這句話理解爲對於動態穩定經驗的元初結構的描繪,是不是會讓你豁然開朗?正如佛學所說的“緣起性空”。注意,這裡的“空”,正是一種照見“緣起”這種動態穩定經驗的心靈本質。

就此而言,東方文明的“空”和“無”也便代表着一種更高的思維模式和真理運行方式。這裡的“空”可不是西方文化的那種虛無主義,而是能夠讓人類洞穿AI“黑盒問題”的心智鑰匙。

面對乾涸的大地與文明的危機,“沙丘宇宙”選擇的是一個擁有多種超能力的救世主來拯救世界,這還是沒有擺脫笛卡爾的那把思想之刀,從而讓英雄和世界分裂開來。而同樣面對類似情況,《夸父逐日》中的夸父卻最終選擇了自我犧牲,讓自己化身爲與自然相融合的世界意識,大家看,這像不像將笛卡爾之刀升級爲了心靈的“元宇宙”?一個是執迷於固化經驗的個人英雄主義,一個則是造就了去中心化動態穩定經驗的新世界。

最後,既然科幻大師阿瑟·克拉克認爲《沙丘》是一部可媲美《指環王》的西方文明命運的啓示之作,那麼,我們便可把《沙丘》視爲人類未來命運的某種預演。應該如何書寫人類的未來呢?筆就在你的手中。

(作者爲清華大學社會美育研究所學術委員)

李春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