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自動販賣機界的新物種:故事販賣機

自動販賣機文化自1980年代興起,發展到了今天,儼然形成了一個無處不在且無所不賣的“盲賣”宇宙。在它的文化大國日本,人們可以通過自動販賣機獲取的商品服務種類多達六千種以上,其中,除了報刊雜誌、食品飲品果蔬鮮花之類的常見消耗品之外,還有衛生巾避孕套內衣雨傘名片等等旨在拯救尷尬時刻的神奇物件

有心人或許會發現,街頭巷口,在那些默默站崗、輸送便利與安心感的機器的周圍,還有更多有趣的風景與流行現象正在不斷的被製造出來。比如說,本月初亮相倫敦金融區Canary Wharf的閱讀體驗販賣機Short Edition,就是個全新物種

按下按鈕,機器下方就會吐出無墨印刷的環保紙條文本內容隨機分配,狄更斯伍爾夫劉易斯·卡羅爾之類的名作家,或是不知名的新銳作家的作品均有可能。本文圖均爲 資料圖

Short Edition主打的商品有三種:一分鐘、三分鐘、五分鐘,三種不同長度的微小說。電子屏幕上提供選擇菜單使用者只需輕觸幾下按鈕,就可以得到一張比購物小票略長的環保紙閱讀單頁,上面有隨機生成的文本,可供人隨身攜帶,活用地鐵換乘餐廳排隊等位碎片時間進行閱讀。重點是,這項服務不收取任何費用。

Short Edition的“母體”是在2011年在法國誕生的同名手機閱讀社區,它以短新聞、短詩、短篇小說爲核心內容,目前已經吸引了超過9000位不同語種的作家,和超過23萬訂閱用於,線上作品閱讀量已經突破了1900萬次。

有了這樣一個龐大而優質的文學資料庫之後,Short Edition的創始團隊又想到了讓閱讀成爲一種與巧克力曲奇餅乾、咖啡、紅茶類似的休閒補給品點子。更妙的是,它還能幫助低頭族們暫時放下手機,重建紙質文本的閱讀習慣。

1937年的“企鵝孵化器”,現在看來,或許應該稱之爲自動販賣機鼻祖了。

對於倫敦人來說,機器販賣文學,並不是值得大驚小怪的現象。畢竟早在1937年,企鵝出版社的創始人艾倫·萊恩就曾經在查令十字路上安裝過一個“企鵝孵化器”(Penguincubator),書蟲們只需要投幣6便士,就能帶走一本從機器肚子裡吐出來的暢銷書。相比之下,如今在Canary Wharf落戶的故事販賣機更像是某種“閱讀末世”的表徵。據Canary Wharf地產開發集團稱,他們之所以引進這些機器,是因爲最新出爐的一份兩千人調查報告顯示,英國成年人已經在社交媒體的兔子洞裡耽擱了太多時光——36%的人自覺閱讀時間不足,在去年至少放棄了一項閱讀計劃,30%的人宣稱,自己最近六個月連一本書都沒有讀完。活動發起者寄望於Short Edition提供的短平快閱讀體驗,能夠在人們的生活中充當某種“數字解毒劑”。

故事販賣機登陸英國實屬首次,不過,從2014年開始,它的身影已經在世界多個城市超過150個知名地標出現了,其中包括巴黎戴高樂機場埃德蒙頓機場、香港浸會大學、格勒諾布爾市政廳費城公共圖書館、邁阿密西棕櫚海灘……《教父》的導演弗朗西斯·科波拉在舊金山自家餐館Cafe Zoetrope裡也裝了一臺,他自稱是Short Edition鐵桿粉絲,因爲喜歡這件產品,還主動跑去巴黎談融資,把自己加進了公司的股東名單。

“我喜歡它帶來的簡單而美好的短篇閱讀體驗。尤其當它出現在人們通常無法觸碰到書本場域,似乎總能觸發一些意料之外的體驗。應該這樣說,任何能阻止我閱讀Twitter的東西都是一件好東西。” 科波拉解釋說。

在香港浸會大學圖書館也能找到故事販賣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