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藝圈真的一代不如一代嗎?| 譚飛對談郝蕾
“你認同演藝圈一代不如一代的說法嗎?”“我不會覺得一代不如一代,時代是沒有好壞之分的,時代造就了人,人又創造了時代,這怎麼去對比呢?沒法對比。”“你骨子裡是一個有鄙視鏈的人嗎?”“時代在進步,我們應該接受它的變化。如果有太多鄙視鏈,任何行業都很難成長。”在2024年的尾聲,《新週刊》中國年度新銳榜“我們這一代”年度人文對談欄目首期,邀請到中國年度新銳榜推委會主席、製作人譚飛與中國著名演員郝蕾,以新銳之名就表演與生活展開對談。他們一位是經常一針見血點評當今娛樂圈的資深影視人,一位是活躍在各個表演類綜藝節目、以直接犀利的點評引發爭議的“文藝女王”。
在聊天過程中,譚飛最明顯的感受是,郝蕾的眼神依舊很犀利,但笑容日漸增多,“我覺得很多人可能對你有誤解,覺得你是一個特別高傲、特別挑剔的人,但其實你是一個特別悲憫、特別真誠的人。”“我不能否認我的高傲和挑剔。對於專業,我永遠是高傲和挑剔的,因爲我也是這樣挑剔我自己的。”郝蕾如是說。
(圖/聶一凡)
一聊到時代,不免會想到狄更斯在《雙城記》的那段經典開頭——“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個睿智的年月,那是個矇昧的年月;那是信心百倍的時期,那是疑慮重重的時期……簡而言之,那個時代和當今這個時代是如此相似,因而一些吵嚷不休的權威也堅持認爲,不管它是好是壞,都只能用‘最……’來評價它。”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命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選擇,每一代人都有其獨特的時代背景和成長環境,面臨的問題與挑戰也不盡相同。80後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成長,見證了中國社會的快速變遷;90後是互聯網時代的原住民,敢於追求個性化的生活與職業發展;而00後,在數字時代下成長,則擁有更廣闊的視野和更多元化的價值觀。或許,我們不必過分留戀所謂的過去好時光,也不必爲當下的一切感到沮喪。畢竟,所有的今天,都會在今後的某一天成爲過去,甚至會被套上一層復古濾鏡,感慨一句“那真是過去的美好時光”。正如郝蕾所言,“時代沒有好壞之分,時代造就了人,人又創造了時代”。套用莎士比亞在《辛白林》的一句話便是——我們命該遇到這樣的時代。以下,是譚飛與郝蕾對談實錄。流量和表演劃不了等號這肯定不是一個方程式譚飛 :想問一下郝蕾老師,你開班教表演的用意是什麼?郝蕾:我想開班教學的想法很早就有了,大概在20年前,我瞭解到有一個機構叫紐約表演講習所,是當時最厲害的演員索菲亞·羅蘭和馬龍·白蘭度組織的。他們的初心是想要做分享,把他們所得到的所有表演經驗,分享給行業內的年輕演員們,而不是教學。他們教的東西並不刻板,而是根植於自我表演經驗,將經驗與表演技法融合到一起,變成一種更爲實戰型的方法分享給大家。我當時聽完這個故事,心想我以後也要做這樣的事情,像他們那樣迴歸初心,作爲一個被行業眷顧的人,把自己學到的東西分享出去。譚飛:最近你是否有關注到微短劇的興起?你覺得這種新的劇集形式與長劇最大的區別是什麼?郝蕾:之前有人問我是不是覺得戲劇和電影更高大上,我說不是的,我從來不會通過藝術形式而去分辨藝術的好壞,長短根本不是衡量劇集的標準,衡量的標準是我們應該以什麼樣的態度去創作藝術作品。
(圖/聶一凡)
譚飛 :誤會的來源可能源於信息不對稱。很多人可能在表演綜藝片段中看到郝蕾老師那些稍微帶有“侵略性”的言語,會下意識認爲你骨子裡是一個有鄙視鏈的人,進而產生誤解。甚至我都會有這樣的誤解:郝蕾老師會不會瞧不上微短劇啊?但我發現一聊到微短劇,你的眼睛裡是有光的。郝蕾:時代在進步,我們應該接受它的變化,在我的概念裡是從來都沒有鄙視鏈的,而是英雄不問出處。如果有太多鄙視鏈,任何行業都很難成長。如果我們的認知非常狹窄,狹窄到什麼都接受不了,那麼什麼都可能會處在鄙視鏈的下游,不要說微短劇了,就連電影都有可能會被鄙視,對不對?譚飛:對,就像默片時代接受不了有聲電影那樣。郝蕾:是的,那可真就是活在幾百年前了,但百花齊放纔是最好的狀態。我們小時候也是看偶像劇長大的,長大之後,怎麼會鄙視那些看偶像劇的小孩子呢?這太不公平了。偶像劇的存在沒有問題。但我有一個疑問是,飾演這些偶像劇的男女主角,他們自己還相不相信愛情?如果他們不相信,那麼觀衆又怎麼會相信他們的表演呢?這就又回到表演的根本了,那就是演員先催眠自己,再催眠觀衆。但我們現在看到的很多表演狀態,全都是非常模式化的,你這麼演,我也這麼演,你沒有表情,我最好比你更沒有表情,可這完全不是表演。
(圖/聶一凡)
譚飛:現在很多年輕演員被稱作流量小鮮肉、小鮮花。我的一個感受是,他們在表演的時候似乎會覺得不好意思,且生怕自己的某些行爲會掉粉。這種思維多了之後,是不是還挺影響表演的?郝蕾:我只能說那是另外一個行當,他們叫idol,不是真正的演員。真正的演員是我要爲了我的角色犧牲所有,而這些所謂的idol,他們也在扮演生命中的一個角色,我不認爲這樣的行爲好或是不好,但他們只能爲了idol一個角色服務,而真正的演員是能夠爲所有角色服務的,這是最重要的差別。確實在當下這個時代,如果沒能維護好自己的idol形象,他們會掉粉,甚至會遭遇網暴,會對他們的idol職業生涯造成傷害。每個人的生命軌跡不同,我覺得這個不需要過多去討論,他們有選擇過這樣人生軌跡的權利。如果他們想要淺性地學習表演,我也是很歡迎的,但如果假惺惺地說,我今天很紅了,我是頂流了,所以我很會演戲,這就完全不是一個概念了,紅跟演戲演得好完全劃不了等號,這肯定不是一個方程式。譚飛:所以在你眼中很多事情是存在即合理的,並沒有所謂的鄙視鏈存在?郝蕾:對,我眼中壓根就沒有那條所謂的鄙視鏈,就像我聊到直播帶貨也是一樣的邏輯。對我來講,藝術行業裡有很多行當是適合直播帶貨的,比如說歌手、主持人或相聲演員。爲什麼呢?因爲他們在從事本行業演出的時候,就是以自我的形象站出來進行表演的。但戲劇演員、影視演員不行,因爲在大部分時間裡,觀衆看到的並不是演員本人,而是演員背後的角色,如果這樣的人去帶貨,觀衆又怎麼會相信他之後扮演的角色呢?這是職業的特性所決定的。任何時候我們想要做好一份職業,一定要先了解它的特性。
(圖/聶一凡)
譚飛:我相信很多人也會懷有同樣的疑問,綜藝上多了會不會也影響表演呢?郝蕾:可能也會,但分上哪一種綜藝吧。我現在除了專業性的綜藝之外,拒絕所有其他的綜藝,爲什麼呢?因爲我還在做演員,如果有一天我不做演員了,我想要去玩點別的什麼東西,那時候心態應該會隨意很多,因爲我可以自己站出來面對觀衆了,綜藝想上就上了,沒準我還會在短視頻上面跟大家嘮嘮。但如果我還在做演員,就不會這麼做,因爲我要保護我所飾演的角色。譚飛:我很好奇像《乘風破浪的姐姐》《花兒與少年》這樣的綜藝,是不是都曾邀請過你?郝蕾:是的,都邀請過,而且持續不斷地仍在邀請,但我沒辦法接,我也不認爲我有這樣的能力去完成那樣的綜藝表演。他們來邀請我可能覺得我挺會表達的,這當中肯定存在某種誤解,因爲我只會在我的專業裡表達,聊電影,聊戲劇,聊表演專業,我會噼裡啪啦說上一大堆,但你跟我聊別的,我可能就不太會表達了。
任何行業能走到金字塔尖兒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譚飛:你認同演藝圈“一代不如一代”的說法嗎?在你看來,新一代演員和與你同期的演員有什麼區別?郝蕾:這個看怎麼比吧,我只能說部分認同。可能這一代人對錶演極度熱愛的程度與專注度不如以前了,但他們有自己新的玩法。其實我一直有在做電影創投與電影節的評委。我看到非常多年輕的導演,甚至很多00後導演都開始拍長片了。他們的思維跟我們這代人非常不一樣,我們不能用好與壞去評價,這就是他們的時代,這就是他們的表達,所以我不會覺得一代不如一代,這是沒有意義的。時代是沒有好壞之分的,時代造就了人,人又創造了時代,這怎麼去對比呢?這沒法對比。譚飛:剛纔我們也聊到信息不對稱。現在網絡上每次一出現郝蕾老師的言論,必然都是犀利的,甚至是帶有某種侵略性的、標題黨的內容。你是不是也挺困擾的?郝蕾:確實,很多視頻最終呈現是沒有過程的,單獨一句話摘出來,似乎我就是那麼表達的。首先,我認爲語言是最沒用的溝通工具:其次,講話一定是有語境的,一定是有前後鋪墊的過程,最終纔會導向某種結論。但現在很多視頻剪輯看不到我講出那句話前面的鋪墊,只看到我最終下的結論。
(圖/聶一凡)
就像我聊直播帶貨,我並非不同意直播帶貨,何況我不同意又有什麼意義呢?然後節目最終呈現的內容好像就變成了,“郝蕾多麼的學院派、多麼的‘何不食肉糜’”,我也很無奈。好在我這個人也不是很在乎別人的誤解,無所謂吧,我對得起自己作爲老師這份職責就可以了。但有時我也在想,學院派怎麼了?學院派是什麼很丟人的事情嗎?這是不是也是一種鄙視鏈?譚飛:鄙視到學院派上面是吧?搞得學院派聽起來好像不太像正面詞語了。郝蕾:其實我想表達的是什麼呢?我們應該專注在我們已經從事的職業當中。譚飛:很多人一提到演藝圈,下意識便認爲這是一份高薪職業。其實演藝圈的金字塔下面還有很多小演員,他們甚至連戲都拍不上,一個月只拿兩三千塊錢,沒有五險一金,生活在貧困邊緣,但這些人很少被外界知曉或討論。郝蕾:對,任何行業能走到金字塔尖兒的人都是屈指可數的。我不太習慣在訪談中聊到我年輕時候吃的苦,因爲我不覺得那是苦。但如果細講起來,誰又沒跑過龍套呢?我剛來北京的時候住地下室,那棟樓大都是回遷戶,人家本來就有房子住,分的房子很少住人,所以幾乎看不到人。對於十六七歲的我而言,這是一件相當恐怖的事情。其實我是一個膽子挺大的人,但那時候的孤獨感仍像陰影一般,在我的人生中留存了很多年。沒讀大學之前,我靠配音工作養活自己。那時北京的冬天下着大雪,我騎着自行車從五棵松騎到二影廠,在電影學院配完音再騎回去,多少次因爲路滑摔倒。我講這個的目的是想說,苦日子誰都經歷過,但大家只看到你特別閃耀的一面。
(圖/聶一凡)
爲什麼我要去幫助那些默默無聞的演員,包括我教師團隊裡很多優秀的戲劇老師們,因爲我想讓他們的生活能稍微舒適一點,這種舒適並不是多賺一點生活費那麼簡單,而是讓他們覺得自己有價值,我希望他們知道用那麼多年來磨鍊演技是有價值的。等待真的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演員太多了,什麼時候才能被看見呢?這個時代並不像我們所處的那個時代,只要好好努力,莫忘初心,早晚有一天能出頭。這個時代不是這樣的。你要有流量,你要花錢買數據。可是很多孩子連飯都快吃不起了,你讓他如何去花錢做數據呢?幾年前,我參與賴聲川導演的戲劇《曾經如是》,曾經聽到這樣一個故事:一個小孩在下午和晚上演出,一天演兩場,其餘時間出去送外賣。每天晚上,他演完最後一場,差不多要十一點,還要送外賣送到凌晨兩三點。我聽完眼淚都要掉下來,這樣熱愛表演的好孩子,我們爲什麼不能想一點辦法來幫助他?所以我上表演類節目也好,開表演班也罷,無非是希望大衆能夠將關注點轉移一下,不要只着眼於八卦,不要只看那些成功的演員,不要只看熱搜上那些嚇人的數字,也要看到深耕在這個行業裡的無數個無名的演員。
多去經歷經歷本身就是釋放焦慮的一個過程譚飛:這次聊天我最大的一個感受是,你的眼神依舊很犀利,但笑容日漸增多。其實我在看《無限超越班》時就有同樣的感受,你的輸出一針見血、言之有物,但給人的感覺十分溫暖。我覺得很多人可能對你有誤解,覺得你是一個特別高傲、特別挑剔的人,但你其實是一個特別悲憫、特別真誠的人。郝蕾:我不能否認我的高傲和挑剔,對於專業我永遠是高傲和挑剔的,因爲我也是這樣挑剔我自己的。我喜歡專注的人,錦超就是這樣的孩子。《無限超越班》結束後,他又來報了我的線下表演班,學得非常好。他一開始是以微短劇演員的身份進入這個行業的,帶着所謂行業鄙視鏈末端的自卑感進來,我能很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自卑與不合羣,後面慢慢被溫暖了。我在私下裡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我說你永遠可以做你自己。我想讓他知道,演員這個職業很安全,它不會改變你什麼,你可以被允許做任何人。譚飛:你對所謂的流量演員或是爲了熱搜花錢買數據的行爲怎麼看,是不是也抱持一個比較寬容的態度?郝蕾 :我當然希望孩子們堅持初心,不受外界影響,但如果堅持下去要面臨轉行,失掉工作機會,還要繼續堅持嗎?製作方和平臺,甚至觀衆們要看數據,又能怎麼辦呢?還是要現實一點。我們社會中的人,不是深山裡修行的人,總要學着入世去做事,雖然很難。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困境。這是他們的時代,他們有他們的陣痛,有他們要面臨的困難,但我始終堅信有一天行業會觸底反彈,很多問題也會迎刃而解。我始終認爲應該儘量客觀去看待事情的發生,不要一味地指責,寬容的背後是給這個行業一些機會。站出來批評指責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那不是建設,只是單純的情緒發泄,發泄完了什麼意義都沒有。
(圖/聶一凡)
譚飛:你怎麼看當下的電影營銷,短視頻營銷似乎變得越來越重要,甚至對票房產生直接影響。每五分鐘提煉出一個情緒價值,九十多分鐘的電影提煉成十幾個情緒價值在網絡上傳播,你怎麼看待這個現狀?郝蕾:最開始我是不理解的,我不能說這個對或是不對,但我感覺我們好像喪失了自我體味的過程與感受的能力,多少會感到有些哀傷。就像我們去觀賞一件藝術品、一幅畫或一件雕塑,觀賞這件藝術品的感受僅與我個人有關,是唏噓,還是喜悅,這些都是十分個人的體驗。但我很快就用一個更大的概念來讓自己平衡、釋懷。生命是有不同節點的,你根本不知道眼下的節點對於未來的意義是什麼,只能說在當下這個節點,它是有意義的。我們所有關於意義的討論都是當下的、暫時的,最終這些都會指向一個結果,所有這些都是時代的產物。我們不是預言家,我們不知道最終等待我們的究竟是什麼,但我始終保持期待,因爲所有的事情都會回到它本該有的位置上。譚飛:前幾天,我跟汪海林和宋方金聊天,還聊到一個觀點——究竟是人保戲,還是戲保人?汪海林甚至得出一個觀點——現在30歲以下幾乎沒有會演戲的演員了。你怎麼看?郝蕾:還是有的,張子楓、周冬雨、易烊千璽還有蔣奇明都30歲左右吧,都是很優秀的演員,在他們這個年齡段已經足夠優秀了。他們現在承受很大的壓力,受到很多的追捧,在當下這個輿論環境裡,仍能專注角色,是很不容易的。
(圖/聶一凡)
譚飛:那你覺得這些演員能要求他“人保戲”嗎?郝蕾:確實不太可能。在我小的時候,曾有一個香港監製這樣對我說,“如果角色很出彩,那你就可以完成得很好;如果角色很平庸,那你的表演也會很一般。”當時我聽完真的很受傷。我也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確實如果角色本來寫得就不好,表演還能怎麼出彩呢?我很感謝他講了這番話,我認爲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議題,如何把一個平庸的角色演到出彩,這當中需要很多人生閱歷,需要更多同理心,你願意觀察這個世界,且善於總結。譚飛:人們經常提到演員身上的電影感。在你看來,什麼是電影感呢?郝蕾:我的理解就是他們是帶着故事來的,帶着他們的老靈魂來的,而且他們身上有一種天然的鬆弛感。前幾天,我去參加烏鎮戲劇節,看完開幕式大戲的18個演員,真的很震驚,演員們太鬆弛了。我一邊看一邊想到我自己,我在演戲劇的過程中可能都不會這麼鬆弛。譚飛:你在很多表演綜藝與訪談中都曾提到過鬆弛。在你看來,鬆弛感是如何建立的呢?郝蕾:這太難建立了,尤其是對現在很多小孩而言,他們連自己是誰都快不認識了,還怎麼去識別鬆弛。表演中經常提到解放天性,我覺得大家對這句話都有誤解,甚至我年輕時對這句話都有誤解。我現在的理解是,解放天性的前提是尊重天性,也就是按照自己本來的模子來,而不是套用一個放諸四海皆準的原則。
(圖/聶一凡)
如果一個人是害羞的,那就是承認自己害羞,允許他的害羞,看到他蘊藏在害羞當中的魅力是什麼。就像現在很多小孩聊的I人、E人,我們不要打壓他,就讓他們做自己。經常有小孩在上完我的表演課之後反饋說,“好爽,郝蕾老師,做自己好爽”,這就是看見自己的過程。生活永遠是做藝術的前提,生活甚至強悍到即便你在課堂上淋漓盡致釋放過自我、通過無數努力敞開心門,隨後的一記重拳又能將這些敞開的大門關上。之前《無限超越班》裡的紀凌塵就是這樣,他在我的表演班課上不是這樣的,他當時學得很好,但後面又都還回去了,可見生活的強悍。我只能說,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希望他能通過在生活中磨練的點滴,將那扇曾經打開的大門再度開啓。譚飛:你對未來的表演創作者有沒有什麼希望,有沒有什麼認知與感受可以分享給他們?:其實沒什麼好分享的,時代變化太快了,我們在談論藝術的時候,馬斯克都在研究去火星了。但我始終覺得傳統需要被尊重,我們應該去尊重那些好的歷史。人類文明發展了這麼多年,是逃不出很多規律的。其次,就是多去經歷,因爲經歷本身就是釋放焦慮的一個過程。
編輯 波魯克校對 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