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情報失靈 能應付中東變局？

（圖／美國海軍）

國家的情報社羣有時會發生情報失靈，這並非新鮮事。但倘若因爲情報失靈而造成國家安全受到威脅甚至遭受攻擊，民衆則會質疑國家情報社羣之作用與意義。10月7日發生哈瑪斯從加薩走廊對以色列境內所發起的代號爲「阿克薩洪水行動」軍事行動。在以色列遭受攻擊數小時後，以色列國防軍則發起「鐵劍行動」，對加薩走廊進攻反擊，以國總理宣佈以色列處於「戰爭狀態」，並且矢言「敵人想要戰爭，這就是他們會得到的！」。

實際上，以色列的情報蒐集與分析能力，在中東地區乃至於全球都享有盛名。然而，哈瑪斯從陸、海空對以國發動攻擊，從加薩走廊對以國發射超過2200枚火箭彈，並越過邊界將以國民衆劫持到加薩走廊當作人質，以無人機攻擊邊境觀察哨所的自動武器，並以橡皮快艇攻擊進行海上滲透與攻擊，並攻擊以色列城鎮，顯示哈瑪斯的協調與混合攻擊模式獲得一定的勝利。

以色列將此次來自哈瑪斯的攻擊事件視爲「以色列版的911事件」，這也顯示以國本身的情報失靈。而爲何導致這樣重大情報失靈的結果？

由於歷史與中東地區紛亂的緣故，以色列也從1948年建國開始即打造情報機關的情研能力，遂有俗稱阿曼（Aman）的以色列軍事情報局（Military Intelligence Directorate）、負責國內情報的國家安全局（Shin Bet）以及摩薩德（Mossad）等情報單位。

而此次哈瑪斯對以色列的陸海空立體攻擊引起各方的質疑，爲何以色列或美國沒有預見攻擊的發生？首先，以色列國內政治紊亂問題。從2019年4月以來，以色列在4年內舉行5次國會大選，現任總理納坦雅胡的右翼聯盟以及他試圖改革司法系統，被批評威脅民主，使得以色列社會出現分裂。而政治動盪也影響以色列情報機關的情報蒐集與分析能力，並威脅到軍方的凝聚力。

其次，和平的假象改變以國情報分析的預設立場。以國情報分析人員顯然因爲國內外的「和平發展」影響其基本假設，這包括沙烏地阿拉伯和以色列之間即將簽署關係正常化的文件，並且哈瑪斯營造只關心經濟與民生問題的假象，讓以色列將兵力部署放在約旦河西岸而非加薩走廊。襲擊發生後，哈瑪斯和真主黨表示，這次襲擊是對任何尋求與以色列和平的穆斯林國家之警告。

從2005年以色列從加薩走廊撤軍與定居後，便失去在該地區的控制能力，即使2007年哈瑪斯佔領加薩之後，以色列多依靠科技或圖像情報建立在該處的優勢，以國不時展現可以知道哈瑪斯領導階層的確切位置，並可以對其進行「斬首行動」。

因此，哈瑪斯極可能找到如何躲避技術與科技情報偵察的手段，回到「石器時代」的聯絡與通聯手法，使得以國的情報單位不能從現有的情報分析哈瑪斯的意圖與能力。

「戰略意外」（strategic surprise）可區分爲方法上的意外、地點上的意外和時間上的意外。從這個角度看，以色列不僅對攻擊的時間感到驚訝，還對攻擊的方法和地點感到驚訝。軍事歷史很少有如此相似情況，但此次哈瑪斯攻擊以色列卻補充軍事教科書案例，在方法、地點與時間均令以色列與美國感覺到「意外」。

哈瑪斯攻擊以色列業已粉碎以國對於國家安全的想像，也改變中東地區的國際政治與地緣戰略版圖。未來幾日以色列的迴應與反擊模式，或對於加薩的重新佔領，將影響其他國家對於中東局勢的重新評估，進一步出現地緣政治的紛亂。（作者爲實踐大學會計暨稅務學系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