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鬼故事(十四)／老爺爺抗拒拔管 不明原因「嚇死」
在臺大醫學院六年、在臺大醫院六年，離開了醫學中心的洪浩雲，終於有時間停下腳步，回憶記述過去在醫院忙碌的點點滴滴。恰逢鬼月，就從醫院裡面的鬼故事開始吧！
文／洪浩雲
先介紹一下醫院常用的一個治療設備：中央靜脈導管(Central Venous Catheter，簡稱CVC)，因爲是用來量測中央靜脈壓(Central Venous pressure)的裝置，所以又常被簡稱爲CVP。可以看看圖示，管徑比較粗，可以放比較久，所以接受大手術、身體虛弱的病人或是狀況不穩定的病人都會有這個東西。不過這東西雖然給藥方便適於急救，不過也會增加病人感染機率，所以如果能儘早移除是最好！
話說約二年前吧，一個大約七十歲的老先生因爲肝癌住院接受手術，手術狀況很順利，但因爲年紀大了點，所以術後還是先進加護病房觀察，住了幾天纔回到普通病房。一開始病人的狀況也還算穩定，傷口復原不錯，抗生素也不需要了，術後第七天進食狀況良好，點滴只剩下一天一瓶。不過讓人困擾的是，老先生一直對着牀邊喃喃自語，不是不理人，只是更多時候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
▲原本已經準備可以出院，一直跟「往生的家人」聊天的老爺爺，莫名的抗拒拔管，(圖／取自洪浩雲醫師粉絲團)
總醫師查房時跟家屬說可以準備出院了，但是家屬一直都很焦慮，最後纔跟醫師說，老先生出加護病房以後，一直都在跟那些「往生的家人」聊天，而且也常常講說他這次出不了院，所以他們很緊張！總醫師又仔細跟老先生聊過，最後覺得是「加護病房症候羣」，更是力主趕緊出院症狀纔會改善的說法。最後主治醫師只好出馬和家屬排時間會談，再三解釋病人復原良好，趕緊出院纔可以減少像是院內感染的機會。最後家屬同意啦，就決定明天出院。
於是主治醫師就回護理站跟護理師說病人明天出院，把脖子上的CVC拔掉吧。其實這個時間很尷尬，晚上七點多，拔管路相對而言是迫切性不大的事情，所以護理師本來想要等明天出院時再拔除，不過主治醫師很堅持，今晚就拔！所以辛苦的實習醫師就要在晚上去幫病人拔CVC，這時候問題又來了，老先生聽到說要拔管子後超級抗拒，死都不讓醫師靠近，「ㄟ系啦ㄟ系啦」一直喊，不過因爲有交班說病人有「加護病房症候羣」，會亂是正常，所以實習醫師就在家屬的協助下把工作完成了。拔完管路的老先生臉色比死了還難看，繼續爭吵不已，最後值班醫師只好給他注射鎮定藥物讓他入睡。
凌晨五點，大夜班護理師要幫病人做治療掛點滴，走到這牀時整個驚嚇到！老先生臉部表情因恐懼而扭曲，雙手握拳緊抓被服護在胸前下巴處，最糟的是已經沒有心跳了！當下馬上啓動院內急救系統，剛好主治醫師晚上急診刀開到三點，這時正在開刀房外的沙發上打盹，聽到是他的病人馬上火速趕到，可惜一切還是徒勞。事後檢討，還是沒有人知道老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