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發條橘子》 矯正壞人,錯了嗎?
在臺灣禁演30年的《發條橘子》,本週首次進駐院線大銀幕。這部電影直到今天來看,仍那麼令人詫異、驚喜,有太多畫面永生難忘,片中提出的題目至今無人能解。
就像卡爾維諾說「經典」是那種你只能說「我正在重看」,而不會說「我正在看」的東西,可是無論看過與否,老影迷、新影迷,都該在大銀幕看上一回《發條橘子》,不爲了朝聖,而是由此最可以進入電影中主角的處境。
言必稱經典,太沉重。導演史丹利庫伯利克其實就像《全面啓動》的克里斯多夫諾蘭,作品可被看爲藝術高端,可一方面也具有商業性甚至娛樂性。《發條橘子》有個明確的故事,講一個作惡多端的壞男孩,被政府抓去進行治療,要徹底剝除他性格中的惡。電影前半是充滿創意又風格化的作惡行徑,非常壞,卻是影史上絕無僅有地令人着迷。電影后半,藉着強迫主角巨量觀看性與暴力的影像,使他在持續不適與噁心的過程中被制約,清空了性與暴力的本能。《發條橘子》講述了一種終極的閹割,讓人變得不再是人。
《黑暗騎士》中的小丑原型正是來自本片主角艾力克斯,他誇張的外型,超有戲的姿態,善惡曖昧的性格,比小丑還讓人坐立不安。庫伯利克擅長創造這種一出場就銘志觀衆內心的瘋狂人物。
在人人被大小熒幕的「看」與「被看」控制的今日,也許才更是《發條橘子》拋出的題目更深沉發揮的時刻,當不再有國家機器施行去勢,我們卻自願地日復一日浸泡在特定影像中,稀釋了富有厚度的自己,成爲不了原本可以成爲的更復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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