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時社論》國家方向不變 低薪問題無解

中國時報社論

去年實質薪資呈現負成長,行政院人事長在立委質詢時迴應,將朝政府帶頭調薪、帶動民間調薪的方向努力。這項承諾能否兌現,其實面對極爲嚴峻的考驗,因主計總處對今年經濟成長率的預測,已在2月底下調爲2.12%,明顯低於去年的成長率2.45%。即使主計長認爲「普發現金」的特別預算將激勵經濟達0.3%,但學者卻不表樂觀,認爲在景氣快速低迷之下,民衆將怠於消費,成長率連「保2」都會有困難。在這種情況下,政府要爲公務員調薪,依照往例的確不容樂觀。

提高基本工資 表面功夫

事實上,依主計總處先前公佈的「受僱員工總薪資」,110年臺灣非農僱員薪資中位數爲50.6萬元,換算總月薪爲4.2萬元,人數爲406.5萬人。表面上看,這種薪資似乎還可以,但若住在北部都會區,想買房又生養小孩的話,就會非常艱辛。10年來民衆可支配所得只成長12.1%,但房價卻已狂漲了50%。

更嚴重的是,68.3%受薪者(555萬人)年薪資低於平均薪資(67萬元),比例創下新高。它顯示,所得分配在惡化之中;這也和最高10%及最低10%受薪者的薪資比例倍數已經擴大到4.09倍,爲6年來首次擴大,是相互一致的。所得差距擴大的原因很簡單,高收入的電子業這兩年營收大好,而原來就收入偏低的多數服務業,去年仍受疫情衝擊,當然讓所得分配惡化。這種產業發展讓「類荷蘭病」益發嚴重,但政府除了對出口屢創新高大肆宣傳以外,對產業畸形發展的狀況卻視而不見。

其實,臺灣所得分配,曾經在1980年左右列入全球最佳的前5名。但此後緩慢惡化,特別是在2000年後房地產價格高漲、股市炒作嚴重之下,財富往高所得或富人集中,分配惡化越來越嚴重。目前不均程度早已超過中西歐諸國,甚至超過長期不如臺灣的南韓,引發的社會問題也日益嚴重,包括年輕人爲求高薪草率謀職而遭到詐騙、囚禁、毆打甚至棄屍,讓臺灣出現「柬埔寨化」的現象,都和這種惡化發展有關。但蔡政府除了以「年年提高基本工資」做做表面工夫並扭曲勞動市場之外,從未提出真正有效提高低薪服務業的政策。

臺灣服務業除金融、運輸和資訊服務等少數科技含量較高,故待遇較高以外,多屬門檻低的傳統服務業。受限於市場不大、難對創新進行顯著投資,造成生產力成長停滯,薪資難以提高。要打破限制、提升效能和薪資的途徑如下:

其一,是降低服務業的科技轉型成本,因多屬微小企業,有賴政府協助。可是長期以來,政府除提供極少數示範企業以外,可說完全漠視企業的廣泛需求。

服務業難提升 惡性循環

其二,是應提升服務業價格和品質的透明度,以提升消費者的信賴和消費。但傳統服務業除極少數例外,長期缺乏政府有效規範和輔導,致消費者寧在境外有市場規範和自律的國家消費,也不願在臺灣當冤大頭,導致消費量不足而無法有效提升生產力,並造成惡性循環。

其三,是吸引大量穩定的境外旅客入境消費,創造足夠利潤來激勵創新投資。但迄今《兩岸服務貿易協議》未能生效,臺灣高獲利的服務業無法進軍大陸,喪失了這個提高服務市場規模的便捷途徑。而擴大其他的境外市場,因缺乏自由貿易協定助攻服務市場,也無力快速發展,促其成爲發展服務業的重要手段。而以蔡政府加入國際經濟整合的被動和消極性來看,我們預期在「後疫情」階段也難以獲得突破。

前年出口屢創新高,低薪問題未能顯現;但去年下半年因國際景氣反轉,出口已受衝擊,今年預估更差,幾個經濟研究機構都預測經濟成長率將遠低於3%,原來服務業停滯的狀況將擴展到科技業,薪資停滯和消費減少之下,服務業要成長就更加困難。

蔡政府接下來僅剩一年多任期,陳建仁內閣除非能扭轉國家方向,否則不可能解決上述問題。但受限於意識形態和任用私人的派系政治,蔡政府有可能解決低薪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