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唐梔言收拾好東西正準備出門,就接到了朱莉打來的電話。
她:“我今天可能回去不了,剛纔接到上頭通知,咱們公司旗下所有藝人的所有行程全都要製成詳細的表格,然後上報公司,就連那種純粹朋友間幫忙沒什麼收益的工作都要給林彰發郵件明。你葉笙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這麼多藝人,每一個行程都要報備,還得註明詳細的日期,這一趟下來,得給經紀人增加多少的工作量!他們就不能隨意一點兒嗎?反正不管咱們有多少工作,到時候人家打錢也都是打到公司的賬戶裡,之後才能跟咱們分嘛。”
唐梔言雖然也覺得公司這樣有些多此一舉,但也沒怎麼當一回事兒。
“你不是平時就有把我的行程表電子化的習慣嘛,直接把那個發過去不就完了。”她得異常輕鬆。
“我平時的表都寫得很隨意啊,基本上只有我自己能看懂。要交上去的話,林彰估計還得給我打回來重做。”朱莉長嘆了一口氣,:“唉,我去製表了,你好好工作吧。”
唐梔言現在拍戲的市地處南方沿海,一年四季都比較暖和。如今雖然已經是寒冬季節,但大家穿得也還是比較單薄,不像往年在市,早早就裹上了羽絨服、大棉襖。
今天的這場戲是在室外,而且唐梔言還得下海。
朱莉不在,劇組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臨時助理新。
爲了讓唐梔言不容易着涼,導演專門把這場戲調到了中午溫度最高的時候,還讓新從裡到外準備了一套乾淨的衣服,並且煮了一壺薑湯帶到現場。
海風有點大,吹得唐梔言瑟縮着脖子,裹着厚厚的大衣躲到一邊。
因爲這是自己第一次“跳海”,她忍不住掏出手機來對着翻涌着波濤的海面拍了一張照片上傳到微博。
“待會兒就要下去了,希望海水不會太冷。[衰]”她寫道。
這條微博剛剛發出去,她就收到了導演的“召喚”:“梔言,過來!”
她立刻一溜跑地過去聽他戲。
這場戲其實也不難,就是劇中的她經受了無數的打擊以後,在瀕臨絕望的時候最終選擇了用跳海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然而,在最後一刻,她又被及時趕來的男二拉了回來。
唐梔言現在要演的,就是從海岸邊慢慢走向海中央的一個過程,
因爲導演希望從各個角度都能拍上一遍,光就這一場戲,唐梔言就演了三、四回,還不加上的次數。
她在冰涼的海水裡頭足足跑了一個多時,等到終於結束上岸的時候,除了頭髮以外,她的全身都已經溼透了,十根指頭都被泡得發白。
“辛苦了辛苦了!”一見她上來,導演也連忙過去迎接她。
新拿了一條大大的浴巾過來將她裹住,又護着她回車上去換衣服。
唐梔言換好衣服,貼了暖寶寶、喝完薑湯才覺得體溫回升了一些,但誰也沒料到的是,明明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措施,她晚上回到酒店睡覺睡到一半,居然打起了哆嗦。
還好她每次出門拍戲朱莉都會細心地給她備好醫藥箱,她量了體溫才發現自己居然發起了高燒。
發燒在唐梔言看來並不算什麼大病,她每年在外頭拍戲都得燒傷那麼一兩回。
她從醫藥箱裡找到退燒藥摳出兩顆來吃了,隨後又繼續倒頭就睡。
隔天早上,她是被新叫醒的。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新一直在門外大聲地叫着她的名字。
唐梔言好不容易撐開沉重的眼皮,想要應她一聲,卻發現自己的嗓子疼到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腿也是軟的,急着下牀去開門卻差點一下子栽倒在地上。
“梔言姐,你還好嗎?”新大力地拍着房門,語調越來越急促。
唐梔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門邊。
將門拉開的一瞬,她便看到了新那張焦急的臉。
“謝天謝地!”新差點要哭出來,“梔言姐你沒事吧?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唐梔言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虛弱地:“沒什麼事,就是發燒。”
新立刻又緊張了起來,連忙扶着她進了房間。
“吃藥了嗎?”新問。
“吃了。”唐梔言把放在牀頭的藥指給她看。
新又給她量了一次體溫,居然跟昨天晚上的比起來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梔言姐,要不咱們去醫院吧?”新擔心她的病情會持續惡化,於是問道。
唐梔言也不強撐,換好衣服由新領着就去了離酒店不遠的一家醫院。
新很貼心地替她拿來了手機,讓她可以打發漫長的掛水時間。
唐梔言拿到手機才發現有幾通未接電話,除了新一早敲不開門打的幾通以外,還有一通來自於朱莉。
她立刻回了個電話過去。
朱莉隔了好一會兒才把電話接起來。
“我在開會呢。”她用氣聲對唐梔言。
也不知道她是在開什麼會,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噢,我就想問問你早上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兒。”唐梔言也很聲地,中間還摻雜着幾聲咳嗽。
朱莉敏銳地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一時之間也忘了自己身處什麼場合,緊張地問了一句:“你病了嗎?”
“嗯,有點發燒,現在在醫院裡掛水呢。”唐梔言,“你好好開會吧,結束以後再給我打電話。”
然而距離電話掛斷還不到兩分鐘,朱莉就又撥了過來。
唐梔言覺得奇怪,猜測她應該是不心碰到了撥號,但也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有人陪你一起在醫院嗎?”朱莉的聲音很急,唐梔言還能聽見她的高跟鞋在地上敲擊出來的“嗵嗵”聲。
“有,劇組給我派了一個臨時助理。”她,又好奇地問:“你不是在開會嗎?”
朱莉沉默了幾秒鐘才:“會開完了。你掛完水就趕緊回酒店休息,我坐最近的一班飛機過去。”
她的語調有些奇怪,但唐梔言沒有多想,只當她是因爲太過擔心她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