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和尚紅着眼睛,抓住那個工事司傳話人員的衣領大聲的吼,他是血魄城最外圍第九層防禦的負責人,這還是他厚着臉皮親自向朱鵬討來的差事,雖然日日都要面對蟲獸衝擊看似辛苦,很有壓力,但實際上血魄第九層一直守得穩穩當當什麼事情都沒有。
而且身爲第九層的戰時負責人,幾乎可以說是一層之主,近百萬人腦袋上的土皇帝,各種好處待遇優厚到沒法說,至少身爲這一層主事,每日手下斬殺蟲族所帶來的血魄積分就要劃分一些到他身上,殺生和尚這段時間每日喝酒玩美女,那血魄積分都一樣嘩嘩的往上漲,可以說是小日子過得無比舒服,那份滋潤與待遇,真是羨煞旁人。
只是天底下就沒有白吃的午餐,血魄嶺更沒有,此時的殺生和尚就要爲自己前段時間過得太滋潤而買單了,一旦血魄第九層城破,血魄嶺必然要追究責任人,那個時候被朱鵬直接提拔上來的他,便會成爲第一個打擊目標,也許整個血魄嶺也沒人膽敢對血魄朱鵬提出指責,但殺生和尚卻敢肯定閉關被打擾的大祭司一定會十分的惱火,那個時候不單單是自己而已,自己新納的二十幾房小妾,還能不能活都是兩說之事。
朱鵬也許不會對血魄第九層的失陷與這一層失陷所帶來的人口損失在意,但他一定會在意自己閉關時間被外務打擾,所帶來的修行進度損失。這種事情,恐怕是自己主子眼中,死上幾十萬人都抹不回來的巨大損失,故而,殺生和尚就是死撐,也絕不能讓血魄第九層在朱鵬閉關的時候城破,只要朱鵬破關而出,別說把血魄第九層丟了,自己便是把整個外圍防禦層全都丟了,大祭司也能保下自己的性命生死。這便是殺生和尚對朱鵬的認識與對自己任務的理解,不得不說,他這個理解雖然殘酷,但真的無限貼近於真實……
只是抄起殺生刀準備拼命的殺生和尚怎麼也沒有想到,一向恭順平穩額的後勤部與工事司居然會在這麼要命的時候突然掉鏈子,他們提供的補給不但有很多的虧缺,補給鏈更是有很多人爲阻礙的痕跡,這就直接導致防禦失利。
哪怕在殺生和尚的督戰之下,血魄第九層的精銳都已經上陣了,但他們卻只能耗費靈氣以自身最浪費的方式打擊下方荒獸,而很多針對性攻擊的大型法器卻遲遲運不上來,整個防禦頓時變成讓人非常尷尬的攻城肉搏,高明的修者數量有限,但那衝擊而來的兇暴荒獸,卻恍如無窮呀。
“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我,我只是一個傳話的而已,後勤部,後勤部說真的有運輸困難……”那個血魄李氏的傳話人在凶神惡煞的殺生和尚面前快要哭出來了,他並不是真的那麼怕殺生和尚,而是真的怕血魄城破的可怕後果。
身爲李氏一脈的青年精英,十幾歲開始就已經頗爲精通權謀經營的他,深知眼前的局勢與問題是怎麼來的。因爲在血魄城的利益飽受衝擊,自覺忍無可忍的李氏一族打算動用自己在後勤部與工事司滲透極高的力量,妄想適度影響血魄城的防禦城防,以此來提高已方在血魄嶺日漸低落的話語權——這就是政·客最惹人厭惡的地方,他們借用手中的權力肆意,只要有助於自己的地位與利益,便完全不顧前線修士的死活。
這與朱鵬有本質的不同,朱鵬是需要一場陣痛來全面強化中央集權,進一步加快血魄嶺的發展速度,三權分立的民主制度也許更有活力一些,但中央集權無疑更加效率,凡間界的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了這一點。現在的朱鵬就已經站立在血魄嶺權力的巔峰地位,但實際上,若不是爲了應付恐怖的末日殺劫,便是血魄嶺的掌門人之位,在他的眼中也沒有自己一絲修爲的提高來得重要。
看着眼前嗔目欲裂的殺生和尚,看着城下那越發兇猛的羣獸襲城,那個李氏修士腦海之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完了,太湊巧,玩的大了。”
李氏一脈想以適度城防損失來加強自己體系在血魄勢力之中的權勢比重,但他們絕不希望因此導致血魄城破,甚至血魄第九層過大的修士傷亡都是他們不願承受的責任,畢竟李氏的動作或者隱秘,但在真正的上位者手中,就恍如掌中觀紋,大家可以允許你們適度爭求已方利益,但這種行爲絕不能以損害大家利益爲前提。就像剛剛殺生和尚說得一樣,一旦血魄城因爲後方李氏的供給不足而被攻破,那麼血魄大祭司第一批要殺的,就是自家血魄李氏。
看着目瞪口呆,已經完全被戰局嚇傻的修士,殺生和尚長長的一嘆,隨手把他甩在地上,抽出腰間殺生刀,自己也加入了前線城防之中,他知道便是宰了那廝,已經斷開的供應鏈也不可能迅速的重新接上,現在血魄城防,就只能倚靠自己與此時血魄城的負責人,朱三三來統籌安排了。
天空之中有巨大的血蝠縱橫嘶咬,地面上有蠻橫的荒獸衝擊城牆,那一處黑灰的空間裂縫雖然在漸漸的合攏,但實際上依然在不斷噴吐着數量驚人的海量荒獸,短短時間,視野之內的蟲海已經被荒獸羣所取代,儘管因爲那各色的皮毛而使顏色鮮亮了不少,但實際上血魄城頭這些修者,卻沒有一個感到開心喜悅的,這些荒狂古獸的威脅,實在比普通的蟲獸強出太多太多了。
空中的部隊開始瘋狂的絞殺,那些巨大的血蝠平均煉氣五六層的水準,手段也遠遠沒有血魄嶺空中打擊部隊繁雜,所以被血魄嶺空中打擊部隊一度壓着打,那一隻只巨大的血蝠一時間就好像下餃子一般,從半空中直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