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血魄嶺的樓臺之上是如何的春意盎然,大雨中的行刑場依然是寒光凜冽,五大三粗的刀斧手一支腳踩着李瑞,手中大刀就要斬下,噗,李瑞在死亡的威脅下居然屎尿齊出,胖胖的身體被那支大腳壓得喘不上氣來,已經開始翻白眼了。那個刀斧手頗爲不屑的掃了他一眼,然後手中大刀高舉,一斬而下。
“叮”儘管大刀的寒氣都已經滲入了骨子裡,但李瑞的頭顱終究還是老實老實的掛在脖子上,因爲在鬼頭大刀真的入肉之前,一道驚芒刀光迅猛而又精準的點在鬼頭大刀的刀面上,巨大的力量居然把那個全力下斬的行刑手震得雙腳虛浮,砰的一下砸坐在了行刑臺上。
“誰,敢在我血魄城劫法場救人?嗆嗆嗆嗆”劍氣刀光頓時在整個行刑場閃爍,這次斬殺的是在修行界人脈極廣的李氏修者,血魄嶺又怎麼可能沒有做應付突發事件的準備。只是面對這個人,他們準備的再充分也全無意義,一道黑灰高瘦的身影如同一隻大號的飛鷹一般從天而降,整個人落地時恍如一杆自上而下兇猛刺殺的大槍,明銳兇狠,釘在行刑臺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氣魄威勢先聲奪人。
猛禽道人並沒有看那個監斬官一眼,只是踢了一腳身下的胖子,看看他是死是活,儘管自知自己把握得極好,那斬首大刀絕對斬不到李瑞頭上,這傢伙脖頸之間的毛皮都沒有蹭破。
但李瑞的膽小程度也有些超出猛禽道人的想象,若是這肥廝被活生生嚇死,那猛禽道人可就算是沒能完成朱鵬佈置的任務,大祭司只說讓這肥廝吃些苦頭受些驚嚇,但絕對不能死,若是這肥廝嚇死在這裡,那對猛禽道人來說,樂子可就太大了,間接害死自己未來主母的父親,這個念頭只是泛起,就讓猛禽道人無比的頭大。好在,李瑞終究沒有脆弱到那個地步,被猛禽道人踢了幾腳後,這個閉過氣休克的胖子,總算是漸漸回覆了一些生氣精神。
直到確定李瑞並沒有死後,猛禽道人才鬆了口氣,對着身側垂頭的監斬官言道:“想來你也是認識我的,我便不廢話了,大祭司令,後面的李氏族人不用斬了,因爲半個月後祭司大人要與李師師姑娘大婚,故而頒佈一次大赦令,剩下的李氏案犯,全部免除一死,只是昔日的職司地位再不保留,全部一擼到底,化成白身。”
語畢,猛禽道人也不等那個監斬官反應,便腳下一挑把李瑞夾在手肘,若不是這個肥廝生了一個好女兒,別說救他,他連被猛禽道人看上一眼的資格也無,以猛禽道人施救的態度可想而知,全然不顧剛剛休克的李瑞受不受得了,他整個人遁身化影,飆射而去,反正在他來說,李瑞只要不死就行。
只是他這邊走得瀟瀟灑灑,行刑臺這邊可就炸開了鍋了,什麼情態的都有,殘餘那些李氏族人的柳暗花明喜極而泣,四周圍觀凡人的議論紛紛,就連監斬官都在反覆看着手中的喻令,若不是他真的認識猛禽道人,他幾乎會以爲手中的喻令是假的。“大祭司何等身份,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找個罪人之女,觸如此黴頭。”
他這邊尋思着呢,四周的凡人卻鬧開了,有一部分在血魄第九城破的過程中失去了至親,所以恨李家人恨到了極處,現在居然聚在一起準備倚仗着人多勢重衝擊行刑臺,而另一部分純粹看熱鬧的則頗爲認同朱鵬的做法,大祭司要舉行大婚,頒佈一次大赦令那真是一點毛病也無,更何況李氏族人也殺不少了,並不是一個不殺,隨便找的理由來搪塞大家開脫罪名。
不管怎樣,血魄嶺大祭司大婚一事已成定局,不單是通知血魄嶺與血魄城而已,隨着遠程傳音法陣的使用,血魄大祭司大婚一事在短時間內便傳遍了整個秦王嶺,甚至整個修行界。
朱鵬下令在血魄巨城,半個月內三倍的發放各種生活物資,在大米白麪甚至菸酒等充足物資的供應下,血魄第八層的凡人終究混合着饅頭嚥下了自己的一腔不幹與委屈,甚至開始享受起這末日之中難得衣食無憂的好日子。
相比凡人簡單之中的幸福,血魄嶺李氏一脈卻亂成了一團,一部分是親人已被斬首的死仇派,他們固然不敢光明正大的抗擊朱鵬,但他們也難以放在心中的仇恨,所以主張冷處理,帶領李氏一族對血魄朱鵬的統治採取非暴力不合作的冷戰態度。如果朱鵬真的把獲罪的李氏族人盡數斬首,恐怕他們的行爲便會成爲主流。
但現在不同了,李氏一脈的獲罪者在行刑臺上只被斬殺了五分之一,基本上只殺首惡高官,那一些次一級的存在並沒有稍動,而這些人,卻是此時李氏一族的主體力量,他們大多壯年,尚且有抱負有野心,此時捱過了死劫,那麼既然還活着,自然就要爲自己日後的前程打算,偏偏,朱鵬讓他們避過死劫的原由是因爲他要迎娶李師師,李氏一族,頓時分成水火不融的對立兩派。
與死仇派對立的就是和親服軟派,相比死仇派的冷戰方案,和親服軟派的主張可以說更加激進一些。他們主張通過朱鵬與李師師的夫妻關係賺取政治砝碼,甚至並不需要朱鵬真的表態,只要半個月後朱鵬與李師師大婚,那個時候李氏一脈再跨入血魄各個系統,左有毒龍子李哲墊底,右有血魄大祭司威懾,誰能不賣幾分面子,誰敢不賣幾分顏面?
在他們看來,這是李氏一族重新崛起掌權的契機,只要朱鵬想要長久執掌血魄嶺,最後就必然需要一些從政者的輔佐,在這個方面,朱鵬的副官朱三三隻能說是勉強不錯,遠遠不能跟血魄李氏這些老油條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