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男人,李大壯本能的衝動戰勝了理性的思考,他不顧一切親吻起謝麗莉來——此時的她閉上眼睛。
李大壯先吻她額頭,然後吻她臉頰,最後吻她嘴脣。謝麗莉經李大壯這一脣吻,剎時間極度興奮起來,她張開嘴巴和李大壯熱烈接吻起來。
他倆旁若無人地一直在接吻,以致船到了武昌蔣家墩碼頭也不知道。
工作人員拿着大喇叭對他倆說:船到碼頭了。他倆才反應過來停止接吻,此時的謝麗莉不敢正視李大壯,害羞得像小綿羊似的,任由李大壯牽着走。
他們下了船,走出蔣家墩碼頭後,謝麗莉纔回過神來。她看了看手錶,焦急地說道:“沒時間吃飯了,趕緊坐公交車去武昌火車站。我們在火車站小賣部買武漢特產麻烘糕權作晚餐。”
他們到了武昌火車站時,還有40分鐘火車就開了,李大壯購了4盒麻烘糕,並遞給了謝麗莉2盒,自己留2盒。
他們一路小跑衝向安檢口,過了安檢口後,謝麗莉焦急地說:“我們馬上上廁所,等下火車上人滿爲患,無法上廁所。”
他倆上完廁所後再衝到候車室時,離開車時間只有15分鐘了,只好又馬不停蹄地跟着如潮的人流衝向月臺。
李大壯先把謝麗莉送到車廂門口,謝麗莉看着車廂門口長長的人龍,憂心忡忡地說:“你不用管我了,我會擠上去的。你趕緊去上車吧!要麼來真不及了。”
聽到謝麗莉發話,李大壯快速奔向自己車廂。
他擠上車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挪到自己的座位,剛坐下,火車就啓動了。
他上了車後才明白謝麗莉爲什麼要求先辦理中轉簽字然後才能去玩。車廂里人多到超乎他的想象,不僅他座位兩旁站滿了人,連過道,甚至廁所門口都站滿了人。對他來說,不要說穿過五六個車廂去找謝麗莉,就是在車廂內也是寸步難行。他心裡有點內疚,沒有與謝麗莉說好到站後在哪碰頭。
遠在另一節車廂內的謝麗莉也開始自責起來,她明明知道這趟車這個時候是人滿爲患的,根本不指望去另一節車廂去找李大壯約好到站後碰頭的地點,爲什麼剛纔忘了跟他說呢?她想來想去,事到如今,只能順其自然了,也許到站後,大壯會在自己車廂門口或出站口等自己——畢竟自己的初吻給了他——他會想念自己的,退一萬步來說,人實在太多,從而錯過到站後再次相遇的機遇,天也不會塌下來——大不了自己抽時間再次北上去找他。謝麗莉想到這,心裡敞亮多了。
過不了多久,她實在太困,美滋滋地睡着了。
晚上9點多時候,李大壯肚子開始咕嚕咕嚕響,他纔想起來還沒吃晚飯。他拿出一盒麻烘糕,一邊吃起來一邊看產品介紹。
麻烘糕,選用上等糯米、黑芝麻、桂花和棉白糖精製而成。糕點呈長方形薄片,白線邊,黑麻芯,既有米烘糕香、鬆、脆、爽口特點,又有云片糕甜潤易溶的風味。
他覺得味道不錯,連吃了七八片後,他就覺得不餓了。
晚上十點多,他迷迷糊糊進入了夢鄉。
李大壯和呂玉花去爬山,突然電閃雷鳴,李大壯害怕遭雷劈,他全然不顧呂玉花,驚慌失措地向山洞跑去。
李大壯跑到洞口時看都沒看,直接往裡一跳,接着昏了過去。
昏睡中,他一直在逃跑,而陰曹地府的閻羅王在他後面死死追着,不將他緝捕歸案誓不罷休。他大聲地喘着氣,呼哧——呼哧——……,步伐沉重地一路奔跑,眼看閻羅王馬上要殺到時,就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錯了!我違背了對呂玉花的諾言,親吻了謝麗莉。下次不敢了,請閻羅王放我一馬,下不爲例。”
此時正在李大壯一旁的呂玉花把他弄醒了,李大壯慌慌張張地問道:“我怎麼全身溼透了?”
呂玉花回他話:“剛纔你泡在洞內泉水裡,不省人事,是我從水中撈你上來,又經一番搶救,你才甦醒過來。”
李大壯半信半疑:“不是吧!既然你從水中撈我上來,那你爲什麼衣服不怎麼溼呢?”
呂玉花回懟他:“洞內泉水大概五十公分深,我捲起褲腿足夠了,怎麼會像你那樣全身溼透呢?另外,我不明白,這麼淺的水你也會遇溺,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真沒命了。”
李大壯支支吾吾:“也許當時怕雷劈到自己,又顧不了洞內是否有水,直接跳了下去。跳下去後就大口大口地吸水……以後發生的事就不知道了。”
聽到這裡,呂玉花忿忿地說:“怕雷劈?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李大壯故作鎮定地說:“沒有呀!”
聽到這裡,呂玉花火冒三丈地說:“你不老實!剛纔我給你做胸外按壓時,你嘴裡喃喃自語,說什麼‘我錯了!我違背了對呂玉花的諾言,親吻了謝麗莉。下次不敢了,請閻羅王放我一馬,下不爲例’。”
完了!事到如今,李大壯唯有老老實實招了,他招完後發誓不會再犯錯,又求呂玉花給他一個改正機會。
呂玉花知道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原諒了他,並嚴肅地說:“我們純真的感情不容出現背叛,我還沒做過一件對不起你的事。你這次犯錯後,能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勇於改正,又保證以後不會再犯。所以我原諒了你,但你也必須付出代價,我現在馬上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你必須天南地北地去找我。”
夢到這裡,李大壯醒了,此時天已大亮。這個夢讓他驚出一身冷汗,他的第六感覺告訴他——呂玉花已知道他親吻謝麗莉一事,他不能再繼續前行在錯誤的道路上,爲此他打定主意要遠離謝麗莉。
一小時後,火車到達終點站——增埔火車站。李大壯急急忙忙下了車,向着出站口一路狂奔,他生怕謝麗莉會追上來。
李大壯跑到出站口後,向驗票的工作人員打聽:長途汽車站在哪裡?工作人員向火車站西邊指了指,李大壯往他手指方向看到一個招牌——南廣省長途汽車站築立在一幢建築物的樓頂上,他目測距離只有400多米。
李大壯向工作人員道謝後,又一路狂奔趕到省汽車站。
他到省汽車站後先上洗手間,然後來到售票窗口排隊購票。輪到他時,他向售票員提到要一張發車時間最早的開往中嶺縣的車票,售票員回覆:“最早班次是上午9:40,現在離開車只有10分鐘了,你來不及吃飯了。”李大壯回了一句:“我不用吃飯。”售票員再次善意提醒:“省城到中嶺縣路途遙遠,中間還要渡江,現在又臨近春節,恐怕要十五六個小時才能到。”李大壯執意要馬上離開——他擔心謝麗莉很快追過來,售票員唯有賣給他一張9:40的車票。
話說謝麗莉在火車到站後,她想第一時間下車,可是人實在太多了,她擠不過來,唯有坐在座位上等,她幾乎是最後一個下的車。
她下車後沒在車廂門口看到李大壯,她趕往他車廂去看,連個影子都沒——人都走光了,她瞟了一眼站臺,只有三五個人——當中沒有李大壯,她頓時有點失落。她鬱鬱不樂地走向出口。
她來到出口也沒看到李大壯,她在出口站着一會,心中祈禱李大壯能出現,可是直到出口大門關上,他都沒出現。
她又悻悻地來到省汽車站,一樓、二樓來回找了幾遍都沒見李大壯的影子——此時李大壯所乘坐的班車雖然離開了卡位,但由於調度的關係仍停在出站口不遠的地方。
謝麗莉再來回找了幾遍後,突然尿急,她唯有離開候車室,前往一樓出口的廁所。
她上完洗手間後,心想李大壯早已離開,再找也是白搭。想到這,她心有不甘地離開車站,向公交車站走去。
她剛走出車站出口,路邊售賣音像製品的檔口就傳來張國榮和陳潔靈合唱的《只怕不再遇上》 :
誰人能料愛會這樣 盼你會體諒
從前承諾已變了樣 愛意那可強
默默望着滿面淚痕 仍然無怨
怎麼可將歉意奉上
隨時隨地與你再遇 我對你一樣
柔情常在永遠渴望 與你再戀上
默默步入愛路 甘心永遠迷路向
心只恐不再會遇上
Woo … 只恐怕不再遇上
雲飄飄散與聚只跟風向
舊日憾事怕未能償
全世界變了樣
還憶否當天說
心只想 得我倆
完全明白我這決定 叫你太失望
唯求明白這個決定 我也有苦況
若是日後愛念未忘 仍然懷念我
我定願將愛意奉上
Woo …只恐怕不再遇上
Woo …只怕不再遇上
Woo …只怕不再遇上
悠悠的歌聲,深情的獨白,思緒紛亂的謝麗莉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就站在路邊嚎啕大哭起來。
此時李大壯坐的班車剛好駛出出站口,這一幕被靠車窗座位就坐的李大壯看見。他想不到謝麗莉如此癡情,如此深情地愛着自己,反觀他和呂玉花……他想到“走着走着,就散了,回憶都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聽着聽着,就醒了,開始埋怨了;回頭發現,你不見了,突然我亂了”——徐志摩的詩中所帶的酸澀味道正是他與呂玉花之間的寫照。
看到深愛自己的姑娘嚎啕大哭,李大壯也忍不住傷心落淚,他內心在反覆地拷問:我是不是太殘忍了,要不要馬上下車和她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