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郭淮已經被從天牢中提了出來。而後被關在了一處獨立的宅院當中。每日都有人專門伺候着郭淮好吃好喝,郭淮的小日子也算是過的不錯。
不過郭淮心裡面卻是非常鬱悶,自己投降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下,郭淮是有口難辯。
郭淮曾經想過來個一死了之,可惜郭淮又沒有這個勇氣,所以也就一直拖着。而在郭淮的潛意識當中,也已經有了一絲投降的念頭。畢竟看這架勢自己若是不投降,阿斗也不會下殺手,而郭淮正值壯年,就這麼被困一輩子,最後終老,郭淮實在是不甘心。
剛開始的時候,郭淮不肯投降,多少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面,可是隨着時間的推移,郭淮意識到,也許投降,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郭淮雖然有了投降的念頭,不過那所謂的臉面卻一直在作怪。
阿斗來找郭淮,正好是個契機,郭淮也順勢乾脆投降了蜀漢。
……
壽春。
孫登登基。立周氏爲皇后。這周氏便是周瑜的親生女兒。同時一干文武也各有封賞。
除了諸葛瑾、陸遜和顧雍這三位大佬以外,東宮四友也各有封賞。
所謂的東宮四友便是孫登的四名好友,他們分別是諸葛瑾之子諸葛恪、張昭二子張休、顧雍之孫顧譚和陳武之子陳表。
孫登剛剛登基,所面臨的局面卻非常不妙,北面曹真對壽春虎視眈眈,江東山越族也趁着孫權病逝的機會大舉反旗,更重要的是交州士徽造反,彷彿是一巴掌打在了孫登臉上。
呂岱派去的第一隊兵馬已經被士徽擊敗,荊州又要防備穎川的司馬懿,已經難以抽調出兵馬,更重要的是如今正是夏季,交州實在是太熱了,即便是生在江南的江東軍,也難以承受交州那炎熱的夏天和各種蚊蟲的襲擾。
夏季不宜進攻交州,這也給了士徽機會,士徽可以利用這一個夏天的時間來穩定住交州的局勢,相信一個夏天過後,士徽就能夠穩定住交州的局勢,到時候東吳再想進攻交州,難度會大的很多。可以說江東已經失去了進攻交州的最佳時機。
壽春的皇宮大殿奢華的很,這壽春皇宮是當年袁術所建造,動用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極盡奢華,皇宮中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大殿內各種裝飾,更是異常華美。鑲金、鑲玉、翡翠,應有盡有。
不過此刻,孫登卻沒有任何心思來欣賞這奢華的皇宮,交州的事情,已經弄的孫登焦頭爛額。
諸葛恪與張休走了進來,看到孫登愁眉苦臉的坐在那裡。
“見過陛下。”
“恩,是你們啊,坐吧!”孫登很隨意的說道。
諸葛恪猶豫了一下,而後開口問道:“陛下,可是在爲交州的事情煩心?”
“哎……”孫登無奈的嘆了口氣,表情顯得很頹廢,同時開口說道:“元遜,朕是不是很無能?剛剛登基,就丟了交州,父皇留下的基業,朕都守不住……”
“臣以爲,這不是陛下之過……不過臣有一計,或許可以不廢一兵一卒,幹掉士徽,奪回交州。”諸葛恪轉口說的。
“愛卿有和妙計?”孫登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陛下,這交州士家。士燮雖爲家主,但是這士家的基業卻不是士燮一人打下來的。士燮有幾個兄弟,比如士壹,士黃有,兄弟幾人共同創下這交州偌大的基業。
如今士燮死了,士徽掌管士家,但是士家其他人並不一定心服,據臣所知,士徽的堂弟士匡,也就是士壹之子,對士徽早有不滿,如今合浦郡盡在士匡掌握之中,若是能夠策反士匡,許以高官厚祿的話,讓士匡幹掉士徽,交州便可奪回。”
“竟有此事?”士家是交州大族,族人衆多,其中關係更是錯綜複雜,孫登接觸政事時間還很短,並不完全瞭解交州的情況。相反諸葛恪,自從孫權攻下壽春以後便跟在孫權身邊,深受孫權寵信,同時也能夠接觸到有關交州的情報,可以說對交州瞭如指掌。
“元遜,你這計策,成功的把握可大?”
“陛下放心,臣有九成把握,此計可以成功。”諸葛恪立刻保證道。
“好,就按照元遜所說的辦。儘量策反士匡。高官厚祿,朕不在乎給他,只要是能夠奪回交州,他要多大的官都給他!”
諸葛恪走後,孫登覺得心情大好,看什麼都覺得順眼了三分。
於是孫登很難得走了出去,開始欣賞這皇宮中的美景。
正逢夏日,皇宮當中鬱鬱蔥蔥,草木茂盛,池塘中魚兒來回穿梭,生機勃勃。
孫登走在亭臺樓閣之間,望着水池邊拿微微晃動的柳枝,那一片柳葉飄下,落入水中,激起一道道波紋,水池中所養的各色的魚兒,在波盪中來回攢動着。
“陛下。”一個尖細的聲音響起,孫登回過頭,發現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宦官站在遠處,手中還拿着一個陶罐。
“你拿得是什麼?”孫登開口問道。
“陛下,這是魚的吃食。”
“不錯,拿過來。”孫登招了招手,小官宦立刻將陶罐遞了上來。孫登隨手從裡面抓起一把魚食,撒到池塘中。
水中的魚兒立刻來回攢動起來,而後開始爭搶散入水中的食物。
望着那些搶食的魚兒,孫登心情大好,乾醋從小宦官手中搶過陶罐,而後開始興沖沖的餵魚。
孫登比阿斗還小一歲,如今還不滿二十歲,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玩心還是很大的。不知不覺中,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
大半個時辰,魚兒漸漸的都吃飽了。孫登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擦了擦額頭上微微泛起的汗水,而後微微吸了一口氣,才覺得有些口渴了。
“陛下,請用茶!”一杯茶水遞了上來。
孫登隨手接過,一飲而盡,而後滿意的笑了笑,隨後孫登將茶杯遞回去,才發現這送出茶水來的,便是剛纔遞上魚食的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宦官。
“你叫什麼名字?“孫登開口問道。
“奴婢黃皓……”
“黃皓?恩,不錯,以後就跟在朕身邊吧!”孫登開口說道。
“謝陛下!”
……
正如諸葛恪所料,士匡果然對士徽非常不滿。
這交州,是士家上一輩兄弟幾人一起打上來的基業,雖然士家上一輩是以士燮爲首,但是士壹、士武等兄弟幾人,也出了不少力氣。
士燮在的時候還好一些,士家子弟還能夠心服口服,可是士燮一死,士徽卻不能讓大家心服。當日士燮在的時候,士徽在幾個堂兄弟當中就比較蠻橫,如今更是拿出一副大家主說一不二的態勢,這讓士匡兄弟幾人非常不滿。
在孫登的高官厚祿的誘惑下,士匡選擇了背叛士徽。
士匡過壽爲名,設宴款待士徽,而後埋伏了刀斧手,將士徽擒下。士徽根本沒有防備士匡,畢竟是堂兄弟,士徽有如何會防備士匡,於是士徽就被士匡擒住。
而後士匡直接將呂岱迎進交州,呂岱引兵佔領了交州七郡。
隨後呂岱並沒有孫登許下的諾言,直接殺了士徽,同時將士匡貶爲庶民,士家所有子弟也都被懲處。隨後呂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將士家在交州的勢力剷除,士家數十年基業。瞬間毀於一旦。
……
時間過得飛快,秋去春來,轉眼間,就到了建興八年的春天。
這幾年時間,三國雖然小衝突不斷,但是卻沒有多少大戰,無論是魏、蜀、吳,都開始了休養生息,連番大戰已經消耗了三國太多的元氣,特別是兵源和糧草,已經不足以支撐繼續高效率的消耗下去。不過可以預見到的是,這休養生息過後,肯定又是一番大戰。
長安城中,有一座聚賢樓,這裡是長安城最大最好的酒樓。
秦地民風彪悍,雍州也多豪俠,所以一直以來雍州的治安都是個很大的問題。當年秦國商鞅變法以前並不禁私都,秦人當中互相爭鬥,每年都會落下很多傷殘,秦人每年因爲內鬥致殘的,就有很大一批。後來商鞅變法,禁止私鬥,才緩解了這種情況。可見秦地民風之彪悍。
在雍州開酒樓,要是背後沒有人,是開不起來的。若是萬一遇到個醉酒鬧事又是功夫不錯的人,砸了酒館都有可能。
亂世當中,會些功夫的人不少,而且不少人平日了也都帶着兵器。特別是那些遊俠兒,仗着有一身子武藝,打架鬧事甚至殺人之後就逃之夭夭,想要追捕起來非常困難,就好比當年關羽、太史慈、徐庶等人都殺過人跑路,但是卻從沒有被抓到過。
不過,這聚賢樓,卻從來沒有人敢到這裡鬧事,因爲聚賢樓的東家,身份非同一般。
這聚賢樓,便是張飛開的。
張飛喜歡喝酒,這個人人皆知。而最近幾年,沒有什麼戰事,張飛除了打仗,在內政方面又是一竅不通,於是閒着沒事,就開了個酒樓。
張飛性格豪爽,平日在酒樓裡,看到順眼的就過去請人喝酒。時間長了,這長安城內的不少酒鬼,都跟張飛混熟了。
同時正是因爲聚賢樓的特殊背景,沒有人敢在這裡喝酒鬧事。之前倒是有幾個不知深淺的人道這裡鬧事,但是全都被張飛給扔了出去。自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來聚賢樓找麻煩。
今日,恰逢逢集,聚賢樓中自然是人潮涌動,每一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就在此時,一個少年走了進來,少年一身錦袍,風塵僕僕,細細看來錦袍是由上好的蜀錦製造的,一看這少年便是非富即貴。
少年身後跟着好幾個隨從,隨從背上都揹着獵物,衆人一看便知道,這少年是剛剛打獵回來。
侍從掃了一眼周圍,發現酒樓中已經沒有座位了。
侍從走到一個位置比較好的桌子前,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金錠,拍在桌上,開口說道:“這桌子,我家主人要了,你今天吃的喝的,也算在我家主人身上,拿着這金錠,別處吃去吧!”
這桌子上坐的很明顯是個外地人,而且看打扮也是個遊俠兒。這種人最是桀驁不羈,只是微微瞥了一眼那金錠,而後繼續喝酒,沒有搭理那侍從。
“喂,我讓你讓開,你聾了麼?”侍從大聲喝道。
“哼!”遊俠兒冷哼一聲,而就在此時,旁邊一箇中年人突然站出來,攔住了遊俠兒。
“老弟,聽老哥一言,這桌子就讓了吧!”中年人開口說道。
遊俠兒眉頭一皺,一把推開中年人,又回到坐下,安安靜靜的接着喝酒。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名侍從冷哼一聲,一揮手,又上來兩人,衝着遊俠兒衝去。
遊俠兒也立刻舉起拳頭,準備反擊,但是卻沒想到,這衝上來的兩個侍衛,功夫非凡,三兩招,這遊俠兒就被制住,而後這兩名侍衛架着這遊俠兒,就往外走。
“你們幹什麼?你們敢在這裡動手,你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這裡可是張飛將軍的地盤,你們敢在這裡鬧事?”遊俠兒馬上裝作一副無賴模樣,大喊起來,希望驚動殿中張飛的人。
“哎呦……”那少年人補了一腳,直接將那遊俠兒踹了出去。遊俠兒一個狗吃屎,摔倒在地上。
“你,你們好大的膽子,敢在這聚賢樓中動手,這裡可是張飛將軍開的!”遊俠兒一臉不甘的大叫。
此時,一個過路人看熱鬧的老者,走了上來,拍了拍那遊俠兒的肩膀,接着說道:“老弟,別叫了,再叫也沒用。”
“爲什麼?”遊俠兒不解的問道。
“老弟,你是剛來長安的吧。看來你是聽說過,這聚賢樓是張飛將軍開的,不能在裡面鬧事,不過這長安城中,卻有一個人不在這範圍之內。”
“是誰?這麼厲害?難道是陛下?”遊俠兒不解的問道。
“呵呵,不是陛下,三將軍是陛下的老丈人,陛下怎麼會來拆自己老丈人的臺!這敢在聚賢樓鬧事的,便是我們長安城的第一紈絝。”老者解答道。
“第一紈絝?那是誰?”
“陛下的親弟弟,魯王劉永……”
……
未央宮。
阿斗伸了個懶腰,微微揉了揉眼睛,頓時覺得舒服了許多。
“陛下,京兆尹龐林求見。”
京兆尹便是管理長安的官員,這長安和洛陽分別爲西都和東都,於是阿斗便制兩尹,專門司職管理長安的,爲京兆尹,司職管理洛陽的,爲河南尹。這京兆尹和河南尹,所轄範圍跟一般的太守差不多,但是實際權力和官爵,都在太守之上。而龐林,是龐統的弟弟,本事不如龐統,靠着老哥龐統,做到了京兆尹的位置。
聽到龐林來了,阿斗眉頭一皺,隨後開口說道:“讓龐林進來吧!”
龐林走了進來,見到阿斗,跪在地上,開口拜道:“參見陛下。”
“龐愛卿,起來吧。”阿斗所以揮了揮手,接着開口問道:“是不是劉永那小子又惹禍了?”
“陛下,臣無能,未能管理好這長安城,請陛下治罪。”
“行了,說吧,劉永又闖什麼禍事了?”
“陛下,昨日恰逢集市,魯王殿下與人外來客商起了衝突,還拆了一座雜耍的高臺……砸傷了十幾個人!”
“呃……朕知道了,先把人治好,所花費用度,照例記賬吧,隨後朕會把錢給你的。”阿斗無奈的說道。
龐林走後,阿斗再次無奈的搖了搖頭:“朕這個弟弟,這個京中第一紈絝,可真不是白叫的,三天不闖禍,他就受不了。”
“呵呵,陛下,魯王殿下還小,還不懂事……”張嶷隨口答應道。
“哎,都是母后給寵壞了。父皇死後,母后就這麼一個依靠了……”阿斗說着,想了想,喃喃道:“朕這個弟弟,年紀也不小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整日渾渾噩噩,是不是該給他定門親事了,讓他收收心了?”
……
聚賢樓。
“三叔,幹了!”劉永說着,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張飛卻沒有喝自己那一碗酒,看了看劉永已經微微泛紅的臉,開口說道:“行了,你別喝了,喝多了還得你三叔我派人送你回去,大嫂要是見到你醉成那模樣,又要怪俺老張了。”
“沒事,回頭我給母后說……來,三叔,咱們接着喝!”
張飛無奈的搖了搖頭,所謂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這個劉永與阿斗完全不一樣,阿斗可以說是胸懷大志,文武雙全,才幹過人,但是這個劉永卻是酒肉佔全了,平日裡到處惹是生非。跟阿斗簡直沒有一點共同處。
張飛剛要接着勸,就聽到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羣叫喊起來。
“走,快去看看,神醫來了!”
“神醫來了,快走,去看看……”劉永擡頭向着窗外望去,只見人潮向着城門口涌去。
“神醫?”劉永打了個酒嗝,而後晃晃悠悠站了起來,一臉醉意的向外走去,同時對張飛說道:“三叔,外面來了個神醫,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