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我很生氣

此後,像是約定俗成了,只要上官擎有空,慕向惜都會和他見面,咖啡廳,公園,湖邊,學校裡,到處都留下了他們的蹤跡,娛記們看他們戀情已定,如此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倒也不再緊追在後。

他們像是回到了以前一起上大學的日子,很無拘無束,也很悠閒自在,不爲生活而煩惱,也不爲工作而憂心,一切都開始平定下來,就連那焦躁的心,也跟着從半懸的空中悠悠然穩穩的落下。

有時候,慕向惜會想,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不講承諾,不講一輩子,只是這樣平靜的日復一日,也是一種幸福呢!

下班的路上,她接到了上官擎的電話,什麼前提都沒有的就吩咐她,“惜,準備一下,晚上陪我出席酒會,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衣服過去,順便讓她給你化個晚妝,越美越好!聽到了嗎?”

“啊,爲什麼?”

“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是啊。”

“這麼見不得光?”

就這樣,他三言兩語就將她的咕噥給塞回了肚子裡。

午夜時分,慕向惜離開了自己的小窩,驅車獨自前往凱銳酒店,走進大堂,往角落的鋼琴吧找了個座位坐下,她拿出手機撥給上官擎,眉眼卻在酒店入口的自動玻璃門處看到了那熟悉高大的身影,陪伴在他身邊的正是替代她的那個年輕秘書,他一邊走一邊交代她什麼,她一個勁兒恭敬又有分寸的點頭,是一個精明靈巧的人兒,呵,他許南川挑中的人,能夠在他身邊親力做事的,有幾個是庸才?

聽到電話那段的催促聲,她這才收回視線,“阿擎,我到了,你在哪兒?”

“你先上去等我,暫時走不開。 ”

“好的。”

收了線,她又急匆匆的擡頭,卻看到許南川已經走過去的身影,正要擡腿上電梯的時候,他突然一個回頭,非常精準非常果斷的擒住了她若有所思的眼波,不意被逮個正着,慕向惜赫然別開視線,他淡淡一笑,身形沒入大開的梯門中。

皺眉看着手裡的名單,都是參加宴會的一些老總的背景資料,上官擎那傢伙最是討厭跟亂七八糟的人搞什麼交情,所以也根本不會費盡心力的記住他們的名字和業績。

所以,就讓她代勞了,也許,這個就是她今天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吧!

在酒會開始的那一刻,上官擎終於風風火火的趕來了,眉宇之間帶着一絲還未消去的怒意和煩躁。

他不說,慕向惜也沒問,跟着他來到了會場,大盞水晶吊燈從中空的二樓垂下,上下兩層以許轉樓梯連通,宴會廳一樓田園風格的白色漆花門外是個小花園,廳內裝飾奢華,銀製餐具在璀璨燈光下別具貴重質感。

這是不同於外面的另外一番天地。

身邊的男人一站在這裡,就掛上了一種疏離的客氣的稱得上紳士的笑容,慕向惜笑顏如嫣跟在他身邊。

每每接收到他的眼風總會回頭跟他默契的一笑,流雲行步間悄聲提醒,那些迎上來要和他握手的都是什麼公司的什麼人,偶爾他也會挑一些自己熟絡的人,介紹給她認識。

不,更確切的是,將她這個女朋友介紹給別人認識,一路寒暄到大廳中央,好不容易在幾百位上流頂尖人士的社交圈裡轉完一遍。

於是,她也收穫了一連串的恭維,什麼美麗天下無雙,什麼貌美天仙,什麼賽似貂禪,聽得她不由得心虛得慌,暗暗自嘲。

她也就是一個庸姿俗粉而已,他們竟然說得出這麼多名堂,看身邊的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她便提議一起過去坐坐,想要順便掏掏底,看他爲何時而煩心。

剛瞅準了一個清淨的角落,還沒過去,就有上官擎以前的舊識上來邀舞,女的,很美,眼角眉梢都帶着對他的薄恨。

唉,又是這小子無意中惹下的情債嗎?什麼時候他撥動了人家的心絃然後棄之不顧?她身邊的這些人,爲什麼一個個都是風流種?

趁着他們儂儂細語之際,慕向惜退到無人的窗邊,慢慢啜飲着手中的果汁,然後看到許南川偕着女伴從側門進來,幾乎是同時他也看見了她,與這半年來他一貫的冷冰冰漠然不理的態度不同的是,他對她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精悍的眼瞳內閃着濃濃的興味光芒,脣角也相應的勾了勾,不是笑,更像是一種接近於冷血蛇類吐信子的一種暗示,她看不懂,所以,心裡有些發毛,他想幹什麼?

低頭跟女伴輕聲交談了幾句,他朝她走過來……

在她面前停下,身體倚在窗櫺上,一動不動……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

他說了一個字,“嗨。”

她艱澀的用同樣的字回他。

他伸手向後,她未躲開,腦後的髮簪被他拔掉,柔軟黑絲似水披瀉而下,又如亮澤純黑織緞在空中無聲拂浪,引來周遭注目,他又說,“我很生氣。”

如果敵人讓他生氣,那說明他還沒有勝別人的把握。

如果朋友讓他生氣,那說明他仍然在意別人的友情。

如果她讓他生氣了,那說明什麼呢?

生氣之後呢?

他的手段是什麼?

那珍珠髮簪,被他拿走了……

因爲,那是他以前送給她的,現在,他收回了……

上官擎回來了,顯然是剛纔和別人的舞興還沒有發揮到極致,拉着她一起站了起來,汗溼的髮帶着張揚的味道,一絲一縷的帶着來自於他身上香水的味道,一時之間,她有些暈眩,他牽着她的手,熟習的聊聊她已經散開的頭髮,說,“好久沒和你跳舞了。”

他朝舞臺處打了一個手勢,華爾茲的樂曲隨即在下一刻代替了悠和輕悄的背景音樂,他手一擡將她挽出一個花式,旁邊三五成羣喁喁細語的那些人即時讓開,笑着爲他們鼓掌,他和她都含着開心的笑容,不管內心再怎麼荒涼,都要刻意保持着這樣的僞裝。

這是她所喜歡的場景嗎?不見得是!這是她所不喜歡的嗎?卻也未必!對她而言這些都是無所謂的,在這樣的繁華盛世她似乎一無所求又似乎只是刻意的在努力追求着一樣東西。

現在,她只是在做戲,是的,只是做戲,只要觀衆喜歡,怎麼樣都好,她配合他百出的花樣,掂轉腳尖如行雲流水變幻萬千,惹來圍觀和如雷掌聲,一曲將畢,在未盡的餘樂中他把她帶向後門。

花園裡,他連綿地吻她的臉。

“我需要離開幾天。”他說。

“多久?”

“很快就回來了。”

“事情很嚴重嗎?”

“不算太壞。”

他沒有多說,她叮囑他一些瑣碎的日常要注意安全等等一些話。

望向遠處半掩門內翹盼的黑色高大身影,是他隱在暗處的隨從,慕向惜猜測,事情如此急切,只怕是很嚴重的,拖到現在,他必須要走了,她微笑依舊,輕推了他一下,“去吧,我自己有開車來的。 ”

“記住,別去接近他!”他不放心的再三叮囑。

“怎麼會?”她瞠大眼睛回道,照現在這情勢,她躲避那人還來不及呢,她幹嘛沒事去找他?

像是有什麼不好的預感,他搖搖頭,望向她的眸子裡含着肯定的神情,“他會讓你去找他的。”

“你知道?”

“是的!這半年的時間,他表面不動聲色,私下裡卻壞了我不少好事!我這次離開,有他一半的功勞,好不容易我不在你身邊了,他必定不會再保持沉默,男人隱忍了太久之後總會在合適的機會爆發一下,讓人見識一下他的厲害之處,所以,你呢,明白該怎麼做嗎?”

他擔憂的表情似乎對她沒有多少信心,這讓慕向惜大爲受挫,想說些什麼話來證明自己,但是她也確實是沒有那個必勝的把握,只能點點頭,“嗯,我有分寸的!”

“別趁我不在的時候被他攻城略地,如果是這樣,我半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他頗爲頭痛的表情皺着眉頭撫着額頭,看她吃吃的笑,他立刻正顏,幾乎是咬着牙齦說話的,那股子狠勁就好像她真的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那麼,我回來之後你就沒好日子過了,以前對你的溫柔我會全部收回!相信我,我會抽了你的筋剝了你的皮!然後,我還會做出更爲過分的事情……”

他的眼光在她有些低胸的禮服上瞄了一眼,慕向惜沒好氣的瞪他,“你就別擔心了,我都這麼大的人了!”

“唉,我怎麼能不擔心?現在你三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我當然不擔心,以後怎麼同?只要他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讓你過去或者他過來找你,你和他天天雞犬相聞,搞不好哪天就臭味相投然後一起昇天,只剩下我一個人孤苦得道,只好出家去做和尚了。”

他苦苦長嘆,把自己說成了一個命運不濟的癡情男兒,她大笑不止。

低頭看了看腕錶,他的脣久久的印在她的額頭,轉身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回頭,手指直直指着她,眼內是似熾似冷的警告,“記住我今天的話!”

她含笑點頭,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視線裡。

夜空下的花園裡又剩下她一個人了,擡頭看看燈光璀璨人跡嘈雜的二樓,那喧囂的場面她不願意再次身置其中,正想移步的時候,猛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同,身形定住,她遲遲的不能挪動一步,內心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翻騰吶喊——

他的目光是她永遠都逃不脫的桎梏,戒掉了回憶,戒掉了共同擁有的感人的傷心的迷惘的心碎的每個刻骨瞬間,可是,終究還是戒不掉他在她心口刻下的那道傷!

年少之時,他們陌路邂逅,她因金錢而與她結下緣分,男女之間的愛情,直似一場戰爭,不見硝煙瀰漫,只需一記眼神、一抹微笑、一個親吻、一句告白,便殺得她丟盔棄甲,舉手投降,各自內心的羈絆讓他們的感情在情理間舉步維艱,她是他的心理禁錮,他卻是她的生活枷鎖。

不能夠忘記心頭的傷,她舍他而去。

再次歸來的她,陷入了他用恨編織的密網裡,他佈陣設局,誘她來降,在她徘徊不定的時候,他宣佈了訂婚,她不知道的是,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可是,擦肩而過的風景終究是改寫不了的歷史,面臨着他提出的殘忍的分手,她無聲無息,將這段情,養成了一個肉中繭,用血肉團團的包裹,用微笑和漫不經心來掩藏真正的苦楚,想用時間用刻意的忘卻來使之消亡使之隨風而去。

可是,即使身邊有知己的陪伴,仍無法平息內心深處的思念。

這次,是誰會打破看似平靜的湖面?

又是誰會開口說出第一句挽留和原諒?

是他?

還是她?

長久的沉寂中,即使相隔那麼遠,耳邊颼颼刮過的風依舊帶來了他狂熱的氣息,撲入她的鼻孔,那種極深的不安在她周圍散開,眼睛在不停的轉來轉去,像一個被追擊卻無路可走的小動物,空氣裡散落着她的脆弱,令人恨不得立刻把她收進懷裡去緊緊的保護,她站得肢體發硬,他終於開口了,“不想知道他爲什麼離開嗎?”

“有些事情,我不問,他不說,因爲根本沒有必要!如果事事都要問個通透,豈不是很累?”

“如果是爲了別的女人,你也能如此豁達和淡定嗎?”他嗤笑。

別的女人?

慕向惜愕然擡頭,二樓露臺裡,許南川雙手交握,正俯身在雕欄處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無邊黑暗襯得他眸內星光如閃,她說,“我相信他!”

“看來,真的像傳媒所說,是一對情真意切的戀人,誰也無法拆散,誰也不能插足,誰人不羨慕,誰人不嫉妒?嘖嘖,如此美好的感情,真是讓人有想要想方設法將之挫骨揚灰的衝動呢!”

他的眼神滾燙而冰冷,帶着危險的信號,他的話,更是似曾相識,曾幾何時,他就這樣做過。

冷汗從她額頭上沁出,體內的血液似要滾瀉而出,這個花園這個空曠的地方似擁擠得要爆炸了,她在無端的恐懼中搜尋上官擎的身影而不得,腦海裡涌出他叮囑過的話語,隨後便慢慢的平靜下來,輕輕一曬,“看來,許少的惡趣味一點兒都沒變。”

看過來的水眸,含着動人的微笑

鎖視獵物的黑眸裡劃過一絲異色,顯然,她的表情和她的臺詞都有些出乎意料。

擰眉思索了一會兒,他言語中透着一份掩飾不住的讚賞,當然了,奚落和嘲諷還是佔了絕大部分,“果然,半年的時間,你進步不小嘛!”

“拜你所賜!”

她揶揄的話惹得他放聲縱笑,“哈哈,不錯,向惜,你讓這場遊戲更有趣味了!我發現這樣的你真的很有魅力,今天我正好空-虛得很,想必你在嘗過別的男人滋味之後還會對我有所留戀的吧,畢竟,我的本領不差,怎麼樣,要不要再來重溫一下?”他大言不慚又近乎調戲的話讓她很想上去甩他巴掌,但是,她還是忍住了!

明知道對方玩的是什麼惡劣的誘~~~~惑什麼陰險的勾當,她傻了纔去自投火坑!

他的眼神裡,除了玩-弄就是玩-弄,儼然把她當作了一夜-情的對象!

想不到,分手之後,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她的身體!

想要她的身體?那也得先看她願不願意!

有了這個認知,她不怒反笑,“遊戲我不會參與,隨你們怎麼折騰吧。 ”她過的,是實實在在的生活,纔沒有多餘的體魄跟這兩個精力旺盛的男人玩什麼把戲!

“還有……”她略一停頓,長睫一眨,露出極嫵媚的笑,甚是溫婉明豔,“許少如果實在是寂-寞得很,往那花街柳巷上一站,上來搭訕的絕對是一打一打的,至於我這種有了男友的女人,不貪心,也安於現狀,身邊既然已經有了一個準備長相廝守的,暫時不會考慮第二個,所以,現在,你還不在我考慮範圍之內!”

他失笑,瞳內光芒再現,極有興趣的配合着問,“哦,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

“先排隊吧,我給你一個靠前的編號。 ”

她還沒說完,他就收斂了所有的表情,薄薄的脣抿成了一條線,晶亮的眼睛黯然下來,她以爲他會因爲受辱而一氣之下拂袖離去。

但是,她還是低估了他的道行,幾秒鐘而已,他的嘴角又彎了下來,陽光在剎那間重新降臨,笑意在眼中閃動,低低的應聲,“好,我等着!”

頓時,她的眼前一排排的黑線掠過,果然,她還是不到火候,他什麼智商,天才級別,舉一反三,這下好了,談判的最高境界,以不變應萬變,以期獲取對方最大的讓步,操縱得爐火純青!而她……真的要割地賠款嗎?

不!堅決不!

就算做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也絕對不能給他機會!

正在患得患失鼓舞士氣的時候,他突然鳴鼓收旗了,“那,稍後再見。”

直到那頎長的身軀消失在簾幕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稍後?

什麼意思?

這男人現在說話越來越模棱兩可了!

罷了罷了,她搖搖頭,直接穿過大廳,在存包處領回了自己的東西,就去車陣裡找自己的甲殼蟲,習慣性的伸手去手提袋裡拿鑰匙,摸了一下,沒有找到,再摸一下,還是沒找到。

乾脆,把手提袋翻了一個底朝天,還是不見那匙條的蹤跡,不僅這個沒了,手機什麼的都不見了!她懊惱的捶着車窗,眼睜睜的看着在裡面安躺的錢包,天殺的,許南川!

這個小偷!

這個道德淪喪的混蛋!

她真想跑回酒店的前臺大鬧一場,存得好好的東西竟然被人給竊了?

最後,還是控制了殘存的理智,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何必吵得人人皆知?思緒混亂如麻,且彷徨恐懼,他到底,要她怎麼做?不同於以往的不明所以,這次,她有隱約的不好的感知,知道他不會單純的想要跟她癡纏一夜,但是這謎底卻隱晦得她無法捉摸,到底爲什麼?他到底想幹什麼?

絕對不是再好心的給她一次機會!

也絕對不是想要身體上的這點撫慰和滿足。

更不是太過於想念或者離不開她之類的理由!

果然,剛說完‘稍後再見’的人出現了,黑色的車窗降下少許,他俊美的面孔在玻璃上做可憐的扁平狀,像極了在公交車上門窗上常見的被擠扁的那一幕,向她眨眼,“上車吧,許少我送你。”

慕向惜低頭,好不容易撐住要大笑的衝動,他這樣自毀形象的表演,又是唱的哪一齣?討她歡心?哼,他纔沒那麼好心!上一秒還是喜笑顏開,下一秒就會雷霆震怒,這就是喜怒無常的他!也是她見慣的他!

所以,她非常瀟灑的一擺手,“如果你不把東西還我,那就算了,我也不需要你只大灰狼在這裡假慈悲。”

一隻貓和一頭狼在森林裡遇見了,狼給了貓三個選擇:靈魂,生命,**,貓必須付出這三樣中的其中一樣,狼纔會消失,你選擇什麼?

答案已經跳出來了,不是嗎?

**,用**來獻祭,輕於鴻毛。

這就是他眼中寫滿的熾-熱表情,她讀得懂也看得清楚,她笑,“許南川,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

“唔,說說。”

“你擁有在女人堆裡打滾超過半輩子的經驗。”

“又如何?”他洗耳恭聽。

“你喜歡嘗試不同的女人,而我,很年輕身體也相當誘~~~~人,能夠讓你體會到一種不同的感覺,所以,這意味着你要泡我,僅僅只是泡而已!你在泡一個你感興趣的女人,但並不打算真正投入,在你們這些公子哥兒的圈子裡,通常這種情形的結果都是,泡到手之後玩膩了遲早拜拜,也許可能會收起來做一段時間的情人,但絕不會把這種隨時隨地都能上的牀-伴考慮作妻子人選,你呢,比那些尋常人還多了一點,那就是你恨我,你這次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我雖然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不安好心!”

一番話,又惹得他捧腹大笑,毫無形象的靠在椅背上,終於笑夠了,他稍稍停歇,眼底流動着欣喜和滿足的光芒,“分析得真好,向惜,你還真的進步不少,哈哈,繼續說……”

她撇嘴,一臉不耐煩的表情,嘆口氣說,“今天呢?就算你拿了我的東西讓我無處可走,但是,我不求你照樣可以憑藉我的手段安然無恙的到家,今天呢,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我也不想要你什麼承諾,我也不稀罕你的身體,如果你沒有充足的理由和回饋來給我,那我又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的躺在你身-下呢?”

話說完了,他俊臉微怔。

慕向惜早就知道,她說不稀罕他的這句話,其實是他最介懷的,以前,曾經因爲這個,他狠狠的懲罰了她,時至今日,果然還是能夠觸到他的痛楚,她笑得無所謂又幸災樂禍,而他,在睨她一眼之後也不再說什麼。

話不投機半句多。

他和她的現狀,就是如此。

既然人家無意聊天,她也不會主動開口,刺激他的目的達到了,她絕對不像某些人一樣斤斤計較緊追不捨不把人的靈魂打出竅是絕對不肯收手。

她呢,胸懷寬敞見好就好,拿了空空的包悠哉的往前走,心裡頓覺舒暢無比,不管有沒有實質性的戰果,也不管是不是丟了鑰匙丟了手機,只是看到他那張俊臉上礙眼的笑一掃而光,她就感覺自己勝利了。

哈哈,終於憑藉她自己的力量扳倒他一局了!呀嚯呀嚯,呀嚯呀嚯!真是太好了!

小人得志是什麼樣子?

看看此刻的慕向惜就知道了!

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遠,許南川從車窗裡探出頭,“你打算走回去?”

“去學校的路線新增了一列二十四小時的公交車,你不會不知道吧?”她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他,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你有硬幣嗎?”他側頭斜了一眼她空空的手提袋,是的,他對她的習慣是非常的瞭解,隨身不喜歡帶錢和多餘的物件,他很早之前就說過要她改善這個壞毛病,現在,果然,還是沒改!可是,就算是改了,他也有辦法給她偷走!

看他笑得勢在必得,她不抱一絲希望的問,“你借我嗎?”

“不借!”這是理所當然的回答。

“那就算了!反正就是一枚硬幣而已,我一個大活人還怕搞不到錢?”

“要去偷嗎?”

“只許你偷?”

“哦?真有趣!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怎麼個偷法。”他來了興致,躍躍欲試的神態換來她冷哼一聲,不再理他,一個人沿着人行道漫步。

一輛黑色的車子並肩與她同行,跟隨着她的步調,不緊不慢。

她穿的高跟鞋讓她走起來有些難度,但是她儘量讓自己呈現最爲優雅大方的走路姿勢,腳後跟那個痛啊,她也忍着!

這裹步的禮服那個惹眼啊,路人投來詫異的好奇的欣賞的目光,她還是忍着!

已經是深夜了,可是這城市,似乎永遠沒有沉睡的時候,仿古地磚拼出各種花卉圖案的步行街上人來人往,巨幅玻璃櫥窗裡琳琅滿目,不是擺放着以各式姿態穿上當季最潮流服飾的模特,就是陳列着價格面議的三克拉晶瑩裸鑽。

人行道的鐵柵欄外,最新款的跑車和最古老的公共交通一同被堵在紅燈路口,橫馬路兩邊有幾叢叫不出名字的矮樹,沿街商鋪上方密密掛着形形色色的招牌,或大或小一塊緊挨一塊,廣告語有的華麗有的直白。

這就是她所生活的城市麼?爲什麼看上去象在異域。

所有一切對她而言都很不熟悉,陌生得甚至讓她覺得有一絲新奇,直到此刻才知道上官擎說得果然沒錯。

她真的太久沒有見過世面了,每天上班都是躲在自己的隔間裡,不多說一句話,把自己分內的工作完成了,就再也不說別的,加班工資是豐厚的,但是她不願意要,她不缺錢所以不想要那麼多錢,上班也只是一種寄託而已,習慣了在自己的生活裡一成不變,對外界已經忽略到了漠不關心,全無意識外面的天地是如何地日新月異。

如果許南川結婚了,如果她身邊沒有上官擎,她也不打算再去找別的男人。

是她的幸運,在大千世界裡認識瞭如此優秀的兩個人,平凡如她,所接觸的現實生活是如此的殘酷,現實生活中的男人更是可以直接滅了她腦海中的那點幻想,她不是太在乎美形不美形,但是太醜了也會讓人胃口不爽,所以,在慶幸自己遇到美男許南川的同時,她又深深的嘆世不公,爲什麼上帝不給他們一個合適的機會合適的地點,一個美人如她立在花叢,一個帥哥如他驀然回頭,就這樣,多美的緣分多美的偶遇啊,然後,成就了一段你情我願你好我好的人間佳話,兒女成羣,隨便放養。

狹窄街上越來越冷清,走到路的盡頭她終於鬆了口氣。

眼前是個開闊有着寥寥無幾行人的廣場,大型商廈前有着三層高的音樂噴泉,在水池邊的大理石階上坐下,許南川的車子無法開進,只得停在那裡看戲……

一個弱女子……

手無寸鐵……

街上隨便一個人都比她強壯高大,他好奇啊,她如何去劫持一個人呢?

如果行人路過,如果稍稍一個回頭一個側目,就能看到,一個女孩兒,身着一件粉紅色的晚禮服,胸前點綴着精美褶皺和細緻的花邊,無比明豔動人的坐在那裡,手裡提着她的高跟鞋,一臉的落寞,一臉的失魂落魄,愣愣的看着水面發呆,就算是陌生人,都有一種感覺,莫名其妙的感覺到她整個人像是月光下的一捧積雪,如果沒人拉住她,她就會無聲無息的融化在空氣中,再也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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