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頓時心下了然。這安樂王便是先帝殷貴妃的獨子,也是聖元帝最小的弟弟。由於安樂王早年喪母,聖元帝便對這位兄弟格外優待,甚至超過了與自己一母同胞的安慶王趙曄。也因爲安樂王自小受着聖元帝的教化長大,他心中對聖元帝便有着一種敬佩之情,並甘心爲聖元帝掃清前路。
只見趙旪笑着打趣着聖元帝,“皇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麼能冷落了我這麼天仙似的嫂嫂,讓她奏出如此悲音?”
由於靜初自己心情的緣故,將一首好好曲子彈奏得悽切婉轉,導致後來控制不住心緒,弄斷了琴絃。原本她認爲芙蓉軒地處偏僻,平日裡附近不會有什麼人。偏偏今日卻碰上了當今天子與安樂王。
年輕的天子眉頭不由皺了一下,方纔的樂音如一根刺般扎進他的心裡。雖然不知道靜初在思念着誰,但是聖元帝發現自己嫉妒那位不知身在何方的男子。
趙旪雖然與聖元帝較爲親厚,但畢竟是男子,再加上他對聖元帝的後宮也不甚關心,只知道如今宮內最受寵的女子是葉婕妤。除此之外,宮內的事他便沒有什麼熟悉的了。但是憑照他對聖元帝的瞭解,靜初絕對在他心中佔有分量。怪不得最近老愛在太液池上泛舟,若不是今日聽到琴音,還不會發現其中另有玄機。
袁佩英與靜初坐在一塊,趙旪是不清楚她們各自身份的。但是轉進竹林來的時候,他的目光
下意識就被靜初吸引住。也只有這般的女子,纔有可能攫獲聖元帝的心。一襲月白色的流光雲錦衫裙貼合在身上,頭顱微微下頷,露出一段優美的頸項,色澤瑩潤,自有一番獨特的魅力。
袁佩英見聖元帝駕臨芙蓉軒,心內暗暗爲靜初高興起來。“皇上,安樂王爺,你們來得正好,靜初姐姐正好沏了一壺好茶。”
靜初不由向袁佩英使眼色,若是聖元帝單獨在此,她稱呼自己靜初姐姐尚且不妥,更何況還守着一個安樂王,這不是將自己的閨名隨隨便便告訴外男嗎?
安樂王倒好似不在意,聽到有茶可喝,臉上早已笑了開來。坐在原先靜初與袁佩英所在的石凳之上,尋芳見狀忙爲聖元帝與安樂王添了兩隻茶盞。
趙旪坐下之後,看着仍站在原處的三人,連忙招呼着:“皇兄,還不落座。你站在那兒,皇嫂又怎麼敢落座呢?”
聖元帝也不言語,板着臉坐。靜初柔順得爲二人添上新茶,聖元帝目光所及,靜初的一截皓腕順着袖子滑了出來,隱隱有股芙蓉幽香傳入鼻中。
端起杯子來品着上好的龍井,趙旪一臉滿足:“喝了這麼多的茶,今日才覺得這芙蓉軒中的茶纔是天地下最好喝的。”
這話雖然因着心情的緣故,但是免不了誇大的成分。想他身爲親王,聖元帝最信任的弟弟,什麼極品的茶葉沒有喝過,而她不過是祁宮中最爲末等的
妃嬪,就算是搞來好的東西,也未必入得了他的眼。
“王爺這麼說簡直是折煞臣妾了。”安樂王雖然這麼誇讚,但是靜初也深知不能因此託大。“王爺乃是皇親貴胄,血脈尊貴,想必也喝過不少名貴的茶葉,今日到芙蓉軒,臣妾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您如何能說芙蓉軒中的便是絕佳的呢?這不是打趣臣妾嗎?”
“非也,非也。”安樂王豎起食指輕輕搖晃,否定這靜初之前的話,“這品茶,不光是看茶葉,還要看情,看景,看人。”
安樂王這話一落,袁佩英嬌笑着附和:“我就覺得姐姐的茶最好,但她總是過謙。每次總是堵得我說不出話來,如今終於來了一個會說的。”
有着袁佩英的幫腔,靜初也不欲在這幾人面前強辯,佯裝羞澀,低下了頭。
趙旪卻想着幫聖元帝制造機會,“皇兄,依臣弟看,你就多賞芙蓉軒些上好的茶葉,以後便可時常品茗,豈不更有意味?”
“剛纔還不嫌棄姐姐的茶葉,這會子又讓皇上在賞些好的,今日我才知道安樂王原來是心口不一的人。”袁佩英到底是爽朗,看這趙旪溫和不擺架子,也就與他打趣起來。
趙旪自然是不甘有人這麼說他的,與袁佩英一人一句回了起來。
聖元帝倒也不阻止他們,靜靜的看着。這樣一來,就僅剩下靜初與聖元帝坐在位上,一時無話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