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了個身醒來,還是黑夜。他摸索着開燈,下牀。
最後在旁邊的一個臥室裡看到了已經熟睡的花果,她是個特別努力有上進心的學生,爲了彌補過去丟下的,現在每天都拼命地加點練舞蹈。可能因爲太累了吧,他開了燈,她都沒有發現。
他找到了夜燈,把大燈關上。
狄剛本來想轉身出去的,可是昏暗燈光下的艾花果,那麼恬靜美麗的睡顏,他走了過去。坐在了牀邊,聽着她每一寸的淺淺呼吸。
手不由自主地伸過去,撫在她的額頭上,想象着之前吻過她的每一個場景。
然後,看着看着,她就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你,你跑到我房間裡做什麼?”她拉高被子把自己包起來。
“別擔心,就我現在這體力,對你做不了什麼的。我就是餓了,有什麼吃的沒有?”他扶着牀沿站起來。
“那我給你煮點面,你先出去。”
“那你快點,我要餓死了。”他走到門口又回頭,“你包那麼嚴實幹什麼,又不是什麼都沒穿。”
她怒目圓瞪,狠狠地扔過來一個枕頭,軟軟地砸到了他的腳邊。他笑着關上了門。
“這是誰的拖鞋?”狄剛搖晃着自己腳上的藍色拖鞋,淡淡地問。
“邊非的。”廚房裡傳來一個,令他妒火中燒的名字。
他一腳,又一腳,兩隻鞋斜斜地飛了出去。
“我不穿他的,你再給我找一雙。”
“你以爲我想讓你穿邊非的啊,那你就光着腳吧你。”花果一邊攪動着鍋裡的面,一邊沒好氣地對付着沙發上的人。
等她把面端過來,看到他腳上的黃色小熊圖案的拖鞋時,肺要被氣炸了。
他得意洋洋地穿着她的另一雙拖鞋,半個腳後跟還在外面露着。
“立刻,馬上給我脫下來!”她把面嘭地砸到桌子上,指着他腳上的鞋。
他把面移到自己眼前,拿起筷子先挑起了一根,嚐了嚐。
“味道還不錯啊!”他才狼吞虎嚥起來。
她瞥到他白色襯衣浸出來的血跡,一時心軟就沒有再跟他計較下去。
“你去睡吧。”他吸溜着麪條,催促道。
她立刻警覺起來,拉開凳子和他面對面坐着,“等你睡了我再睡。”
狄剛筷子不動了,擡起頭看她,“你不覺得你現在樹立起防衛意識有點太晚了嗎?”他低頭喝了一口湯,看着她重重的黑眼圈,“快去吧,你明天不是還要上課麼。”
最後一句話他是邊吃邊說的,不知怎麼的,聽在她的心裡,有點暖和。
她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那我去睡了,你吃完也趕緊睡覺。”說完忽然覺得特別彆扭,她尷尬地咳了兩聲,往屋裡走了。
他喝乾淨最後一滴湯,心滿意足地靠在椅背上。
艾花果,我多想把你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只做我狄剛的專屬啊。
窗外月光漸漸隱去,男子的眸子越發的明亮。
————
半睡半醒的狄剛往浴室走去,二三十個小時的睡眠讓他的大腦沒有完全適應白天的狀況,更加沒有判斷此刻從浴室傳來的淋浴聲。
他揉着眼睛掀開浴簾,
“啊!”
伴隨着一聲響徹樓層的淒厲叫聲,他在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剎那間被一把推倒。
“你幹什麼啊?”倒在地上的人被摔痛,揉着後背站起來。
“出去,快點給我出去!”艾花果簡直快要瘋掉了,她打開蓮蓬迅速把身上的泡沫沖洗乾淨,穿上浴衣就往外衝。
然後客廳裡的兩個人,就兩個問題跌跌不休地爭吵不已。
“你爲什麼不敲門?”
“你爲什麼不鎖門?”
沐浴後的花果,膚色更加粉嫩迷人,周身散發着茉莉清香,勾動着晨起的某個正常男人的荷爾蒙。
“好了,我不跟你吵了。我現在要去尿尿了。”狄剛站起來,卻被花果扯住,“跟我道歉,別以爲你是重病號就能不講理了。”
艾花果一時激動,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這是皮膚與皮膚的接觸。
“我告訴你艾花果,別不知道天高地厚啊!”他被激急了,瞪着眼睛嚇唬她。
“哎呦喂,我還沒見過哪個寄人籬下的像你這麼囂張的啊,你道不道歉,不道歉就馬上出去!”倔勁上來,她扯着他不讓他走。
“放開,快點放開。”
兩個人你一拉我一扯,狄剛就非常不小心地把她寬鬆的浴衣扯掉了。
身上一片冰涼,艾花果多麼期待自己**裸地暴露在空氣的那一刻,世界一片漆黑。
可惜,不如她所願。
狄剛“額”了一聲,在浴室的時候確實是什麼也沒看到,現在………
羞恥的紅暈燒遍她全身,她裹着浴衣跑向自己的房間。狄剛回過神來,去洗冷水臉降溫。
這個早上,還真是過得驚心動魄啊。
臥室裡的艾花果趴在牀上,拳頭猛捶枕頭,悔不當初爲什麼要一時心軟造成如此的大禍!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幹什麼?”她壓抑着怒火,從牙縫擠出三個字。
“幫我買點衣服,卡我放在餐桌上了。”
“自己去!”她怒火滔天地迴應。
“不行啊,我現在處於非常危險的境地。”
“關我屁事啊!”
“真生氣了,放心吧,我會對你負責的。”
“滾!”
一陣乒乒乓乓之後,艾花果拿起餐桌上了卡就出門了。
狄剛坐在臥室的窗邊,看着那三盆仙人掌生機勃勃地吸收着清晨的陽光,就這麼看了一個上午。他的手摸在刺上,完全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尖銳,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