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開始就備受注意的趙亮,經過這‘飛天’展示,所有想爭奪南甲一道稱號的人都視之爲勁敵,畢竟剛纔那足有十幾米不見地也未見任何接觸物的飛行已經超乎了輕功的範疇。
“雖然我派輕功絕學也能夠半空而行,但需得身輕如燕,還要不時地找立腳點,借力纔可,可剛纔那人所展示的……難不成是佛家傳說裡的上乘功法,可做到不借助任何力量就憑空而起?”
“對對,聽說西藏地區好多潛心修煉的高僧都能達到這種境界,這人年紀輕輕就如此,對了,連悟塵都對他禮待有加,想必位是隱世高人。”
不少人還沒開始動手,面對着這樣的對手已經有些壓力山大了,剛纔說話時顯示趙亮內力深厚,如今輕功卓絕,沒些手段和功夫,誰敢與之爭鋒。
所以,當商綠蕪站在高臺是宣佈可以上臺切磋武藝時,剛剛那些激動得想要躍躍一試的人們開始往後退。
“大師,需要我上去嗎?”知念朝着一直站在旁邊卻沒有任何表示的趙亮問道,將稱呼也由施主換成了大師。
趙亮擺擺手:“就目前來看,你上去也沒有什麼意義,還得再等等,我就不信這麼多人,沒有人敢上去鎮這個場子。”
果然,趙亮剛說完不多久,一個頭發花白衣着道袍的老道士昂首挺胸的上了臺。
臺下立即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其中也不少倒喝彩的聲音,那老道悠然自得地朝下面作了個輯,自我介紹道:“我乃青山教長老青野居士,請各位請教。”
“青山教?青城派道派分支那個?”悟塵深深看了眼那老道故意顯得不穩定的下盤,嗤笑道:“在場誰不知道青城派道派武修講的就是輕靈飄逸,他這裝拙裝得太不專業了。”
“青城派不是那個武術門派嗎,怎麼還有這麼多分支門派,對了,那個信音也是什麼佛派……”林依婉充分發揚了求知如學的態度,扯着趙亮的袖子問道:“師父,你知道嗎?”
對於小時候就在青城派原總舵混熟的趙亮來說,自然知道青城派的家底,見林依婉是真的好奇,只得解說道:“現在世人所提起的青城派是指主修武學外身的主要派系,其實青城派分三大支系,佛道兩家有修心一講,而道家武術是講究舒展大方,活靈活動,佛家講小手連環,輕步行走,武家則擅長各種貼身近戰以及在高低不平的地方作戰,爲此他們經常在山上修練,從小培養身體的平衡感。”
“趙小友所言不錯,青城派和武俠小說裡臭名昭著的那個青城派不同,其武學修爲登峰造極的大有人在,也是現今世上爲數不多的大門派之一,只是這佛道兩支系由於世風日下,不如專攻武學路數成功來得快些,所以漸漸成了旁門,後來也分了出去,這青野老道敢第一個登臺,想必手上是有真功夫的。”悟塵說着,見一箇中年人走了上去,不再說話,留心觀戰。
“青野居士,我是代表個人來參戰的,請賜教。”那中年人也不報名號,直接擺了個太極起手式。
“我手下可不過無名無號的人,你小子不要太猖狂了。”青野老道說着低喝一聲,腳下搖搖晃晃似站不穩一樣,慢步輕移的朝着中年人靠近。
趙亮頗覺有趣的看着兩人,青野老道沒有心急,那中年人更是直接以太極相對,正是同一類型的對手,這樣纔有看頭。
那青野老道在慢悠悠的到達中年人身邊時,沒有急着進攻,而是繼續左右搖擺,時不時的朝前揮兩拳,也因爲力道不大出拳速度不夠而被中年人輕易擋下。
青野老道也不着急,繼續不痛不癢的攻擊着,倒是那中年人,在青野老道從左面打到右面這十分鐘裡,慢慢的失去了耐心,逐漸放棄了一隻手的防禦力量,伺機攻擊。
“上啊!這麼打下去打到天黑了!”臺下的人也開始等不及起鬨了。
“看來無論是什麼人,聚在一起羣鬥也是亂哄哄的一片。”林依婉被吵得無心觀戰,憤憤不平的望向臺上那些激動的胡亂指揮的貴賓們,不解地問道:“男人真是奇怪,就這麼喜歡看打架嗎?也不怕他們員工笑話。”
“怕笑話的話就別看好了,這個開場戲還只能算是熱身,你要是看到後面,我估計你也會興奮得跳腳。”趙亮雙手抱懷,朝着高臺一揚頭:“正戲開始了。”
話音才落,一直在跟中年人搞小動作的青野老道忽地一蹦兩米高,直接朝着中年人的背後撲了過去。
中年人的起手式是專門應付左前右方的攻擊,因爲雙臂呈現的狀態是張開的,所以哪怕知道青野道士是想攻擊他背後,等到他反應過來再轉過身去,雙手也無法做出調整和適當的防禦。
毫無懸念的,青野老道兩腳直接朝着中年人後背一蹬,借勢落地後橫下里掃出一腳,本就身形不穩的中年人直接被絆倒在地,青野老道慢悠悠的上前將腳踩在其胸口,得意道:“我贏了。”
中年人不甘心地將頭扭到一旁,卻也不得不認輸。
商綠蕪在此時站了出來,對着高臺下那些猶豫的人解釋道:“由於這次評選是點到爲止,所以第一個擂主佔臺超過半小時就不必再繼續車輪戰,希望大家可以多多上臺爲好,大家武功各有千秋,不試試怎麼知道鹿死誰手?”
一個美女,尤其是一個多金還想高薪誠聘大師的女總裁的鼓勵,對於下面這些本就燃起熱血的人們來講無疑是一針強心劑,當下覺得青野老道不過爾爾的青年人上臺參戰。
當然,上臺的也有不少懷着僥倖的心態去的,畢竟這比試的規矩就是帶着僥倖的漏洞,萬一青野老道打完二十九分鐘,敗給了最後一個,那勝利者就是最後那個幸運的贏家。
可惜上去了八個,結果都沒能在臺上站多久,除了第一個耗時三分鐘之外,其他的只一分鐘就被青野老道打得滿地找牙,狀似身輕力薄,除了身體靈巧沒有長處的青野老道,動起手卻一點不含糊,專找對手的弱點下手,一下擊敗。
“唉呀,這個胖道士真不禁打,虧我以爲他還能扛下去呢。”上面打得熱火朝天,下面林依婉也看得越來越起勁,也顧不得淑女形象,直接擼了袖子給登臺的加油。
趙亮看了眼臺上點的那柱香還只差三分鐘就快燃盡了,拍了拍旁邊知唸的肩膀:“知念,你上去打幾拳。”
“啊?我上?”知念怔怔地看着趙亮,懷疑自己聽錯了。
“當然是你上,還有三分鐘這局就結束了,而且,這青野老道是屬於防守型的,他雖然一直在進攻,但都是在看穿對手的弱點時才動手,也就是說,你只要把你所熟悉的金剛拳在他身上用完,一定能贏他。”趙亮胸有成竹的說着,見知念不怎麼相信他的話,乾脆一腳將人踹上高臺的方向,同時高聲喊道:“伽業寺知念前來領教道長功法!”
被趙亮一腳踹得距離高臺不遠的知念腿還打着顫,可當他真正跨上高臺的竹梯時,神色變得毅然決然起來。
“趙小友,你這是強迫他。”看到知念變化的悟塵苦笑道:“我有點了解你的爲人個性了,看來以後我要是想反對你的做法,不能硬碰硬。”
“聽你的說法,好像我很不民主似的,其實我是個喜歡聽取別人意見的人。”趙亮無恥的笑笑,對着高臺上有些驚訝的青野老道說道:“作爲名專業的道士,出門前應該看看吉凶,你今天命中註定要陰溝翻船,那就怪不得我了。”
“這小和尚是什麼來路?”
“喂,不行的話別耽誤大家時間,換你師父上來!”
知念一上臺,還有些怯場,支支吾吾半天才介紹道:“我是來自伽葉寺的知念,道長請。”
“原來是伽葉寺的小和尚。”那青野老道聽到知念報號,想到伽葉寺並非以武見長,不以爲意的笑道:“小和尚你敢上臺勇氣可嘉,那我一會兒下手的時候輕些,免得壞了佛道兩家的交情。”
“感激不盡。”知念看到青野老道輕敵的狀態,慢慢覺得領悟到了趙亮的意思,自然放低姿態,表現得很低調,笨手笨腳的紮了個弓步,半路還扎錯了重新來過。
臺下頓時響起一片鬨笑聲,林依婉更是困惑不已的對着趙亮問道:“師父,你送知念小師父上去,要是他這局輸了的話,他那大悲咒也就不用唸了,你是不是有什麼高招能讓知念小師父穩贏?”
“我哪有什麼高招。”趙亮露出神秘莫測的笑容,朝着高臺望去,片刻後悠悠說道:“無外乎就是發現了那青野老道運氣不好而已。”
“運氣不好?”林依婉不相信他的話,轉而對着悟塵問道:“悟塵大師,請問師父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悟塵也是忽地咧嘴一樂,重複道:“確實是這青野老道運氣不好。”
兩人都這麼講,林依婉就迷糊了,這比武跟運氣有什麼關係,誰贏誰輸還沒打就能看出來,就算運氣再好,難道還能天下掉塊石頭把青野老道砸暈過去自動認輸不成?
懷着好奇心再次朝着臺上望去,林依婉的嘴巴張成O型。
臺上步步爲營,揮動着金剛拳一招一招朝着青野老道進攻的知念,竟將青野老道打得那綁成髻的頭髮都打亂了,剛纔還有種出塵老仙的青野老道正手忙腳亂的應對着知唸的拳腳。
不僅林依婉驚訝得無法相信,臺下那些不看好知唸的人們也震驚無比,知唸的拳腳功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連內力都沒有夾雜着拳腳打出來,可就這樣直來直往的連續揮拳出腳,竟將青野老道逼得無還手之力。
趙亮笑吟吟地看着那已經氣喘吁吁的青野老道,打了個響指,距離高臺較近的那棵樹忽地枝葉搖晃起來,紛飛的落葉直接朝着青野老道面上撲去。
知念穩紮穩打,越打信心越大,眼看青野老道力氣較小,腳步也真的亂了,正準備尋個好時機一舉拿下對手,正好飄來的樹葉讓青野老道視線受阻,趁着這一難得的時機,知念一個轉身繞到青野老道身側,一拳砸在青野老道側腰上,接着一記左勾腿朝膝蓋方向一掃。
“噗”的一聲,青野老道應聲倒地,就在這時,一柱香也燃完了。
哨聲響起!
知念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