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趙綿綿約蘇臻去打籃球,她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以她對趙綿綿的瞭解,如果不是鍾煜要打球,趙大小姐纔不會去玩籃球。
對於籃球蘇臻從小到大就不喜歡,天生沒有運動細胞,她懶得就像一條毛毛蟲,但是爲了見到某某,她硬着頭皮答應了。
她擦了防曬霜,穿了一件白色韓版古典圖紋短袖T恤,一條繡花褲邊的藍色牛仔短褲,一雙白□□面運動鞋,一頂白色棒球帽。
這身打扮讓她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有時人總有一瞬間,會突然想起自己曾經某段時間的模樣。
成天都是踩着高跟鞋,很久沒有穿運動鞋的她,感覺走路似乎都不自在了,甚至似乎沒有安全感。
鍾煜開着一輛銀色現代吉普車停在她家樓下,她上車,一眼就看見鍾煜穿着一套藍色的花衣服——熱帶魚遊弋在長着綠色水草的藍色海洋裡的花紋,鮮豔的顏色看上去非常潮。
趙綿綿也穿得很清爽,白色修身無袖T恤,黑色迷你棉褲,高高的馬尾髮梢微卷。
“今天怎麼有雅興去打籃球啊?”蘇臻問道。
“生命在於運動啊,天氣好,打打球出身汗會渾身都舒服。”鍾煜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回頭對她微笑着說。
“可是我不會打籃球哦。我跟着你們湊個數好了。”
“我們也只是打着玩,不談論球技,只是活動活動。”鍾煜說。
車子又在小熊家樓下停下,小熊也是清爽上陣的裝扮,一套藍色籃球運動服,藍色背心藍色短褲。
“今天大家都穿的很運動哈。”趙綿綿望着小熊說。
“去運動當然要穿運動點,這身裝備還是大學時代的,好久沒穿了,今天穿着挺奇怪的。”小熊扯了扯衣襟說。
“我比較喜歡穿的運動休閒,這世上沒有一個男人喜歡穿西裝的。”鍾煜說。
“可是我怎麼看到很多男人都穿西裝啊,公園裡都有人穿西裝。”趙綿綿不解。
“那穿西裝的一定是中國人吧,哈哈。絕對沒有外國人穿西裝去公園的。”小熊笑着說,然後又拍了拍鍾煜的肩膀說,“鍾煜就是不愛穿西裝的,我似乎都沒有看他穿過。”
“我不愛穿,記得上初中的時候,媽媽給我買了一套西裝。
“我穿着去學校,但是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我就就把衣服脫下來放書包裡,放學回家快到家門口再穿上。
“我媽也一直不知道。
“那時就盼着快點長高,衣服小了就可以不用穿了,結果第二年我個子就長了好幾公分,那套西服就自然穿不了了。哈哈。”
鍾煜說着他有趣的往事。
“你小時候就不愛穿西裝啊,那我們結婚的時候,你一定是要穿的哦。”趙綿綿把左手搭鍾煜的大腿上。
鍾煜呵呵笑着,說道:“那肯定要穿的,必須的。”
結婚?聽到這個詞,蘇臻心裡咯噔了一下。
要結婚了嗎?他們要結婚了?他們會結婚的。
自己幹嘛每天還要想他呢,幹嘛還要執迷不悟呢,蘇臻啊,醒醒吧。
“蘇臻啊,我結婚你做我的伴娘哦。”趙綿綿說。
“好啊,你們結婚時我肯定還沒有結婚的。哈哈。”蘇臻笑着說。
“……”
車子在大學校園的停車場停下。
鍾煜打開車子後備箱拿出籃球,就拍着籃球一路小跑奔向球場,小熊尾隨其後。
蘇臻和趙綿綿慢吞吞地跟在後面。
學校的籃球場是六個籃球場連在一起的,有四個籃球場都有人佔用,於是他們選擇了邊上的一個。
鍾煜拍着籃球繞球場小跑了一圈做熱身,然後舉起籃球,輕輕一躍,籃球就進了籃框。
蘇臻和趙綿綿拍手叫好。
小熊也小試身手,居然也十投九中。
“你們倆站那裡發呆做什麼,你們一起投。”鍾煜對蘇臻和趙綿綿大聲說,可她倆依然靠着籃球架站着不動。
鍾煜跑過來牽她倆的手,把她們拖到三分球白線前。
他牽我的手了,蘇臻心裡想着。
那是什麼感覺呢,那感覺就是被一雙貼心柔軟的手套包裹着。
不,那是一雙特別的有魔力的手,會讓你的心劇烈加速跳動。
被他牽着有這樣的感覺,她想自己還是愛戀着他的……
“你和小熊一隊,我和蘇臻一隊。我們就比哪個隊投進的多,每個人投十個球。”鍾煜對大家說。
鍾煜先投,十個球中了七個。
小熊接着投,進了八個球。
趙綿綿第三個投,十個居然還進了一個球。
在他們投球的過程中,蘇臻就擔負着撿球的任務,在球場的各個方向小跑着。
最後輪到她投,十個球居然一個都沒有進。
她蹲在地上不好意思的用胳膊捂着臉,說道:“慘不忍睹啊……”
第二輪投球開始,趙綿綿居然還進了兩個球。
蘇臻依然是個鴨蛋。
第三輪最後輪到蘇臻,鍾煜說:“蘇臻要照顧下,要不你從下面往上投,要是投中了,也算進球。”
她高興地說:“好啊。可是投中了有獎勵沒有啊。”
“有啊。”鍾煜說着就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嶄新的紅票票放地上,並補充說道,“你要投中一個,這一百塊就獎勵給你啊。”
“好啊好啊。”蘇臻高興的回答,並對準籃框試着投球,第九個球終於找到感覺,其實也是靠運氣投進去的。
是的,從下面往上投進去的。
大家拍手鼓掌,她立馬彎腰拿起那一百塊錢,開心的說道:“一個球一百塊,好划算啊。今天走大運了哦。”
鍾煜說:“哈哈,這還不能進,那就是大傻瓜了。”
“我從來不打球啊,這還是第一次。我不玩了,我先休息下,你們玩吧。”她說着就坐到一旁的花壇邊上。
鍾煜也跟着坐了過來,不過離她有一米遠,他爲趙綿綿和小熊加油叫好着。
蘇臻把那一百塊錢遞給他,他說:“這是獎勵的,就該收下。”
“不行,我不要啦。大家一起玩開心就好,這錢我不要。”她又把錢塞給他。
爭執間趙綿綿跑過來把鍾煜拖上場,然後坐到蘇臻身邊,說:“好累啊,累死了。”
蘇臻把錢遞給趙綿綿,說:“給你。”
“他就喜歡這樣,上次去KTV他就放了一百塊在桌上,說我要是唱到九十分以上就獎勵給我,可是我水平太爛沒得到獎勵。哈哈。這一百塊你就收下吧,當是今天你的出場費,要請到你打球可不容易啊。”
趙綿綿知道她最懶不好運動。
“那好吧。”蘇臻勉爲其難的把錢疊起塞進口袋。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先一起去吃晚飯吧。”鍾煜用手抹了抹臉上的汗水。
“好啊,今天去吃韓國烤肉吧。”趙綿綿拍手贊同。
吃飯時,鍾煜和趙綿綿坐一邊,蘇臻和小熊坐一邊,蘇臻坐鐘煜對面,玲子店裡生意忙不能來。
吃飯時,趙綿綿用生菜包了烤肉塞鍾煜嘴裡,蘇臻低頭吃着,並淡定的看着他們。
很奇怪,她心裡居然沒有一絲吃醋的感覺,大概因爲趙綿綿對自己太好,所以她也就不吃趙綿綿的醋了。
而趙綿綿自從和鍾煜戀愛後似乎也改變不少,火爆的性格就收斂了很多。
除此之外她也說不出趙綿綿別的變化,愛情真的能重新塑造一個人?
“蘇臻,我們去辦張會員卡,每個星期六下午去游泳,怎麼樣?”趙綿綿說着遞給蘇臻一個大大的馬蹄葉包烤肉。
“好啊,可是我不會遊,小時候只在河裡遊過兩回,沒有學會。”她嚼着趙綿綿遞給她的馬蹄葉包烤肉,馬蹄葉的苦澀味令她微微蹙眉。
“不會可以學啊,到時候我們多叫幾個人一起去。”鍾煜望着蘇臻說。
“好啊,時間我是有,地點你們定吧。我捨命陪君子了。”她吞着嘴裡的食物。
“那就下個星期好嗎?OPPA。小熊和玲子也要一起去。”趙綿綿望着大家說。
“OK,沒問題。”小熊翻動着烤肉,說,“來,趕緊吃,熟了。”
吃過飯,蘇臻坐鐘煜的車回家,洗澡換了身衣服——一條灰色針織修身裙。
走到Box&Clouds門口,天還沒有黑盡,進店把門敞開透氣,一邊叫苦一邊開始打掃衛生。
不過昨晚做過簡單的衛生,今天打掃起來也不是很費勁。
花瓶裡的勿忘我還是幾天前買回來的老樣子,她用手摸了摸,花和葉子都完全風乾了,居然變乾花了。
她將花瓶裡剩下的一點點水倒掉,然後又將勿忘我重新放進花瓶。
以後就買這花好了,經得起考驗,不會凋謝,她想。
她放了自己最愛的豎琴音樂,泡了一杯咖啡,獨自坐在吧檯裡。
拿出那一百塊錢擺在桌子上,把鼻子湊近聞了聞,嗤,就只是錢的味道嘛,還以爲會有特別的味道。
這是鍾煜獎勵的呢。
她把這一百塊疊成一顆桃心,放在手掌心久久凝望後才放進錢夾,心想要永遠珍藏,就好像珍藏心裡那最美好又最痛苦的感覺。
“蘇臻。吃晚飯了嗎?”視線越過擺在吧檯上一大束的玫瑰花,蘇臻看見項善君的臉。
“吃過了,你呢。”其實每次看見他,她並不反感,只是到後面他總是會得意忘形的說一些讓她反感的話。
她本來想問,你這幾天去哪裡了,但是又忍住沒有說。
“幾天沒見了,你還好嗎?”項善君輕聲問道。
蘇臻遞給他一杯大麥茶。
“還好啊,天天上班。”
“店裡生意還好不?”
“老樣子啊。不知道什麼是好,也不知道什麼是壞。”她有些宿命地說着。
“我最近比較忙,所以沒有來看你。”聽他這樣說,她心裡想着,你不來最好。
“過幾天我要回老家一趟,家裡老母親生病了,要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他又接着說道。
“那還是回去看看的好。”
“是啊,現在是見一面少一面了……”他嘆息。
“那就回去多陪她幾天。老人家都希望有孩子在身邊的。”
“可是我想帶你一起回去,可以不?”他又開始說瘋話了。
“我去?我幹嘛去?我不會去的。很冒昧和突兀。”蘇臻厲聲一口回絕。
“呃,我是想帶你回去玩嘛,去看看風景啊。”他狡猾道,不知道這話背後有何玄機,她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我不去啦,我去了沒有人看店,到時房租都交不起了。”
“那我幫你交好了。”他非常爽快地說。
“嗤——笑話,你又開始說瘋話了。你能不能正經點?每次覺得你正常了,可是說不上幾句你又開始發瘋了。”她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卻故意裝作不知道。
“對不起,我只是說的真心話,對不起。”他賠不是。
“你怎麼老是把真心話和對不起掛嘴邊,聽着真煩。”
“對不起啦,讓我喝杯百利甜吧,喝完我就回去。”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她。
“給。”蘇臻把裝百利甜的酒杯遞給他。
蜜兒來的時候披頭散髮,彷彿剛從牀上爬起來一樣。
“蜜兒,你頭髮好亂哦。”蘇臻說道。
“我今天不想梳頭髮……”蜜兒一邊說着就一邊走到蘇臻身邊,把臉埋她大腿上。感覺她今天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蘇臻輕聲問道。
“蘇臻……”蜜兒叫了她一聲就沒有了下文,然後把臉擡起來對着鏡子梳理頭髮。
蜜兒今天的舉動和平常不一樣,但是在項善君面前蘇臻又不好問,只想等有空再問她好了。
“表哥,好幾天沒有看見你啦。”蜜兒說的話,讓蘇臻大吃一驚。
“呵呵,蜜兒,你真調皮。”項善君微笑着說。
“是啊,你幾天沒有來了,還有些不習慣。”蜜兒俏皮道。
“啊,是嗎,那我以後常來啊。不過就怕蘇臻不歡迎,她說我是個瘋子。”
“你啊,不發瘋還是很正常的。”蜜兒一本正經地回答,然後一口氣喝光了我杯子裡的咖啡。
“……”
店裡的客人漸漸多起來,蘇臻和蜜兒忙着做生意。
項善君走的時候還依依不捨,彷彿走了後就要永別般。
蘇臻不懂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就好像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從事什麼工作……
也不想知道關於他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