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和李熠討論下去,無論我說什麼,他都喜歡挖苦了,挑破我給自己編織的美夢。他這種人永遠不會懂,對於有些人,可以做夢,那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我假裝打了兩個哈欠,要睡覺了,李熠忽然轉過身,死死的壓住我,他無聊地玩着我的發,打趣着說“陸雙雙,我發現你挺有趣的。”
這算是夸人的話嗎?我是不是要感謝他呢?所謂的有趣,我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他絕對是把我當個玩具了,我扯動了嘴角,假裝笑了笑,敷衍地迎合一下。
“你和歡場的女人都一樣,虛僞得很,視錢如命,可是你很傻,傻不拉幾的,卻傻得不招惹討厭,有時候,我都忍不住懷疑,你是裝的,若是裝的,你演得真他媽像。你多討老子開心,我捧你當個小花旦玩一玩好不好?”李熠眉眼平淡地說出豪氣的話。
以李熠的能耐,我真的信他有這個實力,但我纔不要當明星,我不想陪導演睡覺,又得陪製片人睡覺,那個圈子較之我們歡場,有過之無不及,就是那些所謂的明星價格高點吧了!
我就想老老實實賺點錢,然後和明哥離開深圳,過着平常的生活,最好要生一對兒女,先生個兒子,時隔六年,再生個女兒,那樣哥哥就能帶妹妹了。
當然了,明面上,我不能那樣說,只能笑着說“無論你信不信,我都不想當明星。”
“切!”李熠顯然不信又冷嘲“你不想嗎?現在普通的三線的小明星陪睡都要六位數,你要是當上了花旦,陪一晚,你能賺多少錢?”
他就是存心來整我的,我胸口憋着火,想要發泄出來,又不敢對這位爺,儘量緩和着要破口大罵的衝動,笑吟吟地說“我有自知之明,實在是吃不了那碗飯。”
“老子說你行,你就行,你以爲那些小花旦有什麼了不起的,有個演戲假得要命,無論什麼角色都是一個表情,瞪着大眼睛裝無辜,你知道她怎麼拍戲的嗎?有個從來不背臺詞,讓經紀人在旁邊舉大牌子”李熠抓住我的發,繞着一圈又一圈地玩起來,漫不經心地說着話。
李熠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她口技不錯,叫聲也不賴,那個叫聲和你差不多,讓人聽着就酥麻骨子裡,不過鼻子動過了。”
看來他是玩過人家了,說得頭頭是道,我覺得只有我和李熠這種身份,才能淡然自若地光着身子討論另一個女人。
我平平靜靜地應了聲“是嗎?”
李熠又輕浮地捏着下巴,輕佻地說“你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最美嗎?半垂着眸子的時候,眸子清冷,卻有股說不出來的狐媚味,就像是一隻清純的狐狸精,骨子裡就媚,杜小月和你差不多的類型,可她太傲了點,太呆木了,倒不如你靈動。”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應話,小月,他評論了,他不會變態的玩過小月吧,小月可是他哥們—宋牧之的女人,宋牧之和小月絕對不是歡場遇着的。
我有點八卦地詢問“那個宋牧之和小月是不是認識?”
“管你什麼事?”李熠換了面孔,冷睨着我,加重捏着我下巴的力度,他湊近我的耳朵問“你是無聊是吧,你不是很喜歡錢嗎?你今晚讓老子開心了,我給你3萬,別以爲我不知道伊萬年提出給你錢,才擺出笑臉,你他媽是掉進錢眼裡是吧?”
咳咳!我有點不自在,這個傢伙真是精明,什麼都懂,什麼都看得出來,我的小九九恐怕早就看穿了。不過聽到他給我3萬,又打起了精神,諂媚地說“真的,你會給我3萬?我幹什麼都可以嗎?只要你開心了,就可以了對吧?”
“快點,麻利點!”李熠催促了一聲。
我嗖地從牀上爬起來,站在地板,李熠不饒有興致地望着我,我雙手插在腰部,學着浪漫滿屋裡的女豬腳唱起了三隻小熊。
一間房裡有三隻熊
熊爸爸熊媽媽熊寶貝
熊爸爸很胖熊媽媽很苗條熊寶貝非常可愛
我還學着女豬腳做嘟嘟嘴,賣萌,裝可愛,我跳了三遍,李熠硬是不笑,眉毛越皺越緊,好咬緊牙齒,恨不得要把我吞下去,我嚥下喉嚨的唾沫,電視劇裡,女豬腳一跳這個舞蹈,不是都有人笑嗎?還有我看着也很搞笑了。
李熠抄起了枕頭就重重扔下過來,我靈敏地閃過去了,李熠盯着開始罵“你丫腦子裝得是什麼東西,還有跳得什麼鬼?你賣什麼萌,轉什麼可愛。”
我太難過了,最喜歡的偶像劇,最經典的橋樑,對象換成了李熠,完全就變了一個格調。
“滾過來!”李熠居高臨下地命令道。
我乖乖地滾過去了,如同小學生般雙手交握坐在了他的面前,李熠哀嘆了一聲,有點特別無語地說“在牀上說,想讓男人開心,就是讓你變成蕩婦懂嗎?下了牀,你要想讓他開心,就當個保姆。在外面,要他開心,你只要當個漂亮的花瓶懂嗎?老子的興致全被你什麼狗屁三個小熊鬧騰沒了。”
原來他是想要是那樣,我有點後悔,自己太笨了,平時被他誰都沒錢的,這次他都提出給錢了,我就給弄泡湯了,。
“你不是做了飯了嗎?下去吃飯。”老子利索地起身,從櫃子裡隨手拿出一套黑色睡衣牀上,也不顧正在後悔莫及的我,率先走人了。
我看着他逐漸消失的背影,真的好像學着電視劇的女主跑上去抱住他,留住他。可剛纔已經證明了一點,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我悲壯地跟在李熠的屁股後面,下了樓。飯菜早就冷了,幸好這是高檔別墅,沒有老鼠蟑螂之類的。我拿進微波爐熱了一下,就可以吃了。
李熠的吃香真是很講究。吃得慢條斯理的,恐怕只有吃飯,他纔是溫柔的。他吃着吃着就問我“你那個明哥是那個地方的人?”
我的記憶力沒問題吧,他不久前剛囑咐我,不要說起明哥,他倒是先提起了,不過我也習慣他只許官兵點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子了。
“河北!”我言簡意賅的應了句,儘量不多說,我怕危極明哥,但相處下來,我發現李熠肯定不會浪費精力幹這種事,但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嗎?”李熠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擦了下嘴巴說“你信嗎?有些人傻得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每次提及明哥,他都會奚落,我習以爲常,不以爲然了,點了點頭,假裝很認真地應“是啊!”
李熠站了起來,右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斜視着我,似笑非笑,正想要說什麼,大廳響起了電話聲,鈴鈴,聽着很刺耳,有點像是民國時代的電話響聲,我看向了茶几,果然有個類似民國時代的電話,還是精裝版的,雕着金花呢!
我學以致用,要跑過去接電話,扮演一個敬業的保姆,李熠卻先一步接通了電話,我只聽到他嗯了幾聲,便掛掉電話,連睡衣都不穿,跑了出去了。
我站在寬敞的大廳,聽着車子啓動的響聲,李熠又跑了,不知遇着什麼事,跑得比兔子要快。
我不滿擡腳踢了踢凳子,上了樓換回衣服,打算要走人。腦海閃過一個念頭,我來到牀邊,小心翼翼地拉開抽屜,果不其然抽屜放滿了厚厚一疊的紅鈔,估計至少都是三四十萬。
看着紅豔豔的鈔票,心臟再也不能正常跳動了,腦海裡有個聲音叫我拿錢,拿走了錢,你不要再呆在夜總會了,你可以和明哥逃跑了。那對於太具有誘惑力了。
我緊張地看了一眼門,壓根沒人,我來過別墅好幾次了,就連下人都沒有。我安慰着自己李熠上了我那麼多次了,拿點錢沒錯啊,我偷偷地拿了一把錢,應該有五萬吧。
我抱着錢快速地往外衝,只有真正第一次做了小偷的人,才能明白此刻我的心情,一口氣衝下了樓。忽然大廳有什麼動了,我嚇得手一鬆,錢全部都掉在地上了,整個人都是僵住的,腦子空白一片。
我慌張地看過去才發現跳進來一隻野貓,野貓都是特別兇的,倨傲地盯着我,那雙幽深的藍色眸子,看得我瘮的慌,它如同一位道德評判者,拷打我的靈魂。
腦子漸漸清醒了,我覺得自己是瘋了,居然瘋得要偷李熠的錢。以他的人力和物力,我和明哥都出不了深圳,就被逮回去了。我真是想錢,真他媽想瘋了。
我趕緊蹲下身把錢撿起來,又抱着錢上了樓,規規矩矩的返回了抽屜。做完一切,我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擡手摸了一下後背,衣服都被冷汗沾溼了。
我再出去,卻在走廊看到了一箇中年婦女,她就跟鬼一般冒了出來,我嚇得大聲地尖叫出聲,她僅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又往回走了,她走路很輕,輕得不發出一絲聲響。
中年婦女的身影閃入拐彎處,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