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揣着6百萬,昨晚都睡不着了,真如一個小故事,有個財主覺得日子過得太沒有奔頭了,於是決定帶着鉅款去旅遊,整天都擔心人家搶劫或者偷竊,結果整個旅途都在擔憂,反而神經緊繃,旅遊反倒沒讓他輕鬆下來,反而更加鬱悶了。我就是那個抱着鉅額的財主,當然了,我們不能和李熠那種人相提並論,人家包養一個情婦都甩上6百萬。
對於我這種窮怕的人,自然是一筆非常龐大的數額,一整晚都睡不着,卡就放在枕頭下面,我時不時從夢裡醒過來,伸手摸一摸卡,差勁到卡還在,接着又睡着了,來回折騰了好幾次。
直至天亮了,我纔有點安全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好不容易進入深度睡眠,也不知那個混蛋,那麼不懂分寸,竟然給我打電話了。我也有點起牀氣,看到是陌生電話,就衝着電話裡的人怒吼“你睡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聽起來還是蠻稚嫩的,感覺比我還要小,她的脾氣卻不小“喂,你是不是陸雙雙!”
我聽着她無禮貌的質問,有點不滿了,揉了揉眉,不耐煩的問“你是誰?有什麼事快點說。”
“我是誰關你什麼事,反正你離明哥遠一點,明哥是我的!”女孩蠻橫地朝我怒吼。
這種電話,我不是第一次接了,半年前,我也接着一個類似的電話威脅我遠離明哥。明哥長得濃眉大眼,個子又高,性格又溫和,確實蠻招女孩子喜歡的。我懶得再搭理她,掛掉電話繼續睡覺,她的電話又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我索性把都給關機了。耳根終於清靜了,我卻睡不着,可能女人都是多疑的,上次明哥說他陪的女人是個富婆,可是現在給自己打電話的卻是一個女孩子,我越想越是睡不着。
閉着眼熬到了下午四點鐘,我打着車子來到夜總會,未等我進門,就有好幾個類似不良少女跑出來圍住我,爲首一個染着紅色波浪頭的少女站出來,女孩長得還算可以,就是穿得亂七八糟,還畫着大濃妝。
我戒備地望着少女,不悅地反問“你要幹什麼?”
女孩吹着口香糖,推着拖鞋走近我,她仰着頭望着我,仍擺出一副太妹的樣子“喂,你是陸雙雙吧!”
我當然認得出這個聲音,不就是剛給我打電話的女孩嗎?在自個的地盤,我肯定不會認慫,雙手環繞在胸前問“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好幾眼,確定地說“看來你就是陸雙雙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夜總會,不屑地諷刺“看來你是這裡的小姐?”
“我是不是關你什麼事?”我不服氣地反擊,不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能怕了她不成嗎?
“我和你說的話,你讓耳邊風了,你想找死是嗎?姐妹們,幫我把她的衣服扒光了。“紅髮女回頭對其他女孩說。
在別人的家門前打狗,這幫女孩真是傻透了,雖然我比不上老闆那隻獵犬來得名貴,但我怎麼說,也是個老闆賺錢的工具,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女孩們剛要圍上來,門口的的保安就衝了出來,扶住了我。
保安不是練個家子,就是混道的,那個是善茬,也不管是不是女孩子,三下兩下就把女孩子制服了。保安把爲首的紅髮女孩壓到我的面前討好地說“雙雙姐,她任由你處置!”
我去,這個圈子裡的所有人都是仗勢欺人,見高就攀,見底就踩,我剛進夜總會,還是個服務員,他們老是對我動手動腳,用猥褻的目光盯着我,那樣子像極了我的繼父,後來我成爲了小姐,有點名氣了,他們對我不冷不熱的,現在我被李熠包專場了,各個都是哈巴狗的賤樣。
紅髮女孩顯然是不服氣,她絕強地揚着臉,甚至朝着我吐口水,本來我就覺得她是小孩子,看上去就16歲左右,誰沒有個年少輕狂,打算不理會她們。
她甚至給我吐口水了,我要是不收拾她,真當我是包子,誰來捏一捏都可以,我揚手就狠狠地給少女一巴掌,裝出特別牛逼的樣子說“你爸媽不管你,我就來好好管管你什麼叫做禮貌,什麼叫做規矩........”
未等我說完,女孩又朝我吐了口水,她哈哈地大笑兩聲“我爸媽都死了,你要來當我爸媽嗎?”
一時間,我楞在了原地,揚起來的手在半空停了下來。我本性就對自己弱小的人有着同情感,可能本來就是那種人,太明白其中的苦楚。
紅髮女孩也是犟脾氣的主,她不依不饒地大聲說“你怎麼不打我,教訓我了,我告訴你,明哥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他,我十歲就認識他了......”
“雙雙,發生什麼事了?”陳姐從後面大聲喊了我一聲,我回過頭看到陳姐從她大紅色的寶馬下來,看上去特別地牛叉,我也羨慕過,渴望過開着紅色的寶馬,在衆人羨慕的目光下,飛馳而去。
陳姐的尖銳的目光落在紅髮女孩身上,不悅地反問“這是怎麼回事?阿武,你還不快點處理掉,你們是不是都不相干了,我們招你回來是做門面的嗎?”
阿武拖着女孩們往外走,我心一動,出聲制止道“算了,她們都是孩子,不要難爲她們!”
紅髮少女仍是不知死的大聲喊着“我纔不用你發善心,你裝什麼裝,我告訴你明哥是我的....”
阿武揚手就給女孩來了兩巴掌,阿武長地很壯,全身都是肌肉,我完全可以想象那兩巴掌打下去女孩子有多疼,想一想就打了冷戰。
陳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帶着笑的安撫道“對這種小女孩,你不要心軟,別瞧着她們小,看上去什麼都不懂,其實精明着呢!你還小,還有很多不懂,日後姐會教你的。”
我笑了笑,不由想起了小月,以前陳姐和小月也特別好,陳姐幫小月畫眉塗口紅,反正特別的親暱,可如今也都不知怎麼了?兩個人鬧成這樣,算不上反目成仇,可見面了,就連招呼都不打一聲,看着挺心寒的。還有據說媚娘剛入場子時,也是陳姐帶着的,後來媚娘和陳姐變成敵對的關係,恨不得對方去死。
儘管陳姐對我算是不錯,可看陳姐,我莫名地畏懼。
陳姐挽住我的手,親密地拉着我向前走,現在才五點多,夜總會沒有客人,只有服務生和工作人員。大家見着了陳姐挽住我走進夜總會,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那樣子彷彿在告訴所有人,我陸雙雙就是陳姐要捧起來的紅牌了。
我看到歡場的姐妹們,有人羨慕,有人嫉妒,當我察覺到一雙充滿仇視的目光盯着我時,自然而然地看了過去,正是坐在吧檯喝酒的媚娘,她抿了一口酒,冷冷地望着我,那目光冷如寒冬的冰霜,旋即,她揚脣淺笑,那樣子彷彿看透了我的未來,在我身上下了惡毒的詛咒。
即使媚娘失勢了,但她張揚了那麼久,身上那股凜冽之氣早就深入骨髓,我是怕她的,真的是怕的,於是我岔開了視線,隨着陳姐往裡走。
可媚娘那雙眸子死死地盯着我,恨不得在我的身體挖出了一個洞。
陳姐捉住我的手,輕輕地拍着安撫道“你不用擔心,她囂張不起來了,現在你就只能跟着她那個所謂的乾哥哥,可大家都是知道她那個乾哥哥就是個紙老虎,妻管嚴,他那個母老虎要整媚娘,他絕對不敢蹦出來,你等着啊!她不是欺負你了嗎?你也別說陳姐現實,在這個圈子裡,你不想被人踩死,就得先踩死人懂嗎?以後,你要學會心狠手辣,才能保住現在的位置。”
陳姐雲淡風輕地向我訴說着真相,道理,我早就明白了,只是從陳姐的口中說出,更多了一股殘酷無情。
“好了,我們別說了,我帶你去看看你的化妝間!”說着,陳姐帶着我來到媚娘待過的化妝間,她推開了門,我看到奢靡大方的英式裝修風格,那簡直不是化妝間,而是微型的皇宮。裡面的佈置格調是米黃色,我最喜歡的顏色,陳姐果然是陳姐,她看人很準,對我也是瞭解得清清楚楚。
她拉着我走了進去,笑容可親地說“怎麼樣?喜歡嗎?日後這裡就是你的了。我是連夜讓人趕工出來的,不過暫時使用,要放置一段時間才行!”
連夜趕工出來的,我仔仔細細地觀看了一看,屋子找不出任何媚娘留下的痕跡,心理不免有點感傷,真是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有一天,我年老色衰,也會變成舊人,也會有新人代替。在這麼現實的圈子裡,我怎麼還想留下來呢?
不過這些話,我絕對不會告訴陳姐,也不會告訴小月的,有些秘密主動一個人去揹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