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繼父的緣故,我肯定是不能和家裡人一起住了,就租了單身別墅,就連租別墅的事情,那都是徐俞文叫人操辦的,他比我對這裡都熟門熟路,我跟着他進了屋子。
屋子有五十平方米,一個房間,廚房和客廳連在一起,看上去就顯得很大了,屋子的裝修是簡歐風格,屋子打掃得一塵不染,就連冰箱都塞滿了食物,我驚奇地看着徐俞文“你也太體貼了吧!”
徐俞文放下了行李,朝着我走過來,伸手抱住了我。我們都是成年人了,更別說在這個現實而功利的城市,若是一個女人邀請一個男人進家裡吃飯,其中的涵義不言而喻了。
他親了親我的臉頰,自責地說“雙雙,我是不是太過於急功近利了?我應該慢一點對不對?可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我喜歡你,我想你永遠陪伴在我的身邊,我們是一家人。”
我回避了徐俞文的問題,拉開了冰箱的第二個,發現裡面有牛肉,排骨,就詢問道“你想吃蘿蔔炒牛肉嗎?還是糖醋排骨?”
“你喜歡就好了,只要你做的,我都喜歡。”徐俞文的心情很好,往日木訥的嘴巴都變得很多話,說出的話都很好聽,沾了蜜一樣。
“那好吧,我們就做蘿蔔炒牛肉,那排骨就用來熬湯,你有什麼不想吃的,或者忌口的?”我漫不經心地迴應着,不動聲色地從徐俞文的懷裡掙脫出來。
“我就是不能吃蝦,吃了就會過敏。其他,我都隨意的。”他說着就伸手幫我拿下第一格的蘿蔔,還有玉米,又拿出了空心菜,然後就放進了洗菜池。
他脫掉了西裝,解開袖子的鈕釦,認真地挽起來,他是個很認真的人,就連挽袖子,都要一截一截地重疊起來,工工整整的,很精細。
在這種時刻,我想起了另一個人,他大大咧咧地把袖子堆成一團,而且每次脫衣服都是毛毛躁躁的,褲子都是反過來的,他根本就不會在意這種事情,你要是說他了,他就理所當然地反駁,男人這麼婆婆媽媽的,有什麼用呢?他的嘴巴厲害着呢,黑的都能說成白的,盡是說出一大堆歪理,偏你又挑不出毛病。
我晃了晃腦袋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那個人了,心裡已經多了一個墓碑,上面就刻着那個人的名字。我打開了電飯鍋,將洗好的米放了進去,再幫忙切菜,就是讓自己忙起來,那樣就沒有功夫再去想另外一個人了。
這頓飯再也沒有人來打擾了,兩個人分工合作,做出了三菜一湯,味道還算不錯,氛圍也不錯,兩個人聊起了家常事,不知怎麼了,徐俞文說起了他的童年,他目光深沉,陷入了回憶。
他說“我幾乎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我媽經常要招呼其他客人一起吃飯,我就躲在裡屋吃飯。有段時期,我過得還不錯,我媽跟了一位脾氣很好的老伯,那個老伯沒有兒子,倒是把我當兒子般疼愛,不僅讓我和他一起吃飯,還經常給我買玩具,可惜的是那個老伯的年紀大了,他心肌梗塞死在我媽的牀上,老伯的家裡人就來鬧事,說我媽剋夫,害死了人,反正事情鬧得很大,於是我媽在圈裡的名字更臭了,生意人多少都有點注重風水之說的。後面我媽跟着的客人素質越來越差勁,別說和我吃飯了,要是不揍就我,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我靜靜地傾聽着徐俞文說話,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他並非是想要我說什麼,而是要我傾聽,這種不堪的回憶,他無法向其他人訴說,而我就是最好的傾聽對象,那怕有一天我說出去了,又有誰會想象一個婊子說的話呢?人家就是當玩笑話聽一聽罷了。
徐俞文仰頭將杯子裡紅酒一口喝光,頓時間,臉頰就緋紅了,他的酒量不是很好,通常是三杯酒下肚,就醉了,他支撐着下巴對我笑“雙雙,我媽是這個世界最恨我的人,她又是唯一一個愛我的人,她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愛我了。別人都認爲我擁有了很多東西,但根本就沒有人會愛我。你會愛我嗎?我想找個人愛我,那怕就像我媽一樣,愛我的時候,就會對我笑,她恨我時,她就會打我,用各種惡毒的語言來咒罵我,只要你愛我一點點就好了,那就足夠了。雙雙,你的眼睛真好看,我喜歡你的眼睛……..”
徐俞文朝着我挨近,親了一下我的眼皮,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不去掙脫。男人和女人的關係是很簡單的,供與求的關係,徐俞文幫了我那麼多,我又欠下了那麼多人情,唯一能做的不就是以身相許嗎?我還了情,那再也不會相欠了。
在這種時刻,不拒絕就是答應了,徐俞文吻着我的額頭,鼻樑,臉頰,嘴脣,我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雙手,壓制着自己想要推開徐俞文的衝動。對的,我不愛徐俞文,那怕他對我再好,我都是不愛他,所以對他的接近,身體自然而然地排斥了。
指甲嵌入了肉裡,疼痛讓我的大腦變得清晰很多,我睜開眼站了起來,擡起手拉開裙子的拉鍊,寬鬆的裙子從身體滑落下來,掉在了腳底下,身體袒露在空氣中,不由自主地顫抖,尤其是雙腿,根本就剋制不住。
我竭盡全力地剋制自己,試圖表現得自然一點,我直視着徐俞文認真地說“我和你只認識了1年,不過我真的麻煩了好多好多次,多得我都記不清有多少次了。我這個人是沒有讀過什麼書,可總是懂得別人對你好了,你也要對人家好。俞文,我實在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只能用身體來回報你了,我的身體不乾淨了,還流過孩子……..”
徐俞文用食指阻止我要說的話,將我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傻丫頭,你說什麼呢?我何嘗乾淨呢?雙雙,你不會認爲以我這個野種的身份真的能爬到這個位置嗎?別說了,我聽着會難過的。”
他低頭吻着我,吞下我想要說的話,他的舌頭輕輕地舔着我被咬傷的地方,彷彿這樣就能掩蓋李熠留下的傷痕了,我再次閉上了眼,聽天由命。
我閉上眼後,耳朵又不能聾,更別說其他感官了,他經驗豐富地舔着我的耳垂,脖頸,看得出他是個高手,較之於李熠的粗魯和蠻橫,他更有耐心,更有恆心。他宛如擺放着一個寶貝,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牀上,嘗試着撥弄起我的情趣,我該感謝他的體貼的,說出的話卻很煞風景“你有帶那個嗎?”
徐俞文的動作停頓下來,他伸手拉開了抽屜,拿出了那個玩意,一下子,我就有種別人算計的感覺,這裡是單身公寓,還往抽屜裡放安全防範物件。徐俞文傾下頭接着認真的吻我,咬着我耳垂說含笑着說“雙雙,你不是很喜歡孩子嗎?等你的身體調養好了,你就給我生個孩子,無論是男孩,或者女孩,我都很喜歡,只要是你生出來的孩子。最好就是生四五個孩子,那樣熱鬧一點…….”
假如馬喬豔聽到這些話,她會怎麼想,她會不會擡手給自己來一巴掌?我想一想那個畫面就覺得很搞笑,偏我笑不出來“俞文,我不想成爲別人婚姻裡的小三,今晚,我是你的。”
徐俞文的笑凝住了,身體都變得很僵硬,他不可置信地望着我,一會兒後,他纔不確定地問“你說什麼?”
“我不想成爲誰的情婦了,也不想依附着誰生活,謝謝你忙了我那麼多忙。”
我擡起手摟住了徐俞文,轉了一個身,將他壓在了身下,我附身想要去親他,徐俞文別開了臉,他使勁地推來了我,迅速地從牀上爬了起來,連續往後退了兩步,那張素來溫和的臉浮現了各種各樣的神情,驚愕,狐疑,不解,好似我說出的話太匪夷所思,他完全就接受不來。
屋子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氛圍裡,我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裸露,就抱住了被子。徐俞文點燃香菸,深吸了兩口才開口質問“你打算怎麼樣?你是想要今晚過後,我們就當作是陌生人嗎?雙雙,我以爲你懂得,我想要的不是這些的,原來在你的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他徐俞文想要臉蛋好,身材好的女人太容易了,我急忙搖頭辯解道“不是的,我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真的不想成爲寄生蟲,想要過自由自在的生活,你對我那麼好,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回報,還有我不想否認我是愛李熠,我會忘了他,不過我都不清楚這輩子能不能忘掉他……”
徐俞文粗魯地出聲止住道“夠了!雙雙,你不要再說了,你這是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你要是不想,我不會勉強你的。我想要你陪着我走下去,你懂嗎?你要是接受不了,我可以等的,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了。”
他不等待我的迴應,就火急火燎地出了臥室,他的步伐看上去很慌亂,甚至有幾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