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輕輕地飄動,光從縫隙偷偷地溜進來,灑在了牀上,也照在了我的臉上,我透過窗簾看到了斜對面的高樓,樓層的間隙不算很遠,我看到了陽臺的爬山虎,綠瑩瑩的,看上去很有生機,我從牀上爬起來,拉開了些許的窗簾,毫無目的地望着對面。
有個穿着長裙的女人走到了陽臺收衣服,有個男人走了過來抱住了女人,可能是兩個人處於冷戰期間,女人把男人推開了,下一秒男人就有上去抱住女人,兩個人推推拉拉之間進了屋子,有種虐死單身狗的甜蜜。大腦浮現了某個熟悉的畫面,我的心口隱隱作疼,我再次拉上窗簾,蓋得嚴嚴實實的,端起杯子去大廳裝水。
我仰頭喝了一口水,大廳忽然傳來了音樂聲,那種很悠揚的鋼琴聲,聽起來很悅耳。我順着聲音的來源發現茶几上有個手機,那是徐俞文的,剛纔他走得太匆忙了,就連手機都忘記拿了。
我掃了一眼屏幕,來電人標註着小妹妹,這三個字就像尖利的針扎痛了我的眼,太曖昧了,好似徐俞文並沒有妹妹,他有同父異母的姐姐,哥哥,弟弟,就是沒有妹妹,不會有事曖昧不清的情妹妹吧!
我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想的,不僅拿起了電話,還按了接聽鍵,靜靜地聽着電話那頭的動靜。有個嬌柔的女聲傳來過來“俞文哥哥,我的車輪爆胎了,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
那個聲音就像是一顆雷扔進了我的腦子轟炸開來,頓時間就變得空白一片,然後心臟撲通撲通地加快了跳動的速度,全身上下的血液也加快了流動的速度,我只能握住自己的雙手,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響聲,電話那頭又傳來了女人的呼喚“俞文哥哥,你有聽到嗎?你爲什麼不迴應我呢?”
女人連續喊了好幾次喂,纔不解地掛掉電話。
我握住手機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顫抖得太厲害了,手機從手掌心掉落下來,砸在了地面上,發出啪的聲響,我快速地彎腰撿起了手機。
要不是我對那個聲音太熟悉了,絕對沒想到萌萌和徐俞文認識,並且兩個人的關係明顯不錯,不然徐俞文陰鬱的性子,有幾個女人敢得用那麼親切的口吻呼喚他,更別說萌萌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女孩子的嬌態。
我前輩子是不是和這個女人有仇?不然無論我和誰在一起,那怕是夏楠,她都要插一腳呢?若說是巧合,那也太巧合了,太不可思議了,完全就可以去買彩票了。
我開始細細地捋着關係,反覆地回憶,。那徐俞文和萌萌到底是什麼關係?李熠和萌萌又是什麼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李熠和徐俞文的關係不好,以前還能保持表面的平和,如今就連表面功夫,他們都不屑於做了。李熠和萌萌那麼親密,那萌萌怎麼又和徐俞文如此親近呢?
可是我不是個聰明人,做不到一點就破的高境界,腦子越想就越亂,我尋思了兩下,開始翻看手機短信,但太乾淨了,手機沒有任何的短信,這太奇怪了,這兩個人的關係那麼親密,怎麼可能沒有幾天短信聯繫,那怕現在的人都習慣用qq進行溝通,但親密的人總會有幾條短信,但一條都沒有,更何況徐俞文是很封建的人,鮮少用年輕人的qq軟件。
片刻後,電話再次響起了,我再次接通了電話,女人不確定的問“俞文哥哥,你聽得見嗎?”
我的心臟跳得都快要蹦出來了,閉上了眼。我恨她嗎?我怎麼可能不恨她呢?要不是她故意誣陷我,可能我和李熠就不會大吵,明哥就不會出事,孩子就不會出事了,我承認自己把一切的罪過都歸咎給萌萌,那確實是有點過了,但她沒有錯嗎?
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下心情,用很平靜的口吻應“恐怕他不方便去接你了,你要再打給別人才行了,不過你認識的人那麼多,對於你肯定不是難事吧!”
電話那頭的女人沉默住了,我以爲她都要掛電話了,她冷不防用充滿了憤怒的口吻質問“怎麼會是你接電話?俞文哥哥呢?你讓他接電話,馬上讓他接電話!”
我頗爲意外看上去叫嬌柔柔的萌萌,她也會有惱羞成的時候,看來我猜得沒錯,萌萌和徐俞文的關係確實不簡單,我遺憾地嘆息了聲“我都告訴你了,他不太方便接電話了,要不,你明天再給他打電話好了。”
萌萌的語氣徒然升高,惱羞成怒地命令“我讓你給他接電話,陸雙雙,我不想動你,但我勸你最好聽話點,安分點,不然日後有的苦頭吃!”
我哈哈地笑了兩下反問“你打算要怎麼處置我?你打算怎麼樣讓我吃苦頭。萌萌,你好似太沖動了,這個不太像你,你憤怒得都忘記給自己帶面具了,你讓我猜一猜爲什麼要生氣,你和我都是女人,恐怕心知肚明,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原因讓淑女變成了潑婦,那就是愛情,若是我猜得沒錯,你真正愛的人應該是徐俞文……..”
未等我說完話,萌萌就掛掉了電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我死死的握緊了手機,滿腦子都是問號,那怕強迫着自己必要胡思亂想,可那些錯綜複雜的關係就像是一張網,將我牢牢地纏住了,根本就無法掙脫出來,於是一晚無眠了。
不過早上時,我終於想通了一個問題,萌萌真正想要靠近的人,從來都不是我,而是夏楠,她費盡心思不就是想要成爲阿楠的好朋友嗎?然後讓我和夏楠反目成仇,接着就是我和李熠分手,那她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猛地從牀上蹦起來,萌萌到底想要幹什麼?她在預謀什麼?難道她就是想要我和夏楠的關係決裂嗎?那她有什麼好處嗎?除了夏母看不上我,認爲我會成爲阿楠的污點,還有誰看不慣我和夏楠成爲好朋友呢?難道她是夏媽的人,她的目的就是讓我和夏楠關係破裂,那太說不過去了吧!
我百思不得其解時,徐俞文給我打電話了,他在電話那頭向我道歉,昨晚他喝醉了,纔會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我有太多的不解,有太多的問題需要我去弄明白,這個問題只有一個人能給我答案了,那就是徐俞文。本來我打算把自己交給徐俞文,還清了債,就互不相欠,我改變了注意,我就順着臺階說,他的手機落在我這邊了,他要是有空,我就把手機送給他。兩個人都揣着明白裝糊塗,當作昨晚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了。
我起牀收拾了下自己,打開了行李箱,來回翻找衣服,試圖要找出一件得體的衣服。偏我終究是被李熠寵壞了,再看着自己的衣服,再也看不上眼了。當初的自己真他媽的幼稚而虛榮,那些衣服都是a貨,有些還是b貨,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是假貨了。我都是怎麼想的?如此熱衷於購買名牌衣服?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就只能挑出一條仿製的蒂梵尼黑色經典黑裙,又盤起了頭髮了,仔細地給自己化了一個淡妝。由於近一年來的好吃懶做,倒是養出了些許的貴氣,那怕穿着a貨,看起來有那麼一回事了,再次檢查幾次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我才把手機放入包裡,又在樓下買了早餐,就打了輛出租車徑直往徐氏。
徐氏主要是香港和上海那邊交易,近三年來,也來廣東這邊發展房地產了,畢竟最流行的不就是炒房嗎?各個開發商都想要分一杯羹,對李氏倒是有不小的衝擊力。徐氏大廈就建在科技園,深藍色的建築高高的聳立,看上去牛氣呼呼的。
我是進過不少富麗堂皇的酒店,也出席過不少牛氣哄哄的派對,可從來沒進過公司,又是鼎鼎有名的徐氏,我光是站在門前,就壓力山大了。我努力地說服自己假裝是工作人員好了,隨着大部隊進入公司。
可我沒有卡,根本就進不去,那個畫面確實是很尷尬,我不好意思地閃到了一邊,正要掏出手機給徐俞文打電話,有個悅耳的女聲在耳邊響起“請問你是陸雙雙女士嗎?”
我茫然地擡起頭看到面前站着一個穿着西裝的女人,齊耳的短髮,氣場很足,長得有點像孫儷,就是年紀大了點,儘管畫着很精緻的妝容,仍從流失的膠原蛋白,看得出她起碼35歲了。我乖乖地點了點頭,她公事公辦地開口說“總經理安排我來接你!”
“好!”我言簡意賅的點頭,那怕我是有再多的疑問,都不會問出口,不然會顯得自己沒見過什麼世面。
我緊隨着女人往前走去,其他工作人員齊刷刷地看向了我,彷彿我是個動物園裡的珍稀動物,目光是既新奇又尊敬。我就算是沒見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再加上過慣了人上人的生活,嘴脣上揚,露出得體而優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