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那彼森言道這座島獄一度曾關押了許多的煉金術士,託其等之福,造就了這般噴香味美的肥老鼠。
蘭斯洛特思及島上那頭兇物想必亦是那些個煉金術士們的傑作,聽得那彼森之言,他遂道:“你似乎也並不怎麼清楚那玩意兒的來歷啊?”
彼森道:“別說小人了,就是島上現如今年紀最大、待得最久的傢伙也不清楚啊,來的時候那玩意兒就已經在這兒了,但想來便如老爺所說,定是那幫龜孫子整出來的。”說着,一臉的憤恨,又道:“這羣龜孫子可着實害人不淺吶,死都死了,還留了這麼個玩意兒在島上胡亂溜達,搞得大家夥兒沒事都不敢隨便出去,只能躲在地洞裡頭當老鼠!”
蘭斯洛特略作沉吟,自言自語道:“鍊金術的極致追求,便是生成傳說當中的不死秘藥——‘賢者之石’,以求永恆不死。若果那玩意兒真是那班被囚於此的煉金術士留下來的,那麼那玩意兒到現在至少也已經活了有數百年之久了,且還不知壽命幾何,尚可存世至甚麼時候?沒準便是個不死之身。”
“難道說那幫煉金術士真的鼓搗出了能令生命永恆存在的法子麼?”蘭斯洛特無法斷定,但那頭兇物如真是鍊金術的產物,那麼至少延壽數百業已成事實,而並非奢望。
只不過若壽延數百的代價便是化作一頭混沌無智、兇殘暴戾的畜生的話,那就沒甚麼意思了。無論那頭兇物的原型是人還是獸類,用了這法子之後變成了這個鬼模樣,無疑乃是失敗之作。
那彼森聽了蘭斯洛特的言語,卻是心頭一震,暗想老子怎麼沒想到這一茬兒,要是那班煉金術士真的弄出了可令人長生不死的法子,那可就不得了了!他脫口道:“這……這真有不死秘藥麼?”
“鬼知道呢,興許便收藏在了島上的哪個地方也說不定啊。”蘭斯洛特隨口道。
那彼森只覺着胸頭一陣火熱,精神一陣亢奮,恨不現在、立刻、馬上就把整座島給他翻上一個底兒朝天。別說掘地三尺了,就是掘他孃的三千尺、三萬尺,也要給他找出來嘍。
蘭斯洛特見其面上神色,一副興喜不已的模樣,嘴角一揚,道:“不過麼,就算是那幫煉金術士真的鼓搗出了足以延壽數百,甚至是永恆不死的法子,又叫你小子走了狗屎運給找着了,但是你敢用麼?”
“自然要用,當然要用了!爲什麼不用?那不是傻子麼,我可不傻!”那彼森道。
“哦?!難道變得如同外邊的那頭兇物一個模樣你也不介意麼?”蘭斯洛特問道。
這真是一盆冷水兜頭澆落,把那彼森一腦子的熱切興奮都給澆滅了去,透心寒涼。他這才醒悟過來,若真有這般法子,那頭兇物可就是最好的版樣了。
說不準那玩意兒原本也是個大活人,只因着使用了那法子,結果便全然失卻本性,淪作了吃人的畜牲。
念及於此,那彼森頓時臉色變幻不定,時喜時憂,患得患失,連路都不走了,停下來愣愣出神。蘭斯洛特見這廝被自家幾句話忽悠成了這副模樣,眼中不由浮顯一抹壞笑。
他伸腳一踢那彼森的屁股,道:“傻愣着作甚?還不快走!”
那彼森“哦!”的應了,往前挪了幾步,卻就又停了下來,當下其滿腦子裡盡是鍊金術、不死秘藥還有那頭兇物,糾結作了一團,哪裡還有心思給蘭斯洛特帶路。
於是乎蘭斯洛特踹一腳,其走上幾步,如是再三,蘭某人雖然踹得爽利,也漸覺不耐,乾脆一腳過去,給他踹了個大跟頭。
那彼森撲跌在地,登時回過了神來,脫口便罵道:“他孃的,哪個龜兒子敢踹老子,不要命了麼……”只是才罵了一句就戛然住口,卻是醒悟到此間除了他與蘭斯洛特二人之外便別無他人了,不是蘭斯洛特這廝踹的還能有誰人?!
只聽得他急急忙改口,掐笑道:“踹的好!踹得妙!正好小人屁股癢癢了,能得老爺賜腳,真是小人三生修來的福氣!”
蘭斯洛特只笑不語,隨即二人繼往前去,在甬道內七拐八彎,過有小半個時辰,前方漸有人聲傳來。
俄而穿出甬道,面前是一座數百來方的穴窟,裡頭或站或坐或躺着上百人,皆是島上囚徒。蘭某人甫隨着那彼森行入進來,裡頭當即便是一靜,一雙雙狡獪惡毒、不懷好意的眼珠子具都轉來,盯在了他的身上,不住打量。
那彼森身形一頓,顯然與蘭斯洛特一道被人這麼盯着看的滋味不太好受,特別是這羣惡棍的眼光,便猶如在看砧板上的肉一般,於是再邁不動腳步,反而往後縮了縮。
蘭斯洛特卻絲毫不改顏色,面上帶笑,施施然走近,往那百數人面前一站,“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揚聲道:“在場的人渣、垃圾、雜種、畜牲們都聽好了,有哪個狗孃養的見過一名昂藏壯漢、一名猥瑣老頭兒、外加兩個婆娘的,都給某家速速招來!”
……
場內一片安靜,但見得一衆人等一副愕然之態,心思其等怕是沒聽清楚,蘭斯洛特便耐着性子把話語又再重複的說了一遍。
場內人等只道見過傻的,沒見過這麼傻的,瞧這廝生得人模人樣的,卻原來腦殼是壞掉的。
寂靜片刻,穴窟內頓時響起一陣鬨然大笑,只聽得一聲聲嬉笑言語,道:“喂,你們聽見沒有,這小白臉讓你們速速招來!”、“婆娘?!在哪兒?在哪兒?是我的、是我的!”、“這小子細皮嫩肉的,味道肯定不錯,老子可好久沒嚐到肉味了。”、“這小子的屁股不錯,吃之前先讓大家夥兒爽一爽,老子要玩第一手,你們誰也別跟老子搶!”……
那彼森已被嚇得躲開遠遠的,遠離蘭斯洛特,免得被當作蘭某人的同夥,他縮回了甬道內裡,只不住口地將蘭某人來咒罵。
蘭斯洛特環首掃了在場人衆一眼,隨即笑嘻嘻的問道:“是哪個想要玩屁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