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嵐聽後瞬間瞪大了雙眼,我知道她懂了我的意思。
我說:“如果江蓉蓉死的時候,謝宇真的在場,依着他對江蓉蓉已經深入五臟六腑的愛,在那樣一個死別的時刻留下她的一件衣服不誇張吧?”
張嵐點頭,又搖頭,跟我說:“但是……這、這……我都有些說不好了,也未免有些太過偏激,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說到後面,連一向能言善道的張嵐都有些詞窮。
是啊,江蓉蓉死了,謝宇留下一件她死時穿着的衣服,上面被江蓉蓉的血浸透,如此詭異,堪比那些電影裡的心理變態。
可是對於謝宇而言,這是祭奠他的愛情。
“我要再去一次那個家。”我看着張嵐,一字一句的說道。
張嵐怔了一下,隨後立刻焦急起來,說道:“不可以!上次已經是鋌而走險,這次絕對不能再去。要是就我們分析,謝宇絕對不是一個常人可以分析揣摩的人。”
“怎麼會呢?”我笑了笑,“上次不是你給我把風嗎?這次我還是如此就可以。”
張嵐眉頭緊鎖,覺得還是大大的不妥,她問我:“你是不是想找這件衣服?”
我點點頭。
張嵐聽後沒有任何猶豫。告訴我:“我去。”
“不行!”我站了起來,“這件事,我不能讓你來做!”
張嵐也站了起來,和我說:“你來爲把風,很安全的。”
我看着她,心裡明白她這是拿我的話來堵我,可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存在的風險是無法預估的,我不能讓張嵐以身犯險。
我們二人沉?了一會兒,許久,我牽起她的手讓她坐下,跟她說了我和厲若承一段往事。
那是我和厲若承在友愛村生活的第三天上午。
我們早早起來,爲劉大爺他們一家做了頓早餐,小妞子和大虎子吃的都很開心,我和厲若承看着也開心。
我刷碗的時候,厲若承站在一旁看着我,問我:“你知道我爲什麼愛做飯嗎?”
當時我就想到了劉嬸曾經和我說過他當學徒的事,可是我沒挑破,所以說:“是個人,總該有個興趣愛好的。”
厲若承笑笑,從我身後抱住了我,告訴我:“我特別喜歡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特別是吃我做的東西的樣子,那種感覺令我很滿足。”
我說:“那你還做什麼總裁,去當廚師不就好了?”
他搖了搖頭,又和我說:“那感覺不一樣,我只給我在乎的人做飯,也只喜歡看我在乎的人吃了我做的飯以後的模樣。”
不知道怎麼的,我聽完這話心裡有些酸溜溜的,因爲我想到了一個問題,沒忍住,我問他:“你給江蓉蓉做過多少次飯?”
厲若承聽後愣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那好聽的笑聲鑽進我的耳膜裡,聽得我直心裡發癢。
“每次看你吃醋,我都有種心情大好的感覺。”厲若承說。
我拿手肘杵了他一下,想要掙開他的懷抱,“你幼不幼稚?誰吃醋了?我只是問你問題。”
厲若承死皮賴臉的又抱了回來,還抱得更緊,略帶涼意的嘴脣在我脖子那裡蹭來蹭去,讓我的心跳越來越快。
“你要明白,其實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可以找別人代勞,甚至有時別人來做效果更好。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態度和感情,我想若是我做的飯,再難吃,你吃了也會覺得開心,因爲是我爲你做的。”
我沒回答他。但心裡卻十分認同。
有時候做與不做,不在乎什麼能力,什麼利弊,只因爲我想爲你做。
我張了張嘴,忽然想問他會不會給我做一輩子飯,只要我想吃,他就會去做;又或者我不想吃了,他還是會做,勸我吃。
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厲若承就說道:“我沒給江蓉蓉做過一次飯,並且,我也只給你做過飯。”
……
說完這番話後,張嵐的表情逐漸平靜,她說:“我懂了,不在乎什麼,你只是想爲他做這件事。”
我笑了一下,告訴她:“這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或許通過日記了解了謝宇,但是你未必瞭解江蓉蓉,所以只有我進去纔可以保證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張嵐聽了我這句話以後,便就再無異議,只好隨我明天去萬馨家園。
……
再次進入謝宇和江蓉蓉的家時,我的心境和上次有個很大的不同,因爲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次的到來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沒有猶豫,我直接去了臥室,一個家中最親密的地方。
打開衣櫃的門,裡面的衣服一分爲二,一邊是謝宇的,一邊是江蓉蓉,這兩個人看來是真的同居過。
不過,有一點頗爲吸引我的注意,那就是謝宇的衣服清一色全是?色,想來最近見面的兩次,他也都是一身?。
我記得原來見他,他一般都穿淺灰色或者褐色的衣服,怎麼會突然這麼喜歡?色了呢?
想不通,我皺着眉頭在衣櫃裡翻找那件染血外套的蹤跡,可是打開另一個門,我驚了一下。
一面的領帶排列的整整齊齊,這個樣子倒是有點……有點像厲若承的風格。
我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想到厲若承最愛穿?色,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他經常穿一身?,還是在和我在一起後,他開始嘗試了深藍色又或者是深灰色。
這謝宇難不成是模仿厲若承嗎?
嘆口氣,我覺得這個想法也沒什麼打緊的,因爲從謝宇的日記中也不難看出他很崇拜厲若承,哪怕模仿他的穿着也沒什麼奇怪,還是找那件外套最爲要緊。
我把整個臥室裡裡外外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手心開始冒汗,我站在臥室裡想會不會是我分析錯了,畢竟留一件這樣的衣服,這個想法也是誇張的。
可是……我總覺得這是謝宇的作風。
不能放棄,我又去了洗手間。
打開了專放髒衣服的籃子,裡面什麼也沒有,我又開始翻櫃子,總之把能找的地方都給找了。
等我打開洗手池下面的那個櫃子時,我嚇了一跳,裡面得放了將近二三十瓶沐浴露。還是男士的。
我拿出來一瓶打開聞了聞,好熟悉的味道!
是厲若承的那種薄荷味,但是冰冷的感覺多了些,不似厲若承那般的清新舒心。
這謝宇的模仿似乎有些過頭了吧?
當時我沒多想,只是一心再去找那件衣服,於是就離開衛生間,又把這個房間其他的地方給找了個遍。
還是,一無所獲。
我回到臥室,一顆心越來越沉,我不知道如果我推斷錯了,又或者我什麼也沒有找到,那我究竟該怎麼辦?厲若承又該怎麼辦?
我急得頭疼。這時候偏偏肚子裡的這個也不安生了,弄得我有些噁心。
伸手撫摸着肚子,我柔聲道:“寶寶乖,咱們現在是在幫爸爸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你不要鬧。你要……”
話沒說完,我“嘔”一聲跑進了衛生間。
等孕吐症狀消退,我看着鏡中有些狼狽的自己,那股對孩子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我對這個孩子實在是太不負責,明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也明知道孩子的脆弱,卻還是這樣帶着孩子受罪。
我不是個好媽媽。
“寶寶,等媽媽救出了爸爸,一定好好補償你。今晚,我會吃好多,也會早早睡覺陪着你,好嗎?”
擦擦嘴,我轉身出了衛生間。
看看時間,我進來也快一個小時了,不知道謝宇什麼會回來,我必須抓緊時間。
第三次進入臥室,我總感覺那衣服就在臥室裡,因爲臥室是兩個人最私密的空間。
我擡頭看着江蓉蓉的那張照片,她被掛在正對門口的地方,也正對着牀的位置,這樣的話,無論是進臥室,還是躺在牀上都可以看到江蓉蓉。
這還真真是睜眼看見她,擡眼看見她,只要在這個空間裡就會看見她。
猛地,我渾身一個激靈!
這照片可以作爲一個人的念想,謝宇就把它放在最顯眼的地方,而那衣服對謝宇而言,就是他愛情的化身,是江蓉蓉的化身。
所以,他自然是願意夜夜相擁……
在牀上!
我一把掀開了牀單,裡面的被單是鮮豔的大紅色,把被子扔到一旁,我知道現在牀墊都是升降的,下面可以儲物!
當我擡起那遮物板子,一股不濃不淡的血味兒飄了出來,翻開一些被單,在最下面,一個超大的透明袋子,裡面放了一件染着重重鮮血的白色大衣……
我雙手顫抖起來,打開了那透明袋子,剛想把那衣服拿出來,卻手一抖,掉了這袋子。
也就是這時候,一個小玩意從裡面滾了出來。
我一愣,反應過來就去追這個東西,當它停在地面被我看清的時候,我整個人軟在了地上。
“我會準備一枚你帶上就不願意摘下來的戒指。”
“會是什麼?”
厲若承笑的格外迷人,問我:“知道拿破崙和約瑟芬嗎?”
我白了他一眼,說:“少賣關子!快告訴我。”
“拿破崙曾說:你的愛情無時不在激勵着我,它已經使我失去了理智,使我寢食難安。我的心裡再也沒有朋友,沒有榮耀,我之所以重視勝利,只是因爲它能使你高興。如果它不能讓你歡喜,我會立刻離開軍隊。回到巴?,回到你的身邊。”
厲若承說完這一番,我竟覺得有些眼痠,雙脣有些抖動,我儘量控制自己的滿腔熾熱,問他:“你好自大,拿自己自比拿破崙嗎?”
“我可不敢。”厲若承一笑,“我沒有那樣的雄心壯志,能和你有個家,每天睡去醒來的時候,你都在我身邊就好。”
我“噗嗤”一聲笑了,說:“我看你說情話的本領不比拿破崙差。”
厲若承聽後也笑了起來,“他的情話,我也學不來。不過……他向約瑟芬求婚的戒指,我倒是要借鑑了。那是一枚有兩種不同顏色的鑽石緊密挨在一起的戒指,十分有寓意。”
“我怎麼沒聽過?這戒指有什麼名字嗎?”
厲若承垂眸看了看我的無名指,溫柔道:“叫做我和你。”
……
“啪嗒、啪嗒”,碩大的眼淚滴在了這臥室的羊毛地毯上,我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這枚戒指,一邊是粉鑽,一邊是鑽石,兩顆心有一部分重疊在了一起,再仔細看看,裡面刻着:c&x。我們名字的縮寫。
這是厲若承爲我準備的戒指,是我的!是我的!
它怎麼會在江蓉蓉的口袋裡?一定是她弄昏了厲若承後發現這戒指,隨後心生嫉妒就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而謝宇收藏了這衣服,所以這戒指就一直在這裡。
江蓉蓉,謝宇,你們這樣害厲若承,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擦乾眼淚,我把戒指放在了口袋裡,然後就去那件都是血的外套,只要交給法醫把上面的血進行鑑定,證明是江蓉蓉的血,我倒要看看謝宇該如何辯解!
收拾好,我轉身就要離開臥室,這時就聽到皮鞋和地面發出的“噠噠”聲,我瞬間臉色煞白。
“尹小姐,既然來我家裡做客,爲什麼不出來喝杯茶呢?”
謝宇語氣輕鬆的說着,可是我聽着只覺得毛骨悚然!張嵐不是在外面盯着嗎?爲什麼謝宇來了,我卻一點兒也不知道?
“看來需要我親自請尹小姐出來了。”說完,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步步向我靠近。
我幾乎在這一瞬間凝固住了血液,我知道如果今天我被他抓住意味着什麼,厲若承我救不了,而我和孩子也會出事。
“砰”一聲,我反鎖住了臥室的門,然後把牀頭櫃挪出來擋在那裡。
“你這種行爲是不是太不禮貌了,這可是我的家。”謝宇這話說的,前半句是閒話家常,後半句是咬牙切齒。
我攥着那透明袋子不停的向後退,直到縮在了角落,掏出我立刻給陳陽打了過去。
居然是無法接通!怎麼會是這樣呢?
我仔細看看上面的信號,一格也沒有!
“忘了告訴你,這家裡有信號干擾器,你打不出去電話。”冰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楞了幾秒,又跑到了窗戶邊。十九層,要是打開窗戶絕對是死路一條。
究竟該怎麼辦?
“嗡——”,忽然響起了電鋸的聲音,只見臥室的門中間開始有木頭沫子亂飛。
“尹小姐,爲了請你出來我居然要破壞自己家的門,你可真是面子大,不愧是未來要當厲太太的人。”謝宇在門那邊笑着說。
我知道,除了拖延住他,我沒別的辦法,可是哪怕是拖延,他手裡有個電鋸,我又怎麼拖延?
藉着最後的這一點時間,我翻遍了這臥室裡所有可以作爲武器的東西,除了這檯燈,什麼鋒利的東西也沒有。
不對,還有江蓉蓉擺在桌上的照片,那鏡框上的玻璃可以取下來。
我用最快的速度取下玻璃放在了口袋裡,然後又去牀頭櫃那裡那臺燈,摘掉罩子的時候,一大片粉末撲向了我的臉。
門被謝宇鋸出來一個大窟窿,他的臉與我盡在咫尺。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見面了。”謝宇露出來一個大大的笑容。
我被嚇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指着他,我說:“謝宇,你不要一錯再錯了,江蓉蓉已經死了,你要活在正常的世界裡!”
謝宇在聽到我提江蓉蓉的時候,笑容一下子收斂,他咬着牙說:“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咣噹!”一聲巨響,謝宇竟一腳踹翻了我擋在那裡的牀頭櫃。
我趕緊爬起來,拿起檯燈就朝着他打了過去,可我一起身,他就在我臉前噴了什麼,我就沒知覺了。
……
再次獲得意識的時候,我耳邊傳來“噼啪、噼啪”的聲音。
緩緩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躺在了一片?土地上,四周有平房。還有小樹林,我覺得眼前的一切挺熟悉的,是案發現場!
“這裡的景觀差了些,她說她喜歡麗江的那種山清水秀。”
我一個激靈,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就看到謝宇坐在一個離我不遠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個小火堆。
“她愛美,愛浪漫,卻死在了這麼一個鬼地方。”
熊熊的火光映襯着謝宇的臉,那眼神哀傷到幾乎溶解了世間萬物,他愛江蓉蓉,真的是愛到了骨血裡。
“你很好奇吧。”謝宇拍拍手站了起來,“好奇她的死,還有厲若承的事。”
我看着他說:“什麼時候,你直呼起對你有知遇之恩的人的姓名?”
謝宇面色一僵,站在我對面一言不發。
我說:“江蓉蓉把厲若承迷暈了以後,是你幫着她把厲若承弄到這裡來的吧。江蓉蓉小區的錄像怎麼會都壞了?對你這電腦高手而言,也不是難事。”
他沒有任何否認,衝我點了下頭,和我說:“是,都是我替她做的。”
“你們真的是瘋子!”我衝他喊道,“江蓉蓉得不到厲若承的愛,就要這樣毀掉他嗎?”
謝宇向我靠近一步,一臉的義憤填膺,他義正言辭的說:“那怎麼辦?她的愛那麼絕望,得不到厲若承一點點的迴應,除了這樣的方法,還有什麼可以讓他記住她一輩子?這樣偉大的愛情,你不會懂的。”
我被謝宇的話徹底震撼到了。
他居然說江蓉蓉這樣的愛是偉大的?這愛讓厲若承背上殺人犯的罪名,大好光陰消耗在監獄裡,這根本是比世間最毒的毒藥還要毒!
而謝宇居然還贊同幫助江蓉蓉,我更是覺得匪夷所思!
“可即便如此,你認爲江蓉蓉的愛情偉大,你就這樣幫着她犧牲自己的生命,看着她在你面前自殺也不阻攔嗎?愛情再可貴,也不能枉顧性命啊!”我說。
謝宇笑了笑,那笑容十分溫情,令人一眼便可看出他在懷念江蓉蓉,他一字一句的說:“她說她會記住我的,只要我殺了她。”
這一刻,我只覺得五雷轟頂。
這事完全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我本以爲江蓉蓉仗着謝宇對她的愛,求他幫忙,最後自殺陷害厲若承已經是令人咋舌,可我千想萬想,怎麼會想到謝宇愛江蓉蓉愛到,連死的要求也答應!
“她就躺在我懷裡,和我說如果有下輩子她還要這樣……”謝宇的眼神越來越空洞。似乎是跌入了那晚的回憶。
但是他的話好像有點兒問題,我說不上來。
上前一步,我又道:“你把我帶到這裡是什麼目的?用我來祭江蓉蓉嗎?”
謝宇一頓,笑着說:“不是這樣的。”
我皺起眉,不知道除了這個理由還有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找到了那件衣服意味着什麼。”
他一聽我的話,笑的更開壞了,伸手指着那一小火堆,問我:“你指這片灰燼嗎?”
我渾身一僵,盯着那一堆火說不出話,我的證據,我唯一可以翻盤的證據居然讓他燒了!
“你很惹人嫌。”謝宇向我走了過來,“本來我不想把你怎麼樣的,我覺得你是女人,要是死了孩子,那懲罰也夠了,可是你逃過了一劫。”
“是你!”我指着他,內心頓時被一股恨意侵襲,“你居然敢害我的孩子!”
“你喊什麼?”他不解的問,“你這麼傷害蓉蓉,一個孩子的懲罰太輕了。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現在因爲你,我不得不燒了蓉蓉的嫁衣,所以你,還有這孩子,都得死!”
說完,他掏出了一把匕首向我撲來。
在他距離我只有幾十釐米的時候,我伸手向他揮去,手中是那相框的玻璃,可我萬萬沒想到這玻璃刺到的是他的手!
他擋着我的攻擊,笑着說:“謝謝厲若承吧,爲了保護他,我練過幾年!”
我把那刺穿他手心的玻璃拔出來。然後轉身開始跑向了小樹林!
那傷也不算輕了,肯定可以爲我爭取一點兒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陳陽發現我不在,一定會聯繫穆遲,只要我堅持,爭取時間,我就有希望被救!
進入樹林,我立刻貓着身子穿梭在那些低矮的草木之中。
“我有一個晚上可以和你耗。”
謝宇的聲音離我不遠不近,聽得我越發害怕,一個不留神就被石頭絆了一跤摔在了草地上。
“原來在這邊!”謝宇笑道。
我心裡“咯噔”一聲,咬着牙爬了起來,向着一旁的草木叢走過去。
蜷縮在夜色中,我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可是肚子好疼,因爲剛纔的那一跤,我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傷到了孩子。
我只知道肚子好疼,好疼。
咬着嘴脣,我生怕自己疼得叫出聲來,心裡一遍遍和孩子說着:寶寶,堅持住!不要離開媽媽,爸爸還沒有見過你,你不能走!我和爸爸都捨不得你,你再堅持一下下,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
“啊!”謝宇驚呼一聲,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你在這裡!”
明天大結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