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被伏擊的森林區域後,接下來的路程又恢復到了很無聊的狀態裡。
在對阿強和莉亞德琳的命運進行了評斷之後,艾薩拉女皇似乎準備睡一個小小的“美容覺”,但在入睡之前,在寬大華麗如宮廷的馬車車廂裡,女皇陛下看向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這至高無上的女士用一種遺憾的語氣說:
“相比莉亞德琳或者洛瑟瑪·阿強,我覺得我還是更青睞你,布萊克。
我或許該用心靈的引導讓你認爲自己是一位優雅的女士,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收穫一個擁有無限的黑暗智慧的宮廷侍女了。
說真的,我的侍衛長。
如果你是個女人...
那你絕對將是我有史以來能得到的最完美的戰爭侍女。”
“不,我的陛下,請務必不要一本正經的說出這麼可怕的事情,會有很多憤怒的男人們跳出來指責你打壓男權的。
而且人家叫‘洛瑟瑪·塞隆’,不叫洛瑟瑪·阿強。”
在馬車之外兢兢業業的履行着馬伕職責的布萊克堅決搖頭說:
“再者說,我覺得當個男人挺好的,我還有很多身爲男人的樂趣沒有體驗過,近期也沒有打算預訂進行‘性別轉換’的服務。
不過如果陛下您確實有這方面的需要,我可以把我的好朋友凱爾薩斯·逐日者推薦給您。在成爲戰爭侍女這個職業道路上,他絕對比您能想到的任何人都要合適。
因爲我們的凱子殿下,比絕大部分女人更像是女人。
我上次在德拉諾戰場上,還意外看到了王子殿下的化妝盒。
您絕對猜不到那化妝盒裡裝了多少名貴的化妝品,而且我聽說那只是凱爾薩斯王子的日用化妝品的便攜版本。
嘖嘖,在他把如此多的時間和精力用在個人形象層面之後,他的魔法造詣還那麼強橫,他的天賦到底該有多高,簡直想想都讓人覺得可怕。
我的同僚,也就是您曾經的魔法王子法羅迪斯閣下曾評價過,凱爾薩斯·逐日者的實力還在上升期,他遠未發掘出自己所有的潛能,也遠未到達個人實力的最巔峰時刻。
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凱爾薩斯很適合成爲您在這個時代選擇的第一位‘魔法王子’呢。
畢竟,那些精靈帝國時期的優良傳統可不能丟啊。
不如這樣,我親愛的陛下,就在太陽之井的事情結束之後,由我替您跑個腿,把您冊封戰爭侍女或者魔法王子的瑜令親自帶給我的凱子朋友?”
“唔,有意思,聽你這麼說,我倒是越來越期待和那位王子殿下的會面了。”
艾薩拉女皇笑了一聲,她躺在自己的王輦上,隨手拿起一枚新鮮的漿果放入嘴裡,輕聲說:
“我的忠僕瓦斯琪偶爾也會送回關於另一個世界的報告,她也告訴我凱爾薩斯·逐日者確實是非常優秀的精靈後裔。
我刻薄又善妒的瓦絲琪甚至罕見的稱呼他爲一名‘真正的高等精靈’,唔,你絕對想不到要瓦絲琪親口說出這個評價有多難。
凱爾薩斯已經用自己的風度征服了我忠誠的戰爭侍女。
或許對於我的帝國而言,凱爾薩斯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或許如果我將凱爾薩斯召至麾下,也能讓我未來的帝國宰相阿強先生和他的妻子更賣力的爲帝國服務。
說起來,阿強和莉亞德琳都是所謂的‘王黨’,對吧?”
“您的消息渠道真的是讓人震驚,我就說嘛,作爲優秀女皇的您一定不會放棄對自己曾經的臣民們的關注。”
布萊克吹着口哨,揮起鞭子說:
“沒錯,那兩個傢伙都是王黨成員,且都已向凱爾薩斯·逐日者效忠,這是從屬與從屬的關係,所以讓凱爾薩斯來當您的戰爭侍女,那簡直合適的不得了呢。
如果凱子接受了這任命,那麼最少從法理來說,就意味着奎爾多雷精靈將重回您的帝國麾下,成爲帝國的精靈派系之一。
這多是一件美事啊。
當然,奎爾多雷精靈著名的‘議會派’施法者們估計不會開心,畢竟他們一直致力於限制王權,在您看來,那或許都是一羣亂臣賊子。
不過幸運的是,即便是在議會派裡,其實也有隱藏起來願意爲您效力的‘忠良’呢。
比如躲在我們前方森林裡的那個正在思考着該如何向您效忠的虛僞傢伙。”
臭海盜拉起馬繮,讓女皇座駕的奔馳速度降低下來。
在奎爾多雷戰馬明亮的嘶鳴聲中,布萊克看着前方從森林中走出的,特意換了一身帝國施法者風格長袍的傢伙。
他輕聲說:
“達爾坎·德拉希爾,銀月議會新晉議員,一個爲了力量和權勢可以付出一切的野心家,一個在奎爾薩拉斯的政壇嶄露頭角的新星,一個自稱是堅定的議會派,實則內心毫無歸屬的貪婪野狗。
只要您向他丟出一塊骨頭,他就會竭盡全力的向您搖尾乞憐。
但您是從不缺狗的女皇,我親愛的陛下,所以,我們要不要停車只在您的一念之間。
如果您今日已不想再接見自己的臣民,我可以在十秒之內清理掉他...呃,如果您趕時間的話,五秒也行。”
“爲什麼不呢?
眼見在這叛離了帝國七千年的窮鄉僻壤還有如此忠臣願意爲帝國效勞,身爲統治者的我怎麼能讓臣民寒心?”
女皇帶着笑意的聲音從車廂裡響起,她問到:
“我現在唯一好奇的是,這個達爾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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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愛的侍衛長,請告訴你的女皇,他的才華與他的器量,還有他在未來會做出的事業,值不值得我爲他浪費幾分鐘的時間呢?”
“呃,這就不太好說了。”
布萊克撇嘴說:
“在我所見的未來裡,這傢伙會成爲一個可怕的背叛者,因爲他的活躍會導致奎爾薩拉斯遭受七千年來最可怕的損失。
太陽王一脈也終將因他引發的災難而絕嗣。
可惜的是,這傢伙的能力有些配不上他的野心,或者說他運氣不好,眼光也有點差,沒有能投靠到真正慷慨的勢力中,導致他的後半生過的相當悽慘。
但總的來說,他已經超越了這世界上絕大多數碌碌無爲的人,他成功的在這個世界未來的歷史中留下了他的名字。
所以,我給您的建議是,我的陛下,可以收下這條狗。
但沒必要在他身上投以太多精力。
給他一個起點,給他一個名義,看他之後會如何發展吧,就如隨手埋下一顆種子,說不定您在未來會收穫一個驚喜呢。”
“嗯,有道理。”
艾薩拉女皇在幾秒之後點了點頭。
在海盜的精準駕馭下,黑色的皇家馬車也非常配合的在這一刻停下,正好停在恭敬的站在路邊的達爾坎·德拉希爾身前。
“咔”
馬車的車門被一名身穿盔甲,表情冷漠的戰爭侍女推開,作爲女皇之聲的她吐了吐娜迦的蛇信,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穿着全套帝國施法者長袍的奎爾多雷精靈。
她問到:
“女皇陛下在休息,至高無上的陛下讓我問你,達爾坎·德拉希爾,你是否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是否真的知道一旦你向你天命的女皇奉獻忠誠後,你在這片大地上將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你是否真的知道,在你成爲女皇的臣子之後,你要肩負多麼沉重的職責?”
面對這女皇三問,擁有完美的奎爾多雷精靈施法者風度的達爾坎·德拉希爾深吸了一口氣,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便向眼前開啓車門的皇家馬車跪拜下去。
用的是最標準的精靈帝國的覲見禮儀,一看這自然又優雅的姿態就是明顯用心練過的。
這顯然也是一個“資深精帝”了。
這種瘋狂崇拜精靈帝國時期一切事物的精靈們在奎爾薩拉斯一抓一大把,作爲全盤繼承了帝國體系,並自稱爲“帝國正統繼承人”的奎爾多雷精靈們並不把這種崇拜視作一種罪孽。
尤其是施法者的羣體。
正因爲他們很清楚精靈帝國時期的魔法力量有多麼強大,所以他們會比普通人更狂熱的嚮往那個全世界都屬於精靈統治下的美好時代的一切。
達爾坎·德拉希爾顯然屬於其中一員。
他用一種激動的聲音大喊到:
“是的,我至高無上的陛下,我知道並理解我此時的選擇,我可以爲了向您奉上我的忠誠而拋棄掉我在奎爾薩拉斯的一切。
我全身心的渴望追隨您的榮光,即便是拋棄這副羸弱的精靈之軀。
能夠重回正統帝國的體系之下,是我從小以來的理想。
我一直認爲逐日者家族這樣的叛臣賊子根本沒資格統治這片大地!他們沒有向您宣誓效忠就自稱爲王簡直是精靈世界裡最無法容忍的叛逆!
他們統統都該被丟入牢房!關押一萬年來懺悔他們的罪孽。
我很樂意爲您做這樣的事情,我的女皇陛下,請給我一個追隨您的機會!
求您賜予我這樣的榮耀。”
“砰”
面對達爾坎的效忠,眼前的戰爭主母冷笑了一聲關上了車門。
這世界上想要投靠艾薩拉女皇的人海了去了,就因爲你一句話女皇就要收下你?
想得太美了吧。
面對如此冷漠的對待,半跪於車前的達爾坎沒有任何的憤怒或者失落,他很清楚,關上車門是因爲女皇這樣的上位者需要思索是否接受他的效忠。
而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待女皇做出判斷。
達爾坎的效忠誓言算是半真半假,他確實很嚮往艾薩拉統治下的精靈帝國,但他真正賣身投靠想要得到的還是力量...
布萊克剛纔就說了,這傢伙是個爲了力量可以不顧一切的瘋子。
這是一條真正的瘋狗。
只有那些馭下手段最高超的訓犬大師們,纔敢挑戰馴服這樣每一顆牙齒都帶着劇毒的猛犬。
一分鐘後,在達爾坎的期待中,黑色馬車的車門重新開啓,裝飾着奢華的紅珊瑚寶石指甲的手指從馬車裡伸出,就放在達爾坎身前。
這個無聲的動作讓達爾坎·德拉希爾幸福的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慄。
他不顧儀態的膝行上前,以最真摯的姿態擡起頭,在女皇手指的戒指上輕輕一吻。
效忠禮成!
而隨着女皇收回手指,一名戰爭侍女以一種混雜着嫉妒與譏諷的姿態,將女皇最心愛也是一件強大魔法的武器的深海權杖雙手捧着遞給了滿臉驚喜的達爾坎。
女皇之聲冷漠的說:
“這是女皇賜予忠臣的禮物與力量,達爾坎·德拉希爾,從今日起,你將是艾薩拉女皇與深海帝國在奎爾薩拉斯的代言人。
你的第一個任務是潛入太陽之井,用這把女皇的隨身法杖爲她聚集那裡的魔力。但你要謹慎一些,因爲深海帝國會關注你在這片大地上的行動與收穫。
你想要從慷慨的女皇這裡得到更多,你就得先讓帝國看到你的價值。
現在,拿上你的新力量,去爲陛下服務吧。”
“我不會辜負女皇對我的期待!我以自己和家族的名譽發誓!我會爲至高無上的艾薩拉陛下在這片大地上建立一片屬於帝國的無上樂土。”
達爾坎顫抖着捧着手中被賦予的深海權杖,這如金色三叉戟一樣的女皇法杖裡蘊含的力量讓這傢伙感覺到滿滿的幸福。
奎爾薩拉斯不是沒有類似的聖物,但那絕對不是達爾坎一個小小的銀月議員可以覬覦的寶貝。
而在他賣身投靠至高無上的女皇的第一天,女皇就爲這份效忠給予瞭如此慷慨的獎勵...從今往後,達爾坎·德拉希爾心中就只有艾薩拉女皇一個太陽!
什麼逐日者,什麼奎爾薩拉斯都見鬼去吧!這片大地屬於至高無上的“光中之光”陛下,也只能屬於她!
“恭送陛下。”
達爾坎捧着被賜予的權杖,正想要跪安,但正在趕車的布萊克突然感覺到了有個聲音在冥冥中呼喚他,讓他眼前一亮。
臭海盜也不多說,動作敏捷的跳下馬車,一把將恭恭敬敬的達爾坎從地上拉起來,將女皇座駕的繮繩塞進他手裡,拍着他的肩膀說:
“小坎啊,本侍衛長突然有點急事要去做,爲女皇駕車這榮耀這事就暫時交給你了,你幫我帶個班,回來有好處給你。”
“啊這...”
達爾坎看着手中的繮繩,又看了一眼等待出發的女皇座駕,他結結巴巴的說:
“我...不是...我真的可以嗎?這麼重要的事,真的可以交給我做嗎?萬一出點差錯...主要是我以前也沒學過趕車啊,這活看起來有點困難。”
“那就現學,對於一名能成爲銀月議員的施法者而言,我不覺得趕車這活有什麼難的。”
布萊克搖頭鼓勵說:
“就算出了逝也沒什麼關係,最多就是被殘暴的戰爭侍女們當場砍了腦袋嘛,你現在可是女皇忠臣了,這麼點風險都不敢冒,你還敢說自己忠誠於陛下?”
這幾句話說的達爾坎啞口無言,這位身份高貴的銀月議員只能抓着馬繮爬上了馬車的駕駛座。
布萊克在離開前拍了拍黑色的車門,對裡面喊到:
“我的陛下,我臨時請半天假去取個很重要的‘快遞’,最多明天早上一定趕回來。我不在的時候,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別亂吃東西免得噎着了什麼的。
我回來會給您帶禮物的。
就這樣,我先走了。
真不是我要摸魚。
主要是那快遞有點特殊,放的時間長了我怕它們鬧起來可就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