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過了大二,是一片秋高氣爽的好景緻。百花還未來得及卸妝,就作了秋花的美名。沿街樹,道邊草,仍舊透着濃濃的綠意。

初一、葉子雯、林明、夏安、譚然、吳誼等六人趁着暑假約定好去旅遊。本來吳誼準備帶着他的女朋友一起的,可他的女朋友對旅遊不感興趣,並且又用一些理由婉拒和他在一起。以兩年的愛情作舟,以吳誼的愛作帆,就這樣荒唐的瞞天過海。尋俱和慧美兩個人另作了他們自己的打算。

已經做好準備後,初一等六個人很快出發了,搭乘着高鐵很快地到達目的地。這列高鐵說起來倒有幾分詭異,它的目的地是愛情,卻一路載着暗戀、思守。

高鐵從這一端飛往另一端,車票所指的是湖南郴州,他們的內心所向往的是桂東縣仙緣橋,那裡是傳說中牛郎織女鵲橋相會的地方,同樣也是一片詩意的地方。有詩《喜來鵲》曰:齊雲霧流順風耳,青堆草長千里目。

七七子時約相守,誰人提燈又垂幕?

四目相及人未及,可嘆千年困絲縷。

喜來明鵲紛來至,竟相廝守化淚泉。

他們來到這裡,還是太陽醒目時分,於是尋找了一家旅店。在一切準備完成後,已然下午,衆人見到日落月出的徵兆,便作了明天打算。

在旅店裡,初一和葉子雯倆人僅開了一間房,老闆擺出輕車熟路的樣子詢問初一是否有特殊商品需要。房間裡,“子雯,我們……”初一看着忙碌的她欲言又止。

“嗯?初一,怎麼啦?”

“沒,不,我們還是出去散散步吧!這房間怪異得很!”他說這話時,腮幫子紅通通的。

遂後,他倆來到了小賣攤,賣得基本是旅遊紀念品,葉子雯看着這些小精緻的手工商品,自然流出欣喜的表情。初一跟着她,從一個攤位到另一個攤位。當他們停下在某個攤位時,葉子雯驚喜地對他喊到:“初一,快看這兩個娃娃,一個女娃娃和一個男娃娃,挺相配的”

兩件正常不過的娃娃,到初一眼裡卻是另一般景象,越看越帶着鼻鼾,再看葉子雯的時候,在他的腦海裡葉子雯也比平時更具魅力。葉子雯此刻的一舉一動,彷彿落塵的仙女嬌態。

初一以爲自己是生了病,於是拿起一塊鏡子看着自己的狀態,不覺聯想到那時的尋俱和吳誼也曾有過這種臉色。

夕陽雖然快要落山了,但天空的明亮程度如同夏晝。今夜與平常不太一樣,秋冷如寒冬。

他倆回到住宿處,開了房門,初一便先開口說:“皮膚有些油膩,我想去清洗一下,你喝了那麼多水,需要去洗手間嗎?”

初一得了她的搖頭否定,於是準備好需要的東西,進了洗手間。不久,能聽見水流嘩啦啦的聲音,在那狹小的空間裡,初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眼裡生出許多情緒,淋浴頭也衝灑不掉的亂糟糟的心緒。他愈看,身體機能愈有啓動的意圖,帶着喘息聲漸漸浮現眼前,欲掩彌彰。

初一出來後,仍然帶着喘息聲,身體抖動着說道:“子雯,你也去洗洗疲憊吧!”

“初一,怎麼啦?生病了嗎?”葉子雯聽着依稀可聞的喘氣聲,不由地生出關心。

當葉子雯進去後,初一的心裡在“快點與慢點”中徘徊,又無奈打開了電視。在臨窗的牀上,他窩進被子裡,靜靜地思緒希望自己是劇中演員。

在葉子雯出來的那一瞬間,伴着開門聲。初一怔了一下,腦袋偏斜看了一眼又縮了回去看着電視。當她走過來時,初一看了過去,卷着浴巾的葉子雯牽引着他的眼神,腮紅夾着喘氣聲,一陣寒噤裹身。

葉子雯踱步來到他旁邊,低聲說道:“初一,我冷!”

初一讓了一段位置,竟讓出了一段花香。他順着撲鼻的香氣,問道:“這香氣哪兒來的?”

“是從學校宿舍裡帶的沐浴露與洗髮膏!”

他倆看了電視劇很久。疲憊掩着初一的眼睛,以至於他不得不選擇放鬆模式,說道:“睡覺吧!明天一定很累!”又指了指靠牆的牀:“你去睡那邊的吧!”

葉子雯沒有說話,起了身過去。同時,初一也起了身來到窗戶邊。

街道飛馳的燈光不停地閃爍,從一頭的黑暗裡飛入另一頭,消失的地方像是鑽進了他的腦袋裡,一片鋥亮。

“初一,是不是‘體質’不行呀?”

“什麼?”

“她們說你連酒都不能喝,體質一定很差!”

初一不免被這話噎住了,苦笑了幾秒,才疏通喉嚨,勸她不要胡思亂想。

幾分鐘之後,他倆各自安好,因怕冷風襲身,全身縮在被褥裡捲成松花卷。夜色還不是很深,人聲雖然靜了,而圓形鐘錶的秒針卻在糾纏人心,一筆一畫塗鴉寂靜。

是夜,無風,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