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獨眼凱拉氣勢洶洶地闖入宅邸,陳咬鋼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所以他很淡定地接受了現實,並且準備好了所有對策。
獨眼凱拉看到桌上的探險船設計圖,臉色相當差勁:“你到底想幹什麼?”
陳咬鋼輕巧地收起了圖稿:“探索痛苦船墓,尋找有價值的魔法神器。”
“你在威脅我?”獨眼凱拉的眼中充滿慍怒。
陳咬鋼掀開一副海圖,動作緩慢地合起雙手:“凱拉小姐,羅格守望守護魔法失效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我不是那種喜歡把命運交給別人處置的人,我希望自己動手來贏得勝利。”
“這就是你到處散播消息,還讓一羣麻煩鬼跑到旅館來勸我的理由?”獨眼凱拉幾乎氣得想要殺人了,要不是陳咬鋼一直在幫助羅格守望,沒準她真的就下手了。
陳咬鋼將海圖推給獨眼凱拉:“冷靜點,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有些事情,光靠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
“我們每在羅格守望怠惰一天,惡魔獲取全視之心的可能性就增加一分,一旦那件太古神器落入惡魔的手中,任何戰術計謀都會失去意義。你不會以爲一直龜縮在羅格守望,惡魔就會放任人類活在這世上吧?”
獨眼凱拉不耐煩地推開海圖:“其他地方……不能探險嗎,你爲什麼非要去痛苦船墓那種鬼地方?你在海上漂過多長時間,你對大海又瞭解多少,你因爲一張藏寶圖的殘頁就去冒險,這和玩命有什麼區別?”
陳咬鋼擡起眼睛:“你緊張我?”
獨眼凱拉不滿地抱起雙臂:“哼,你這狡猾的野蠻人,死了也就死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害死更多人而已。”
陳咬鋼平淡一笑:“一分錢換一分力,我又沒強迫他們,他們可是自願的。”
“探索痛苦船墓需要船員水手,看護守夜人的燈塔需要留人駐紮,造船匠們也需要努力工作養家餬口。你不同意,我不邀請你就是了,別人的冒險生涯怎麼你也要管?”
獨眼凱拉眉頭緊鎖轉過身來:“你當真鐵了心要去?”
陳咬鋼在海圖上畫下幾個叉,端起茶杯:“你說呢?我看見你和黛安娜夫人交談的時候都毫無懼色,遇到威廉領主也根本沒有平民的禮儀,不管是傭兵示威還是怪物入侵,你根本就沒有怕過。怎麼一提到痛苦船墓,你就變得這麼猶豫了?”
獨眼凱拉皺眉嘆息:“別裝了,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對我的事情到底知道多少?”
陳咬鋼放下茶杯,鎮定地丟出一本手繪圖稿,操着一種怪異的外國口音說道:“那我現在該怎麼稱呼你呢,曾在獅子帝國銀沙海域叱吒風雲抗擊敵患的唐·艾斯巴頓·凱拉小姐,還是大名鼎鼎的黑鹿號海盜船長——凱拉大人?”
獨眼凱拉先是一愣,接着噗哧一笑,遺憾又無語地搖搖頭:“呵,我以爲我會平靜度過餘生,沒想到最終還是有人把我挖了出來。我可真是受不了你們這羣男人,要是當年的事情有那麼簡單,我會因爲一時衝動解散整支海盜艦隊嗎?”
陳咬鋼沒有逃避獨眼凱拉的對視:“我知道,海神在你身上留下了恐怖的標記,它想要將你拖入無底深淵之中。而你爲了掙脫這該死的命運,果斷將海神賜福的眼球挖了出來,扔進了那片遭受詛咒的海域。”
獨眼凱拉麪不改色:“那根本不是什麼賜福,只不過是一種能將活人改造成怪物的魔力灌注,這世上永遠沒有免費的午餐,任何神魔都不會白白幫人做事。”
“雖然我已經失去了那隻眼睛,但爲時已晚,海神灌注的部分魔力依然存留在我的體內。我只能拜託心眼修女將我的力量封印起來,讓我呆在羅格守望中,只要我不再踏入它的海域,它就無法找到我的存在。”
陳咬鋼在桌案上放下一顆奇術寶石:“幹掉它,我們可以一勞永逸。”
獨眼凱拉有些遲疑的拾起寶石,有一種怪異的衝動,讓她想要將寶石塞入眼巢之中:“沒有那麼容易的事,在它的海域之中,它幾乎擁有無限的生命。我不是沒有嘗試過將它殺死,但我失去了很多手下,最後都以失敗告終,我……”
陳咬鋼站起身來,將溫暖而寬厚的大手放在獨眼凱拉身前:“在這片流放之地,掙扎存活的每個人都很不容易,過去的失敗並不可恥,你不也是在漸漸學會控制那股力量,用它來修復傳送陣嗎?”
獨眼凱拉感受到了那隻手的溫度與力量,她艱難地看着陳咬鋼:“謝謝,雖然你是德魯伊,但你根本不知道那隻怪物有多麼可怕。當年我們爭奪寶藏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海盜船長死在那裡。”
陳咬鋼說道:“不管它是海神還是海怪,只要它還有肉體,就逃脫不了世界法則的束縛。如果你能分開海水,再強的深海怪物都不足爲懼,你看你離開了羅格守望,去索斯坦姆執行任務,它不一樣拿你沒辦法嗎?”
獨眼凱拉仔細端詳着陳咬鋼的紋身與打扮:“說真的,你到底是一名蠻族德魯伊,還是一名戰鬥薩滿?我曾經拜訪心眼修道院的時候,見過一些蠻族的戰鬥薩滿,他們衣着原始且不修邊幅,就像你一樣。”
陳咬鋼笑道,好說歹說,總算撬開了獨眼凱拉的心結:“戰鬥薩滿只是一項分支而已,本質上都是引導自然的力量進行戰鬥而已。不過很多人好像會對我的變形能力感到害怕,所以我一般在人們很少使用。”
獨眼凱拉眉頭稍稍舒緩少許:“好吧,我可以考慮和你一起去痛苦船墓,但是你要向我保證,情況不對立即撤退。另外,我們這樣是去不了痛苦船墓的,還得準備一些東西,有興趣跟我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