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靈之域,這是一個充滿了悲涼和滄桑的地方,這裡的人們活在被拋棄的陰影中,但他們不甘於成爲被拋棄者,所以不管時間多久,他們終將和黑域以及鬼域有着一場戰爭。
而雷霆之地的平靜也讓雲翼感覺到了莫大的不安,往往最後置人於死地的,都是那些最先並不惹人注意的勢力。就如同虎熊之間的博弈,最後獲得勝利的往往是在一旁默默無聲的毒蛇。
雲翼要找的人,是亡靈之域三大首領之一。
亡靈之域三個首領分別是牙刺、彌撒、黑蛇。
而云翼要找的人,就是牙刺,牙刺和其他兩位首領不同,牙刺以及他的先輩所統領的這片區域,在數百年來幾乎沒有參與任何戰爭,當然戰爭依舊有,但他們都是作爲自衛防護罷了,從沒有主動去侵略過別人。
而且和別的地方不同,牙刺所統領的地方,不僅不是一片荒蕪黃沙,反而充滿了生機,比起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來也絲毫不遜色。
“聽說牙刺是個很好相與的人,平易近人,也非常受到他領地子民的愛戴。”莫琳對這個牙刺所認知的也不多,帶從各種傳聞來看,應該不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能守護一片土地的人就絕不是普通人,不要被假象所迷惑,不管他爲人再好,在接下來混亂的戰局中,也一定能見到他的身影。”雲翼提醒道,正如他所說,再好的人,在面對利益的時候,都會有自己的想法抉擇,這不是什麼人性的問題,這是生存的問題,不管出於什麼目的,人們都不會對擺在眼前的利益熟視無睹。
雲翼去找牙刺還有另一個原因,那就是了解雷霆之地的動向,牙刺的領地和雷霆之地接軌,但兩方卻是相安無事,這一點本身就特別奇怪,所以雲翼希望能瞭解一些情況,十四賢者死亡的消息一經傳出了,想必一場戰爭也是不可避免的,多多得知一些這些戰爭中能主導方向的人的想法,對於雲翼以後他們的行動別無壞處。
走進牙刺的領地,讓雲翼看見了小時候見到的一些畫面,茂密的樹林和森林,森林旁住着衆多的獵戶,屋外曬着許多未乾的皮毛。在旁邊,還有開墾出來的一塊土地,或許到了某些時節,不再好打獵的時候,也可以種種地來維持生計。
在亡靈之域,不,應該是在整個暗之空間,這樣的場面都是極其難得一見的,污染之力帶給人們力量,也帶給了人們慾望,這裡,只有權力和地位纔是全部,簡單平凡的生活滿足不了人類的野心。然而云翼現在看到的,卻是一副簡簡單單生活的畫面。
“嘿,旅人,要過來坐坐嗎?”獵人對着雲翼他們喊道,臉上所表露出來的真誠是顯而易見,而獵人的妻子也從茅屋中出來,在獵人的吩咐下,想必是到屋裡去倒水了。
雲翼他們也不客氣,雖然沒有座椅,但就這樣坐在田邊也不錯,至少能夠休息一下,順便了解一些情況。
“大叔,這裡就你們一戶人家嗎?”雲翼禮貌地問道,這周圍似乎只有這麼一戶人家,更遠處纔有炊煙的痕跡,所以這附近應該沒有其他的住戶。
“是的,因爲這裡離森林過於靠近,所以野獸活動也很頻繁,人們懼怕野獸所以不敢在這裡居住。”獵人大叔讓妻子將水遞給雲翼他們。
“那大叔又爲何不和他們一起居住呢?雖然遠一點,但應該不會耽誤打獵吧?”雲翼本想先喝一口水,但見希露他們已經渴到不行,只好先遞給希露。希露接過來卻沒有喝,而是給了婭,看來希露也並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嘛。
“抱歉,水壺只有一個,若是你們不介意的話,把你們的水壺給我,我幫你們裝水。”獵人妻子說道,因爲天氣炎熱,所以缺水是很正常的事情,看雲翼他們的水壺也差不多全空了。
“好,謝謝。”雲翼也不擔心什麼下毒的問題,有希露在,什麼樣的毒藥都逃不過希露的感知,所以雲翼很放心地將大家都水壺都給了獵人妻子。
“對了,大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雲翼突然想到,剛纔問獵人的事情。
“呵,其實也沒什麼,就算是搬到村子裡,野獸還是時不時會去騷擾,與其這樣的話,還不如就將野獸攔截在這之外,也讓村裡人的生活能夠平靜一些。”獵人呵呵一笑,似乎在笑雲翼的記性很好或是別的什麼,總之是很開心的笑容。
“那大叔真是個好人。”鱗這段日子來也有些變化,至少適應了普通人的生活,離開那個高高在上的賢者術師身份,她才明白,最簡單平淡的日子或許纔是最有趣的。
“沒什麼好不好人的,在以前,我只是個自私的人罷了。”獵人搖搖頭,應該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而這時,獵人妻子也從茅屋中走了出來,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拍拍老伴的肩膀:“早都過去了,還想這些做什麼。”
見雲翼他們都一臉迷惑的樣子,獵人妻子解釋了緣由:
獵人夫婦以前是有一個孩子的,孩子有着很出色的天賦,一心想要成爲一個戰士,但在這種偏僻的地方,根本找不到戰士導師,所以孩子的夢想也只能是夢想而已。獵人的狩獵技術很快就
被孩子完全掌握,孩子也成爲了一個出色的獵人,即便是獵人,但孩子依舊將自己當做一個戰士看待,發誓要保護村裡的人。
一天,因爲某些未知的緣故,野獸暴亂,朝着村子狂暴地衝過來,村子裡的人全都打算撤離了,但孩子卻說要靠自己的雙手來保衛這個村子,當時獵人只覺得只是個愚蠢的想法,所以只是給了孩子兩巴掌,不過孩子並沒有因此退縮,而是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他能夠保衛這個村子,他也做到了,只是付出的代價是一條年輕的生命而已。
獵人夫婦對於親身骨肉的逝世自然悲痛萬分,而獵人也終於明白了孩子的夢想,或許以前就應該支持他的,如果不是自己阻攔,或許他早已成爲一名強大的戰士,只是時間回不去了,所有的一切都隨着孩子的去世而化爲了泡影,打那之後,獵人就搬到森林旁邊,他要代替自己的孩子,完成保衛村子的任務,至少有生之年要做到。
“恕我直言,我覺得您沒有錯,錯的是你的兒子。”聽完這個故事,雲翼認真地說道:“村子沒了可以重建,而且這也是全村人都決定的事情,您的兒子,爲了那所謂的英雄主義,不聽勸告,也不估量自身的實力,這樣做我只能叫做送死,愚蠢的做法而已。”
獵人夫婦臉色都是有些發青,顯然雲翼的這番話激怒他們。
但云翼不在意他們的臉色,繼續說道:“或許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想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但在做這些事情之前,至少要做到不拖累別人,正如您的兒子,爲了個人英雄主義,而撒手離去,留下你們兩位老人,這在我看來,是不孝!因爲明明會有比這更好的辦法,而他卻選擇了最愚蠢的做法。”
“或許我說的很難聽,但事實如此。我們要走了,如果不希望再見到我們,那麼我們不會再經過這裡。”雲翼起身準備離去,他自己也明白自己說的話是多麼傷人,但這是事實,他們的孩子,不過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蠢貨,卻還要兩位老人爲他內疚自責,雲翼實在看不下去。
“抱歉,我這弟弟就是這樣子,別往心裡去就行了,謝謝你們的款待。”莫琳還是幫雲翼打打圓場,畢竟雲翼也是爲了兩位老人好,但說的話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也許,他說的對。”獵人自嘲一笑,深深地看了一眼雲翼,有句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者清,但能理性分析事情,看得這麼清楚的人,雲翼真的是頭一個,存在裡的人都和獵人一樣,把獵人的孩子當做英雄一般看待,但這個英雄,在雲翼眼中不過只是一個蠢貨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