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塵一身炙夜國皇子衣袍,器宇軒昂地在太監的帶領下,來到雪葉國皇宮的西大殿——端陽殿。
陛下葉玄端坐中央,面上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憤怒抑或高興,昨夜的一連串事件,讓這位君王神色間有些疲倦,不過精神很好,腰桿挺得筆直,眼眸明亮有神,明黃龍袍襯得臉色白皙晶透,眉峰微微上挑,言不盡的風華氣勢,道不明的絕代威嚴。
“炙夜國三皇子夜染塵參見陛下”夜染塵躬身見禮,神態不卑不亢,一股和諧氣息的自然流露,讓下首的無數朝臣不由點頭,陛下果然英明,爲公主選中的駙馬果非一般人可比,看來之前的傳言不可信,這樣的人物怎會貪戀那杯中之物。
“平身,賜座。”
夜染塵也不客氣,坦然而坐,這畢竟不是在金鑾殿見駕,相對來說要隨意很多,擡頭,衝看着自己的衆人微笑頷首。
太子葉暻倫眼眸通紅,不知是哭過,還是熬夜所致,總之精神很是恍惚,連夜染塵衝他點頭都未看見,二皇子葉暻寒也很失落,低着頭,想着自己的心事。
夜染塵心中對二人此時的狀況明鏡般,也不在意,重新把頭轉向上座的葉玄,“不知陛下急召塵入宮所謂何事?”夜染塵這是明知故問。
葉玄一笑,“朕與你父皇這許多年相交甚歡,爲了下一代能更加團結友好下去,這次的聯姻很有必要,塵對此事既然清楚,就不必拐彎抹角了,夜兄是什麼打算可否說於朕聽?”
夜染塵一愣,沒想到葉玄問的如此直截了當,自己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只得硬着頭皮道:“父皇的意思,一定要按照兩國禮儀,隆重舉行,不能虧待了貴國公主。”
葉玄嘴角彎彎,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就把日子訂在下月初八,到時塵一定不能再喝醉了哦!不然是要受罰的。”這句話說得雖然輕描淡寫,卻包含威脅,千萬別想跑,否則後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夜染塵心裡一急,今日二十,離下月初八僅僅半月有餘,這似乎也太急了些,這麼短的時間,清音能想到好辦法嗎?“陛下,這日子是不是太緊了點?半月時間根本來不及準備聘禮及迎娶事物。”
“是啊是啊,這麼短的時間根本來不及準備,公主大婚,這麼大的事情怎可以匆匆操辦。”不少大臣也覺得陛下太過急切了,在下邊交頭接耳起來。
“這些塵就不必操心了,朕會在初八之前把一切都安排妥當,塵只要乖乖的當你的新郎官就好。”葉玄眼神掃視全場,殿下立刻鴉雀無聲,緩緩的口氣卻格外堅決。
“是。”夜染塵不得已,沉聲遵旨。
葉玄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直至此時,太子殿下葉暻倫才反映過來,可妹妹的婚事已然訂下了,看夜染塵一副不樂意的表情,葉暻倫眼眸中的憂慮更加明顯了。
禮部尚書週四平哭喪着臉,跪倒在葉玄身邊,“陛下,這半個月的時間那裡能來得及準備如此盛大的婚宴,臣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
“哼!朕知道,但無論如何,這次也必須在下月聯姻成功,朕多派人手給你,銀子儘量滿足,如果條件這麼優厚,你還是辦不成事,那麼……”葉玄的臉色沉了下來,“你這個禮部尚書也該到頭了。”
“是,臣一定在初八之前,準備好一切。”週四平心裡罵娘,臉上卻信心百倍。
“恩,這纔是我認識的那個週四平,去吧,儘快準備,璟寒也去幫忙,一應事宜多聽聽周尚書的意思。”葉玄看了看萎靡不振的兩個兒子,心裡有些氣惱,不就是一個任紫玉嗎?至於頹廢成這樣?
“是”葉暻寒答應一聲,跟着週四平出去了,臉上的情緒也不再以笑臉掩飾,悲傷而迷茫。
“父皇,那夜染塵根本就不愛女人,曼蝶跟了他不會有幸福的。”葉暻倫眼看無望改變什麼,卻依然嘗試着順服父皇,能爲曼蝶的幸福考慮一二。
“我知道,昨晚驛館的事,週四平都跟我說了,但是,皇室哪裡有幸福可言,活着纔是最重要的,曼蝶嫁到夜家,即使不受寵,想必也不會受到刁難,生活還是無憂的,你不必擔心。”葉玄盯着眼露焦急的兒子,說得輕描淡寫,眼神中透着對感情的蔑視,是的,蔑視,他葉玄從來不會相信感情,在金錢和權勢面前,感情二字是多麼的蒼白無奈。
“作爲太子,眼光要放長遠,我們現在應該把征伐他國放在第一位,其他的感情幸福,都見鬼去吧,作爲我們老葉家的子孫,沒有感情用事的權利,那太過奢侈、空洞。特別是任紫玉的死,既然已經過去,就讓他過去吧,朕不再追究,你也不要再傷心,相信隨着疆土的擴大,會遇見更好的人。”葉玄難得這麼語重心長地安慰一個人,而且這人還是自己的兒子,且因爲感情問題,在旁人看來這很詭異,可葉玄很自然的說出了這樣的話,而葉暻倫也沒有反駁,只是靜靜地聽着,企圖從那些話中吸取些微薄的力量,支撐自己將要倒下的身軀。
“兒臣明白,兒臣告退!”死者已矣,生者卻還要繼續下去,紫玉死了,真的死了,連身上的胎記都一樣,不可能作僞,那麼對這個世間自己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父母賜予了我生命,就讓我用今後的幾十年順應他們的話來生活吧。
葉暻倫離開了,房內葉玄孤零零地負手站在黃羅帳旁,不用再掩飾自己的疲憊,閉上眼睛,請允許自己放鬆一次吧,脊背稍微彎了些,還是這樣舒服,臉上不由顯出滿足的笑容,但瞬間,背又挺直了,皇宮之中哪裡有可以放鬆的地方?
清音給自己和冷焚,任紫玉都易了容,三個樣貌普通的年輕人,出現了,在驛站這種地方多三位客人是很正常的事情,何況三皇子對三人都禮遇有佳,下人當然不能說什麼。
“舅舅,你若想離開,就去東芬國吧,那裡有我的人,你可以幫我做些事,也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如何?”任紫玉以前在二皇子手下就是發展江湖勢力的,這次讓他去幫助冷蓮,是再合適不過,再說了,自己的舅舅總不能不幫自己去幫別人吧,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道理清音還是懂得的。
“好啊。”任紫玉眼前一亮,自己原本在葉都什麼都做不好,報仇更是遙遙無期,如果可以幫助清音多發展自己的勢力,以後對報仇肯定是有幫助的。
“那好,我馬上給你安排。”是人才清音都不會放過,何況自己的舅舅身手確實不差,雖然心眼實了點,但用人就要用優點嘛!
“我……我想……”任紫玉有些猶豫,一直覺得對不起葉暻倫,如今正式反目,滅門之仇不共戴天,這姻緣是沒有任何可能了,但心底總是有着不捨。
“舅舅是想臨走再見太子一面?”清音看舅舅的神色,直接說出紫玉內心不敢說的話,畢竟清音爲救自己,差點回不來了,對葉家父子恐怕已然恨之入骨,這時的自己不想着怎麼報仇,反而在掛念仇人的兒子,這確實讓人很難以接受。
“舅舅不用擔心,對於太子,清音並無多少仇恨,相反,清音很同情他,說到底他也是受害者。”報仇只是一種發泄,老子的債沒必要記在兒子身上,這種牽連行爲向來爲清音所不恥。
最後,清音讓冷焚帶着任紫玉悄悄進了一趟太子府,看着跟往常沒什麼不同的葉暻倫,任紫玉心中不知應該失望還是安慰。
任紫玉走了,帶着清音的書信,去了東芬國的都城芬都,在未來的路上,任紫玉纔算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在武林中再次崛起,當然這是後話。
晚上,清音躺在牀上,想着夜染塵的事,半個月的時間如何解決這個老大難的聯姻問題,清音心中早有定數,只好從那個最無辜的公主身上下手了,如果記得沒錯,暗宮的眼線可是遍佈雪葉國皇宮內外的,堂堂公主身邊會沒幾個暗探?
用身邊的人鼓動一下天真的公主,加上對外面世界的好奇,若是新娘子不見了,看你拿什麼聯姻。
正當清音想的入神,忽然,一陣風颳過,帶着熟悉的氣息,清音一驚,正要起身,可人影一閃,已經被重新撲倒在牀上,手臂有傷,身體也受到限制,連感官都不如以前靈敏了,這麻天靈帶來的後遺症還真是後患無窮。
熟悉的氣息讓清音緊繃的神經放鬆下來,壓低聲音問:“你什麼時候到的?別壓着我。”用手使勁兒推着身上高大的身軀,卻紋絲沒動,身體被壓住,手臂根本使不上力,加上若魘的囑託,清音還不想爲了這點小事,廢掉自己的左臂。
無奈停止掙扎,身上之人只是癡癡低笑,後來更加無恥地鑽進了清音的被窩,摟住日思夜想的人兒,葉卓纔有了一份真實感。
“清音,這麼多年沒見,想我沒?”葉卓砸緊手裡的軟腰,趴在清音臉頰上蹭了蹭,好久違的感覺,這就是幸福滿足嗎?
怎麼又是這句話,清音心裡不由冒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每次和葉凡相聚都是以這句話開頭,難道老葉家的人都喜歡煽情?看起來也不像啊!
“在想誰?”葉卓捏住清音的下巴,對上黑暗中依然晶亮的眼眸,微怒問道。
清音皺眉,臉扭向一邊,抽出被葉卓壓在身下的右臂,“啪“的一聲,打掉那隻捏痛自己的手:“你還沒回答我,你爲什麼來葉都?”
“我要說是爲你而來呢?”葉卓也不在意,嗅了嗅清音身上特有的乾爽氣息,滿臉陶醉。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難道哪裡出了問題?”這次的任務潛伏期很長,結束的倒是快,哪個環節會出問題呢,無視葉卓不老實的雙手,清音思考着各種可能。
“別想了,不是任務,我那天在天牢對你說的話都是真心的,難道你一點都不相信?”葉卓停下手裡的動作,清音的心不在焉讓他很不甘心,這麼些年沒練,自己的技術難道退步了,不然清音怎會毫無反應?
清音臉色一變,猛然推開毫無防備的葉卓,起身冷聲道:“那天的話我已經不記得了,你也休要在我面前提起。”
葉卓也一臉惱怒,“怎麼,不相信我的愛,就和那個僅僅見過一面的夜染塵上牀?你這是什麼邏輯?”
“愛,我這裡沒有,若是身體需要就另當別論了。”清音說得輕描淡寫,殊不知這話激怒了本就帶着一肚子氣的葉卓。
“好,這話可是你說的。”葉卓異常激動地再次撲向清音,不同的是,這次雙手開始激烈地撕扯清音的衣服。
“你瘋了?”清音這次慌了,本就不是葉卓的對手,再加上受傷的手臂,哪裡抵抗得住葉卓瘋一般的撕扯。
白嫩富有彈xing的身軀在葉卓手下顫抖着,氣得,“葉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清音緊盯着葉卓的眼睛低吼。
“我在和清音做什麼,難道清音沒有看出來?看來我還要加倍努力才行。”葉卓嘴裡說着欠扁的話,身體反映一點都不慢,手指若有意似無意地輕捻着清音胸前的紅櫻,腿壓制住清音亂動的身體,無視那雙狠狠瞪視的自己的眸子和胸前的劇烈起伏,嘴慢慢湊了上來,吻住那張日思夜想的薄脣,輾轉纏綿,吸吮拉扯,清音緊閉的牙齒最終在葉卓的魔爪下開啓,滑膩的靈舌舔舐着清音口腔中的每一個地方,吸吮着其中的蜜汁,撲捉着那躲閃的小舌。
如拉鋸戰般,口腔暫時成了兩人的戰場,清音因爲長時間窒息,臉色通紅,但眼睛仍不屈地大睜着,只是眼神漸漸迷濛,麻木的口腔居然有了一絲酥癢。
葉卓終於放開已紅腫的脣,兩人都劇烈地喘息着,彼此相對無言。